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聲鳥 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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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 許衷的聲音被打斷了:“你先閉嘴,我有事找你的小男朋友?!?/br> “不是,姐,他還沒起床……” “現(xiàn)在已經(jīng)十二點(diǎn)半了,就算是撒謊也找個合適的理由吧?!痹S紜冷笑一聲,她的態(tài)度不算客氣,“我問過明叔,他說你昨天晚上是在別墅那邊睡的,今天上午匆匆忙忙地跑了出來,不需要猜我就知道你會來這里。許衷,你還沒跟我解釋清楚,他沒有跟你住在一起也就算了,大過年的,你怎么沒陪他一起過年?” 許衷被許紜三兩句話懟得說不出話,只能徒勞地重復(fù)道:“姐,你聽我說?!?/br> “我不聽你說,我有事問沈渙,麻煩讓讓?!?/br> “姐,姐……” 我僵硬地坐在沙發(fā)上,環(huán)顧四周,有點(diǎn)后悔沒有打掃衛(wèi)生——桌上放著還沒洗的碗筷,被許衷揉成一團(tuán)的抽紙扔在一旁,茶幾上堆著陳渡帶過來的零食,幾個蘋果橘子胡亂堆在一起,就連沙發(fā)上的靠枕都被我枕得皺巴巴,很難想象我會給許紜留下多差的第一印象。 “你就是沈渙?” 我抬起頭,看到了許紜。 她的五官眉眼很秀氣,是那種讓人眼前一亮的漂亮,跟許衷有幾分相似的眼睛先落在了我身上,帶著不動聲色的打量。 我立即站起來,許衷站在許紜身后,朝我不尷不尬地擠出了一個笑容。 “姐,你過來的話至少提前說一聲,”許衷咳了一聲,“你看沈渙都沒準(zhǔn)備好,是吧?” 我朝他扯了扯嘴角。 許紜沒理許衷,她指了指剛才許衷坐過的椅子,問我:“我能坐在這里嗎?” “你不用那么客氣,姐,”許衷幫她拉開椅子,自己在另一張椅子上坐下來,“你說有事找沈渙——什么事???” 許紜瞟了一眼許衷,又看了看我。 我局促不安地坐在沙發(fā)上,突然就明白了見家長的感覺。 我被許衷帶過去跟許志國對峙時,都沒有這么緊張。 “兩天前,許欽言給我看了個東西,”許紜沒賣關(guān)子,她從包里拿出了一個袋子,從里面取出了幾張相片,“我覺得我有必要過來問問,這是怎么回事?!?/br> 我坐在沙發(fā)的邊緣,離餐桌不遠(yuǎn),能夠清晰地看到相片上的圖案。 明顯是偷拍的角度,對象卻不是我和許衷,而是我和許欽言——昏黃路燈下幾乎并肩的兩道背影,柏林夜晦暗燈光下他朝臺上的我舉起酒杯的那只手,我在后巷被許欽言抵住了肩膀,他的嘴唇幾乎要貼了上來,像素好到我從洗出來的照片上看到許欽言肩頭未化的雪花。 我猛地瞪大了眼睛,許衷的臉色一下就蒼白起來。 “姐,這就是許欽言給你看的東西?”他的聲音很輕,像是怕驚動了什么,又像是不愿意面對這個現(xiàn)實。 許紜微微擰起眉,她隨手翻了翻這幾張照片,心情明顯不好:“對,”她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桌子,“你跟沈渙,來個人解釋一下吧?!?/br> 我和許衷心里不約而同地浮起了一個名字:靳重。 我總算知道為什么許欽言明明不在意靳重的存在,卻還是任由他出現(xiàn)在自己身邊。 “我說,”許衷沒看我,他朝許紜笑笑,順手倒了兩杯水,推了一杯給許紜,“你別為難他一個啞巴。” 我的眼皮一跳,許紜接過了那杯水,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說吧。” “他沒有出軌,也沒有背叛我,”就在我以為許衷會先把他的計劃和盤托出時,他卻先澄清了這件事,“許欽言會接近沈渙在我的計劃之內(nèi),但是我沒想到他會找人拍照,還把照片給了你。” 許紜沒有回答,她看著坐在沙發(fā)上不知所措的我,又把視線移了回去,沒說自己信還是不信,只是簡單地說:“繼續(xù)?!?/br> 于是許衷把他一開始的計劃完完整整地說了出來。 我從來都沒想到他能夠這么坦誠,即使聲音有點(diǎn)抖,他也只是又給自己倒了杯水,繼續(xù)說下去。 許紜的表情在聽到許衷開口時,就像凍在了臉上一樣,沒有絲毫變化,我看不出來她是生氣還是無奈,只能焦灼地聽許衷說話。 “……過年的前幾天,我們倆商量好分開一段時間,冷靜一下,”許衷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他將水一飲而盡,“所以我才沒跟他一起過年?!?/br> 許紜揚(yáng)了揚(yáng)眉。 許衷立即補(bǔ)充:“不過我把銀行卡給他了,還給他放了煙花,我們倆一個在樓上一個在樓下,用手機(jī)聊了很久的天?!彼α似饋恚粗尤桓裢鉂M足,“我當(dāng)時覺得,暫時的分開也沒什么不好?!?/br> “那你怎么突然過來了?” 許衷心虛地咳了咳,他摸摸鼻子,看看許紜,又看看我:“我怕你過來找沈渙,又因為什么都不知道,以為是他在某些事情上對不起我?!?/br> 許紜挑了挑眉,她抿了一口水,將杯子放了下來,發(fā)出很輕的碰撞聲,她凝視著我:“你呢,沈渙?你有什么想說的嗎,還是他在一些無傷大雅的細(xì)節(jié)上撒了謊?” 許衷仗著自己坐在許紜背后,許紜看不到他的動作,格外夸張地跟我比劃,讓我點(diǎn)頭。 許衷的確沒有隱瞞什么事實,我在許紜的凝視下無措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是這樣的。 許紜沒說話了。 許衷問道:“姐?” “你先別說話,”許紜“啪”地給了他一巴掌,我被嚇了一跳,許衷“嘶”了一聲,許紜甩了甩手,她客客氣氣地朝我笑了笑,扭頭看向捂著臉的許衷,“你是真有出息了?!?/br> 許衷:“姐,我說了是我的錯……” 他沒說完的話被許紜截口打斷:“別說廢話,不是你的錯,難道是沈渙的嗎?” 她看上去被許衷氣得不輕,顧不上還想辯解的許衷,先過來安撫我:“沈渙,他給了你多少錢?” 我老老實實地回答:銀行卡里有兩百多萬。 許紜嗤笑:“我還以為多少錢,就兩百萬啊——如果許衷不是我親弟弟,這個計劃的初衷又只是為了我,他也認(rèn)了錯,沒有一直糾纏你,目前的認(rèn)錯態(tài)度還算可以,”她俯下身,握住了我冰涼的手,溫聲道,“我早就給你錢,把你送出國了?!?/br> 我覺得自己的眼睛從來都沒有瞪得這么大過,許衷一把拍開許紜的手:“姐,你在說什么呢?” 許紜根本不理他,就好像沒有他這個人一樣:“這件事從頭到尾就是許衷做的不對,我不插手你們倆的感情問題,不管你最后選不選擇原諒他,我都不會反對。但是沈渙,”她的眼睛里彌漫上心疼,我的心猛地一顫,“以后多愛自己一點(diǎn),對自己好一點(diǎn),行不行?” 從來都沒有人用長輩的語氣去懇求我,要我在愛人之前,先學(xué)會愛自己。 “我一直覺得,在愛一個人之前,你至少要知道他值不值得愛,”許衷不出聲了,他垂著眼看著許紜微微弓下來的身體,可能是想到了自己的母親,許紜輕柔地摸了摸我的頭,“而不是因為莽撞、天真的一見鐘情,就把選擇和主動權(quán)交給那個人,知道了嗎?”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許紜的眼圈有點(diǎn)紅,許衷把水杯塞到她手里,她喝了一口,收回手,聲音沒有那么哽咽了。 “許欽言把照片給我,目的可能是讓我拆散你們,又或者是其他原因,”許紜把照片扔進(jìn)了垃圾桶,她站了起來,“我不太關(guān)心他背后的這些小動作,不過我在三點(diǎn)一刻要開會,現(xiàn)在得走了?!?/br> 許紜站起來,我跟著她也站了起來,她朝我笑笑:“我暫時不會回英國,有時間我請你吃飯?!?/br> 許衷一動不動地坐在椅子上,還捂著臉。 許紜扭過頭,看向他:“屬于我自己的東西,我會爭取,不需要你費(fèi)盡心思替我謀劃什么,更不需要你利用別人的感情,明白了嗎?” “姐,我……” “你跟我走,讓沈渙一個人待著?!?/br> 第94章 “風(fēng)平浪靜” 許衷一步三回頭地不肯走,許紜抱臂站在一旁,也不催促。 “姐,”我聽到許衷開口,“你不是要開會嗎,我就沒必要去了吧。” 許紜看了我一眼,有點(diǎn)不耐煩地說:“我是讓你跟我離開這里,沈渙能靜下心來好好想一想我說過的話,誰叫你跟我一起去開會——你又不聽,只知道搗亂?!?/br> 許衷眼巴巴地看我,我朝他笑笑,揮了揮手。 “算了,”他突然湊過來,輕聲說,“反正我有那么多東西都放在你這兒呢,沒關(guān)系。” 我不知道自己能回答什么,走到樓梯口的許紜已經(jīng)開始催許衷跟上來了:“許衷,別說廢話了,趕緊過來?!?/br> “知道了知道了?!痹S衷依依不舍地離開。 我看著他和許紜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這才關(guān)上了門。 我還是有點(diǎn)沒有回過神來。 靳重偷拍的那幾張照片在我腦海里揮之不去,我一想到自己跟許欽言相處的過程中,一直有一個人拿著相機(jī)在角落里將這一切都記錄了下來,不由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看到許欽言有意接近我、親近我,甚至喝多了酒之后還想要吻我的時候,不會覺得憤怒且不甘心嗎? 那天雪夜里,我被許衷從柏林夜的后門帶走,靳重在那個地方看到了所有。當(dāng)那里只剩下他和許欽言時,他給許欽言看自己偷拍的那張照片,心里真的不會起一絲波瀾嗎? 靳重之所以會在前些天來我這里,究竟是真的居無定所、無處可去,還是想提前試探我的反應(yīng)? 我還是不夠了解靳重,我也得不到答案,只是心里無端感覺到了悲哀。 要學(xué)會先自愛,再愛人的不只是我一個人,還有靳重。 我對許紜會找上門這件事從來都不感覺意外,許衷在過年夜里跟我提起許紜后,我就知道她一定會來。 只不過事態(tài)并不在許衷的掌控之中,許紜理智、冷靜、客觀,怪不得許衷說什么也要讓她去繼承許家的家產(chǎn)——只不過他的所有計劃和舉動都不被許紜所認(rèn)可。 我無意識地摩挲著杯子的杯沿,許衷離開時說的話還在我耳邊回響。 他不可能放棄我,許衷已經(jīng)把這個事實擺在明面上了,我又看到了那張還沒被我收好的銀行卡。 不過我也沒有太多時間去思考自己跟許衷在事情徹底結(jié)束后該何去何從,因為很快就復(fù)工了。 楊明陽在群里通知明天要正式開始上班后,江肅洲就給我發(fā)了消息。 【江肅洲】我今天晚上才能回建海市,怎么休息不了兩天又要開始上班了??? 我看了看日歷,今天是過年的最后一天,于是不怎么走心地安慰他。 【我】沒事,再上一個星期就可以放元宵節(jié)的假了 江肅洲并不覺得這是一件好事,他給我發(fā)了一個小狗在打滾撒潑的表情包。 我不由地笑了一下。 【江肅洲】我問過楊明陽招聘調(diào)酒師的事情,你知道他跟我說什么嗎? 【我】什么? 【江肅洲】他說不該我管的事情讓我不要cao心 【江肅洲】這關(guān)系著我要不要一整夜都待在柏林夜,也關(guān)系著我會不會因此漲工資 【江肅洲】他居然讓我不要cao心 隔著屏幕,我都能感受到江肅洲撲面而來的怨氣。 喬卉的離職對于楊明陽的柏林夜來說也許真的算得上一個損失,畢竟一開始跟她還有些不對付的江肅洲在正式分紅之后沒再我面前抱怨過她。就連謝遠(yuǎn)跟著陳渡來我家的那天偶然間提起喬卉時,也夸了她一句,說她長的好看人也機(jī)靈,調(diào)的酒度數(shù)低還好喝。 這些對于家族的利益沒什么特別大作用的子女,最后不是淪為最不起眼的棄子,就是當(dāng)成了聯(lián)姻的工具。 我跟喬卉沒什么交集,也不知道她的近況,希望她能嫁一個好人,至少能夠保證自己的后半生衣食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