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時燃有點意外，季析居然到得比她還早。

    服務(wù)員領(lǐng)她去包間。

    包間的門打開，舒時燃看到季析安安定定地坐在那里，低頭看著手機(jī)，面前的桌子上放著茶水，似乎已經(jīng)到了有一會兒了。

    聽到了聲音，季析轉(zhuǎn)頭瞥過來一眼。這下意識的動作帶了幾分不經(jīng)意。

    看到舒時燃，他的目光微不可見地停頓了一下。

    舒時燃走進(jìn)去，“你怎么到這么早?！?/br>
    季析垂下眼簾：“下午有點事，辦完直接過來了，省得來回跑?！?/br>
    他停了一秒，又說：“你也挺早。”

    舒時燃：“提前下班了?！?/br>
    舒時燃坐下后，服務(wù)員給她倒茶，然后遞上菜單。

    季析讓她看著點。

    這家川菜館舒時燃之前聽說過，一直沒機(jī)會來。

    她點了幾道推薦菜后對季析說：“你看看想再加點什么。”

    季析：“就這些?！?/br>
    服務(wù)員收了菜單離開，帶上包間的門。

    整個餐廳的環(huán)境很復(fù)古，偏點暖色的燈光灑下來，顯得靜謐。

    舒時燃大致打量了下包間，收回目光的時候無意中和季析的碰到了一起。

    四目相對，舒時燃一時不知道說什么，有點尷尬。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一起吃飯。

    她喝了口茶，想起吃這頓飯的目的，問：“你明晚的飯局都有誰？”

    季析的目光在她的臉上定了定，隨后報了兩個名字。

    他說：“其他的不是很清楚?！?/br>
    他說的這兩個人舒時燃都認(rèn)識。

    “你跟他們要有合作？”

    據(jù)她所知，季析現(xiàn)在是南城炙手可熱的人，不管是新貴還是他們這個圈子里一些矜持的家族都想找他。

    季析：“還在看。沈家的老大老二都在找我?！?/br>
    舒時燃：“你想知道些什么？”

    季析：“關(guān)于他們的都可以。沈家兩兄弟我只合作一個，我聽說沈家的老大不久前跟他爸鬧翻了，出來自立門戶?！?/br>
    明天飯局上的是沈家的老大。

    舒時燃：“你應(yīng)該知道沈家的兩兄弟是同父異母。”

    季析“嗯”了一聲，伸手握住杯子，指腹摩挲了下杯壁。

    舒時燃：“其實當(dāng)年是老大的母親主動提的離婚，沈父一開始是不愿意離的，后來也一直覺得有虧欠。沈父是很強(qiáng)勢的人，如果不是他默許，老大自立門戶也不會這么順利。”

    說到這里，她把視線移向季析的眼睛。

    對上季析直直的又專注的目光，她的心沒由來地緊了緊。

    季析：“你的意思是，現(xiàn)在看起來是老二更被看重，其實他心里還是偏向老大?！?/br>
    舒時燃：“沒錯?！?/br>
    季析笑了一聲：“看來我是問對人了?！?/br>
    這點舒時燃沒有否認(rèn)。

    沈家早年的事只有他們這些人知道。

    至于另一個，舒時燃不是很熟。她發(fā)消息給鄭聽妍問了下，然后轉(zhuǎn)述給季析。

    等說得差不多，正好服務(wù)員進(jìn)來傳菜。

    季析：“先吃飯。”

    這家的菜不錯，舒時燃吃得很爽。

    她注意到季析吃的不怎么多，“你是不是不太能吃辣？”

    季析剛碰到杯子的手微不可見一停，說：“還行。”

    舒時燃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問他：“你真的打算把金和府那邊……當(dāng)作婚房？”

    季析：“你不喜歡那地方？”

    舒時燃一噎：“不是?！?/br>
    “按照你的想法弄就好?！奔疚鰪澚藦澊剑Z氣里多了幾分戲謔，“畢竟我的品味不怎么樣，喜歡花哨、浮于表面的?！?/br>
    舒時燃：“……”

    他這是在說他們第一次為這個項目碰面時，她對他喜好的刻板印象。

    那就全按她的喜好弄。

    其實舒時燃以前就設(shè)想過婚房要自己設(shè)計，后來對婚姻的設(shè)想破滅，她就不再想這些了。

    沒想到現(xiàn)在季析又讓她完成了這個設(shè)想。

    雖然這婚房很可能是個擺設(shè)。

    “你電話里問的是那束花？”

    季析的聲音讓舒時燃回神。

    現(xiàn)在方案都還沒出來，等能住人不知道還要多久。都是以后的事情。

    “什么花？”剛問完，她就反應(yīng)過來他說的是什么了。

    舒時燃：“你看到了？”

    季析輕抬眉眼：“那么大一束，很難不看到?！?/br>
    “……”

    舒時燃：“不知道是誰送的，我就問問。”

    “問到是誰送的然后呢？”季析像是隨口一問。

    舒時燃：“讓他別送了?！?/br>
    季析：“是吳天齊的那個朋友?！?/br>
    舒時燃很驚訝。

    他怎么知道的？

    “哪個朋友？”

    季析：“姓馮?！?/br>
    舒時燃：“馮寬？你是怎么知道的？”

    季析：“聽說的。”

    見她半信半疑，他又說：“看來你心里還有別的人選?！?/br>
    “……沒有，只是有點意外。”

    舒時燃完全沒想到馮寬。

    她夾了塊水煮rou片，回憶周六那晚跟馮寬聊高爾夫俱樂部項目的情景。

    一點也看不出來。

    季析：“對了，還有件事?！?/br>
    舒時燃看向他。

    季析：“明晚的局免不了會有女人?！?/br>
    舒時燃當(dāng)然知道那些酒局、飯局都是什么樣，更何況沈家的老大也是個花花公子。

    季析這是在跟她報備。

    他們的婚姻本來就是交換。她之前就知道他是什么樣的。

    她點點頭：“沒事?！?/br>
    話音落下，季析眼中的溫度降了幾分。

    原本要說的話被止住。

    他扯了扯嘴角，淡聲說：“行，你不介意就好?！?/br>
    **

    吃完飯回到家，舒時燃看到微信上有鄭聽妍的消息，一個多小時前的了。

    她問舒時燃怎么突然打聽那些消息。

    那會兒舒時燃還在和季析吃飯。

    吃飯的后半程很沉默，季析不知道是心不在焉還是不想說話。

    舒時燃回復(fù)鄭聽妍：幫一個朋友打聽的。

    回完消息，她放下手機(jī)，想了想又拿起來。

    她打算告訴鄭聽妍和許縈，自己跟季析領(lǐng)證的事情。

    她暫時隱瞞結(jié)婚是怕太突然，奶奶一時接受不了，對她們兩個沒什么好隱瞞的。

    這種大事當(dāng)然要當(dāng)面說。

    她點開三人的小群。

    -舒時燃：你們明晚有沒有空？我請你們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