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聲鳥 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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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的我想到許欽言,就會想起他轉身離開時,緊跟在他身后的背影。 就算許衷跟我說過愛我,擁抱過我也親吻過我,在那么隆重且正式的宴會里大張旗鼓地宣告過我的存在,當我從他嘴里得知,他對我的愛是從利用開始時,我承認,在那一瞬間,我是恨他的。 我在很多時候,都很想直接揪住許衷的衣領去質問他,既然選擇了利用我,那么當他意識到自己愛上我的時候,回想起他的計劃,不會覺得愧疚,不會覺得心虛嗎? 哪怕是現(xiàn)在,許衷對我的態(tài)度越發(fā)小心翼翼又珍之若重,他不再掩飾自己的愛,同樣也會用最親密的姿勢摟住我的腰。 我清楚自己還沒有完全原諒他——而許衷看上去也并不奢求現(xiàn)在我和他的關系能恢復到以前那樣的親密無間,他承認自己的過錯,將原諒與否的選擇交給了我。 靳重和許欽言不一樣。 我不知道他們在加拿大到底有多深的交情,能讓靳重拋下在加拿大的身份和家業(yè),千里迢迢地來到建海市,幫許欽言做了這么多事情,明明知道他不喜歡自己,他在利用自己,還是甘之如飴。 許欽言在夜里跟我說的話,不只是告訴我一個人,也是說給靳重聽的。我能發(fā)現(xiàn)靳重跟在他身后的身影,和靳重認識了十幾年、遠遠比我要更了解靳重的許欽言不可能不知道。 只是我依舊不明白。 許欽言不拒絕靳重的示好和靠近,又讓他聽到自己的肺腑之言,他那么篤定靳重不會因為自己的態(tài)度而對自己敬而遠之,這么確定靳重對他的愛那么深沉又那么隱忍,到了這種地步也依舊無所謂嗎? 我躺在床上想了很久,最后也得不到一個答案。 在我真正睡著之前,許衷同樣沒有打開房門,躺在我的身邊。 在我醒來后,我問許衷夜里有沒有回房間睡覺時,他一邊噼里啪啦地打字,一邊頭也不抬地回答:“睡了,睡得很香。” 他眼底有一片很淡的青黑,我知道他沒說實話,又問了一遍。 許衷低著頭,沒吱聲。 我見他不給我反應,原本想拿枕套的手頓了一下,我比劃道:你要是再跟我撒謊,我就…… 我還沒比劃完,許衷立即打斷:“我是睡了,就是在沙發(fā)上睡的。” 我掃了一眼沙發(fā),皺巴巴的羽絨服被扔在一旁,靠枕上的確有明顯按壓過的痕跡,我一時間有些無奈:你睡在沙發(fā)上干嘛,我又沒說不讓你回房間睡覺。 “我怕你睡不好,被我驚醒了?!痹S衷倒了杯熱水,放在我手心讓我捂著,“我在沙發(fā)上躺了很久,我覺得我應該想明白了你為什么會把我跟許欽言和許志國當成一類人?!?/br> 這讓我有些意外,不由地看向了他。 許衷的神色郁郁:“你覺得許志國婚內出軌,將結發(fā)之妻拋之腦后,而許欽言對靳重的感情視而不見,還能夠隨意利用;他們這種行為,就跟我選擇你,讓你幫我完成那個愚蠢至極的計劃一樣,都挺沒良心的,對吧?” 我不太想聽許衷這么評價自己,盡管他說的是實話,但是我還是沒忍住皺起了眉。 “你這是什么表情?”許衷淡淡地笑了,他覺得很有意思一樣,把靠枕上的褶皺拍平,“難道我說的不對?” 我很難去給許衷一個答案。 “我犯過的錯,我會道歉,也會彌補。就算你不信我,討厭我,怨恨我……怎么樣也好,哪怕你真的不愛我了,我也能把你追回來?!痹S衷很有耐心,他的語氣很平靜,神色卻相當認真,“我跟他們還是不一樣的,至少我是真的愛你,也只會愛你?!?/br> 我沒說自己信還是不信:永遠嗎? “永遠。” 許衷扭過頭,他并不驚訝于我的反應:“你當然可以選擇不相信,畢竟我在你這里是沒什么信任度,但是來日方長對吧?” 來日方長嗎? 我看向許衷,他沒有看我,而是盯著陽臺外幾根在風里搖曳的枯枝。 “我覺得想到那個計劃的自己真是傻透了,如果我回到過去,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告訴你,別愛上那個叫許衷的蠢貨,你被他傷透了心,我要難過死了?!?/br> 第85章 “他喝多了” 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好像說什么都不是一個完美的答案,既不能讓他滿意,同樣也沒辦法讓我平靜。 許衷在很多時候都沒指望過我的回答,我們都清楚有的問題是得不到兩全其美的答案的。 他依舊盯著窗外,身體在小幅度的顫抖。 我猶豫了一下,揉了揉他的頭發(fā)。 就像他會在之前這么對我一樣。 許衷沒看我,他蹭了蹭我的手,我能感覺到柔軟而茂密的發(fā)絲停留在我的掌心。 “春節(jié)放假通知出來之后,你記得跟我說一聲,”許衷悶聲說,“許紜正在交接相關工作,應該會在過年之前回來?!?/br> 他的態(tài)度變得懨懨,對我笑了笑。 我突然想起許欽言跟我說的話,于是問道:你要回許家嗎? “許家?”提起許家時,許衷一成不變的聲線才有了一點不那么明顯的變化,“我為什么要回去——讓許志國再給我一巴掌嗎?” 我有點無奈:許欽言跟我說,許紜會回許家過年。 許衷眉心皺成一團:“許欽言說的?” 我點點頭。 他的表情變得很奇怪,他看了一眼手機上的通話記錄,可能因為年關將至,他在昨天下午又給許紜打了一個電話:“許紜告訴我,她到了建海市就直接打車來這里,沒說她還要回許家過年啊?!?/br> 我眨巴著眼睛看著許衷。 這件事本來就跟我沒什么關系,唯一讓我緊張的就是要跟許紜見面。 “我明天再打電話問問她吧,”許衷把手機扔到一旁,他自言自語地嘀咕道,“她是我的jiejie,怎么連這種事都不跟我說呢?” 我覺得他最后那句委屈至極的話,怎么聽怎么好笑:那你作為她的弟弟,有把你的計劃告訴她嗎? 許衷的臉色變了,他強笑著咳了咳:“我們能別提這件事嗎?” 我聳聳肩,站了起來。 “怎么了?”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環(huán)顧四周,在許衷懊悔的視線下拿起了沙發(fā)上的靠枕,猛地扔到他身上。 許衷猝不及防,“哎喲”了一聲。 “沈渙,沈渙!”見我轉身要進房間,許衷把靠枕放在一旁,跟了上來,“我錯了?!?/br> 他認錯的速度太快,我一時間都沒能反應過來:你錯哪兒了? 許衷語塞。 我嘆了口氣:我沒有生氣。 “你沒生氣,那你還把靠枕扔在我身上?!痹S衷幽怨地看了一眼靠枕。 我只好說實話:我不想聽你說你的計劃。 許衷沉默了。 他重新坐了下去:“我剛才什么都沒說。” 我站在原地注視著許衷,他低垂著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攤開的掌心。 過了很久,我才打開門,把自己扔在了床上。 這個小插曲沒有影響時間依舊按照原來的軌跡一點點地往前走,楊明陽在微信的工作群里通知春節(jié)的放假時間。我看了看日歷,這才意識到,離除夕越來越近了。 我把消息轉發(fā)給許衷,就沒再看手機了,抬起頭就看到坐在調酒臺前跟江肅洲相談甚歡的許欽言。 我沒有在柏林夜里看到靳重的身影,正有點奇怪的時候,許欽言朝江肅洲擺了擺手,走了過來。 “建海市會下雪嗎?” 我沒理他,往江肅洲那邊看了兩眼。 江肅洲朝我晃了晃手機。 【江肅洲】妍妍剛才跟我發(fā)消息,要我早點回家看看還有沒有需要添置的年貨,我就先走了 【江肅洲】許欽言好像喝多了,你跟他保持一點距離 【江肅洲】你跟許衷……你好自為之吧 我朝他點了點頭,江肅洲就匆匆地從后門走了。 楊明陽請來的樂隊上了場,我站在休息室門口,刺眼的燈光不斷變化著顏色,即使因為年關將至,來柏林夜的人越來越少了,他們好像還是那副精力旺盛的樣子。 “沈渙?” 我微微皺起眉,扭頭看了一眼許欽言。 他的臉上起了一層很薄的紅暈,眼睛里閃著光。 “你還沒有給我答案呢,建海市會下雪嗎?” 在我的記憶里,建海市下雪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但是我偏偏不想給他答案,在樂聲中走了出去。 我沒想到今天夜里會下雪。 很輕很小的雪花,在路燈的燈光下緩緩地降下來,在路邊、屋檐上落了很薄一層,就連風都像是怕驚動了這層雪,停了下來。 我不由自主地伸出手,看著雪花落在我的掌心。 “這種小雪沒什么意思,”許欽言在我身后開口,打斷了我的思緒,“加拿大雪更大,你沒有看過,真的很可惜。” 我不覺得這有多可惜。 世界上沒有看到加拿大的雪的人那么多,難道他們也會覺得可惜嗎? 我把手收了回來,準備回家。 許欽言上前一步,擋住了我的去路。 江肅洲沒騙我,看許欽言這個樣子,他應該是真的喝多了。 我環(huán)顧四周,等了好半天也沒看到靳重,只好問他:靳重呢? 許欽言挑了挑眉,還是那副不清醒的樣子:“靳重?靳重是誰?” 我沒有跟醉鬼打交道的經(jīng)驗,退后一步,一邊思考該怎么從他身側離開,一邊隨口回答:世界上最愛你的人。 “我mama的名字不是靳重。” 我:…… 我沒看出來他居然挺有孝心,只好重申:我要回家,能讓讓嗎? “不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