“嗯?！甭废Ｈ麪枊雰核{的眼睛蕩起一層笑意，像仙女湖的水一般清澈。

    賽琳娜連忙扭頭，不敢再看，怕心里又生出什么不該有的念頭。她快步向前面兩人的方向跟去。

    ………………

    在國王和王后的見證下，圣維爾堡前一場并不公平的，關(guān)乎贖罪券的辯論將要開始。許多關(guān)心著此事的教徒和好奇的貴族都來到這里，想要看看是誰有這樣的膽量，與教會作對，冒犯神明。

    “就是那個女孩嗎？她看起來才多大，能知道什么？竟然就敢冒犯偉大的光明神。”

    “噢，天哪！這真是一場鬧劇。陛下為什么要舉辦這樣一場辯論，根本毫無必要?！?/br>
    “她肯定是個女巫！我感覺到了她身上黑暗和污穢的味道，真令人作嘔?！?/br>
    周遭都是討論聲，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了那個還沒有多高的女孩身上，帶著惡意的、憎恨的、好奇的、不認可的情緒。

    瑪麗感受到了這些灼熱的目光，神色堅定，把背挺得更直了。

    “諸位！”國王威嚴的聲音回蕩在圣威爾堡內(nèi)，嘈雜的聲音消散了下來。

    “今天，我們將見證一場為闡明真理而舉辦的辯論。在光明神的注視下，一切混亂邪惡都將消散，真理終將顯現(xiàn)。贊美太陽！”

    “贊美太陽。”所有人和聲道。

    “開始吧?！眹鯎]了揮手，坐了下來。

    一位教士首先開始了他的攻擊：“我主說過，信徒應(yīng)當悔改。教會代表神明見證信徒的悔改，信徒當購買贖罪券，以示自己的虔誠，消除自己的罪惡?！?/br>
    瑪麗淡然回擊：“我主的確說過‘信徒應(yīng)當悔改’，但那是在對信徒進行懲罰時所說的。那并不只指什么購買贖罪券來悔改。而是以懺悔來進行心靈的悔改，以遭受身體的懲罰而感受身體的悔改。您前段話和贖罪券恐怕并沒有什么聯(lián)系?！?/br>
    那教士啞口無言，默默后退一步。

    另一教士上前高聲道：“或許剛剛的用詞不大恰當。但贖罪券能拿來消除罪惡這件事，你恐怕無法辯駁吧！”

    “據(jù)您的意思購買贖罪券能顯示虔誠，讓教會代表主消除罪惡，沒錯吧？”瑪麗絲毫沒有慌張的反問道。

    那教士看她這信心滿滿的樣子，心里有些沒底，但想了一會也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于是應(yīng)道：“沒錯?！?/br>
    “沒錯？”瑪麗冷笑，“大錯特錯！”

    “你！”教士們瞪大了眼睛，但礙于上座的國王，還是沒能做什么，只能用憤怒的眼神望向瑪麗。

    圍觀的人們也因為這句話嘈雜了起來，甚至有人跳起來喊了一聲：“燒死她！”

    在騎士們的管理下，場地才漸漸的安靜下來。

    “首先，教皇什么時候能代表主來消除一切罪惡了？”瑪麗完全沒有受環(huán)境的影響，一字一句鏗鏘有力，“教皇除了教條所規(guī)定的權(quán)利外，并不能隨意免除一切罪惡。”

    她環(huán)顧四周，看著那些或憤怒、或迷茫的人，說道：“你們或許并不清楚教皇有著什么樣的權(quán)利。是不是以為教士們說教皇有什么能力，就能有什么能力。呵，教皇的權(quán)利有：第一條……”

    瑪麗一條一條絲毫不差的背起了教會里最初典籍里記載的相關(guān)內(nèi)容。

    教士們都有些呆滯。有的人琢磨著回去得翻翻典籍，看是否真是如此；有人悄悄地問身旁的人她所背是否正確，得到不知道，或者知道的部分一字不漏的回答，不由得露出了驚嘆的表情。

    圍觀的人里，聽得懂的人認真傾聽，若有所思；聽不懂的人也開始露出懷疑之色，想要尋求正確的答案；但也有些人堅信她是一個蠱惑他人的女巫，她的話一個字都不能信。

    瑪麗背完了全部與教皇權(quán)利相關(guān)的內(nèi)容，但她的攻擊并未結(jié)束。

    “其次，贖罪券哪里能代表虔誠呢？”

    一個年輕的教士聽到這句話，正想要走出去反駁她，就被旁邊之前對這場辯論輕視以待的另一名年長教士拉住了。只見那教士神色凝重，不復(fù)最初的輕松，對他輕輕搖了搖頭。年輕教士猶豫了片刻，還是收回了伸出的腳。

    “一個致力于散播主的福音的教徒，我們可以稱之為虔誠。那一個購買了許多贖罪券，卻因此而對主沒有絲毫敬畏之心的人，能夠稱之為虔誠嗎？我真想知道，在教皇眼里，究竟什么是虔誠啊？”

    “你！”一個教士臉色通紅地沖了出來，被騎士迅速地架住，只能徒然地揮舞著拳頭。

    其他的教士，一些臉上帶著迷茫，一些帶著呆滯，還有一些臉上滿是憤怒，但誰都沒能站出來反駁瑪麗的話。

    一個年長的教士，笑呵呵的站了出來：“教皇頒發(fā)贖罪券說到底是為了拯救罪惡的靈魂。這過程中或許出了些小小的問題，但初衷是好的嘛?！?/br>
    瑪麗立馬道：“如果教皇真是為了拯救罪惡的靈魂，大可以頒發(fā)贖罪券就好了，那些錢又為什么……”

    “好了！討論到此為止。”國王打斷了瑪麗的話，結(jié)束了這場與許多人預(yù)想截然不同的一邊倒的辯論。

    人群散去的時候，竟是前所未有的安靜。不少人臉上都帶著思索之色，只有些許悉悉索索的聲音。

    “你說她的腦子是怎么長的，這么小就對那些典籍了如指掌。我連一半都還沒有看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