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話夫妻 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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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這份期望被打破。 奶奶那么喜歡他,每次看到他都要跟他說很多,電話里也經(jīng)常問起他。 她也已經(jīng)把結(jié)婚放進規(guī)劃里。 想到爺爺過世前的遺憾和對她的不放心,舒時燃心中生出無助感,眼眶陡然更紅。 她手中的長柄傘像路旁法國梧桐枝頭的葉子,在雨里搖搖欲墜。黑色的傘面傾斜,把她的大半張臉掩在傘下。 一輛車從后方的雨中開過來,減速靠近路邊。 舒時燃一開始沒有在意,直到車停在她的身邊。 她先看到的是車輪。 傘往上抬了抬,是輛陌生的黑色庫里南。 她正要收回目光,后排的車窗降了下來,露出一張落在陰影里的臉。 是季析。 他怎么在這里。 視線對上,舒時燃匆忙壓下傘面,淡淡地說了句:“真巧?!?/br> 她想遮掩的情緒還是通過濃重的鼻音泄露了。 這種時候她沒什么心情寒暄,正要走,季析的聲音伴著雨聲傳過來。 “你來找他是為了萬棱?” 萬棱是舒時燃舅舅公司的名字。 “他”指的是嚴懿。 所以季析知道她來找嚴懿,甚至應(yīng)該知道她撞見了什么。 舒時燃捏緊了傘柄,手指骨節(jié)泛白,掌心能通過傘柄感覺到雨一下下砸在傘面上。 她不愿被人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尤其是季析這樣認識又不怎么熟的。 為什么他非要停下來。換成其他人,可能就當沒看到她了。 “你知道萬棱的事?” 她不提來找嚴懿。 她手中的傘依舊壓低著,露出的鼻尖和下巴被黑色的傘面襯得白而矜驕,透著拒人于千里的意味。 等了幾秒沒等到回答,舒時燃又把傘往上抬了抬,看向他。 季析似乎是晃了下神,眸光微閃,從她身上移開,“萬棱集團半個月內(nèi)被舉牌兩次,關(guān)注股市很難不注意到?!?/br> 舒時燃:“被舉牌?” 季析解釋:“《證券法》有規(guī)定,投資者持有一個上市公司已發(fā)行股份的5%時需要出書面報告和公告。” 薛勝在電話里沒有說太多的具體情況,舒時燃對這里面的細節(jié)不是很清楚。 通過季析的話,她了解到那家公司半個月內(nèi)增持萬棱的股票到10%。 “而且這家公司的主要股東和另一家持有萬棱集團不到5%股份的公司是一個派系的,是那家公司的全資子公司。”季析補充。 “他們之后還會繼續(xù)通過二級市場增持萬棱的股票?!?/br> 這不是舒時燃擅長的領(lǐng)域,她越聽越覺得很無力。 本來她今晚是來問嚴懿有沒有辦法的。 她又想起看見的那一幕。 如果沒有辦法,她只能回家。 季析:“你舅舅在找白衣騎士?!?/br> 聽到陌生的詞,舒時燃下意識茫然地抬眼。 季析像是看到了她的疑惑,勾了勾唇,懶倦恣意。 這讓舒時燃無端想起上周六晚上在游艇上層甲板看到他的樣子,游刃有余。 “我可以幫你。” 舒時燃驚訝地看著季析,連帶手中的傘都晃了晃。傘上的雨水隨著這晃動從邊緣飛出,劃出弧度。 “幫我?”她的眼眶還紅著,這一刻,里面低落的情緒消散,只有詫異和不解,映著路燈,很亮。 她沒有想到他居然主動要施以援手。 幾十上百億的事,他不可能平白無故出手幫忙,她沒有忽略掉他的用詞。 他用了“可以”兩個字。就是說,也可以是不幫忙。完全是一副談判的做派。 另外,他說的是幫她,不是幫萬棱。 此時的舒時燃舉著傘、身形筆直地站在雨里,但難掩狼狽,像一只被雨澆透了的天鵝。 她很少有這樣的時刻。偏偏撞見她這么狼狽的季析坐在溫暖、干燥的車里,矜貴從容。 她攥緊傘柄,等他的條件。 季析:“條件是——你要嫁給我?!?/br> 第07章 季析要跟她結(jié)婚? 舒時燃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條件,滿臉震驚。 幾十上百億的事情,他出手居然是為了和她結(jié)婚? 舒時燃在驚詫之中又有點氣惱。 他明知道她才剛目睹男朋友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在這個時候提出結(jié)婚? 他怎么說得出口的。 他們所在的這條路上車不多,但時不時也會有幾輛開過,只有他們停在原地。 雨天車輛行駛發(fā)出的聲音要更大一些,由遠及近,再到遠。 有一瞬間,這些聲音和舒時燃耳邊的雨聲都沒有了。 季析見她不說話,皺了皺眉,“那樣的人你還留戀?” 他的語氣里帶著幾分譏諷、不解,好像還有不知從何而來的怒意。 舒時燃被這樣一句話激得冒火,“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季析眼底微沉。 舒時燃平時不是個會遷怒別人的人,實在是被季析的語氣刺痛了。 怕他真的以為她對嚴懿有多留戀,她又冷聲補充了句:“那種人我有什么好放不下的?” 她在看到的剎那就做了決定,沒有絲毫遲疑。 回應(yīng)她的是一聲輕笑。 季析:“那就好。” 舒時燃因為他這聲笑更生氣了,瞪了他一眼。 有什么好笑的。 她的眼眶還紅著,睫毛微濕,淋濕的頭發(fā)貼著臉。 總而言之,很沒氣勢的一眼。 被瞪的季析眼中笑意更甚,又慢慢收斂。 “既然不留戀了,考慮下我的提議?現(xiàn)在對萬棱來說,時間也很重要。” 舒時燃垂下眼睛,下巴緊繃。 一陣風(fēng)吹過,通過淋濕的衣服和頭發(fā)帶走她身上的熱度,她這時候才感覺到冷。 她來的路上心神不寧,把外套忘在吳天齊的車上了。 一場雨讓她提前感覺到了秋天的寒涼。 季析往她身上掃了一眼,“先上車。” 車門打開。 舒時燃猶豫幾秒,收起傘上了車。 ** 車在雨夜中再次行駛起來。 上車后就沒那么冷了。 舒時燃抿著唇,沒有說話。 “披一下。”季析遞了件西裝外套過來。 他自己身上是件白色的襯衫。 這場雨不小,舒時燃只沒撐傘走那么一小段,頭發(fā)和衣服就被淋濕很多,后來撐了傘,依舊有雨水飄到傘下。 米色的真絲襯衫濕了之后貼著皮膚有點透。她剛把粘在頸間的頭發(fā)理了理,全都撩到身后,胸前那一塊沒了遮擋,透得有點明顯。 舒時燃經(jīng)他這么提醒才意識到,臉一熱,接過西裝。 往濕粘的身上套衣服不怎么舒服,她把西裝蓋在了身上。 隔了幾秒,她才向這個剛跟她提出很冒犯也很過分的條件的人說了句“謝謝”,語氣有點僵硬。 季析:“你不用跟我說謝謝?!?/br> 舒時燃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