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聲鳥 第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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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漠地回答:不是。 靳重往身上噴了噴:“女士香水?!?/br> 我有點不耐煩了:這里閑人免進,請你離開。 “那么兇干嘛?”靳重歪著腦袋看我,語氣不虞,就像在我這里受了多大的委屈,“你真的是命好?!?/br> 我挑了挑眉,低頭聯(lián)系楊明陽,讓他把這個神經(jīng)病帶走。 【我】你在柏林夜嗎? 【我】靳重在更衣室里,麻煩叫一下保安 楊明陽回消息回得飛快。 【楊明陽】兩分鐘 靳重注意到我的動作,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許紜明明看到了我拍的照片,居然還能這么泰然自若地跟你相處?!苯氐恼Z速飛快,眼圈紅得很厲害,“你知道她截胡了許欽言的工作嗎?” 我淡淡地看著他:我不關(guān)心。 他為了許欽言偷拍我的事情原本就不道德,就算許欽言被許衷暗地里下絆子,在我看來也是情理之中。 許紜本來就不是能夠容忍眼睛里進沙子的性格。 靳重也許看懂了我一只手比劃的手勢,也許沒看懂,反正他的臉在一瞬間漲得通紅:“你一輩子都不明白,沈渙,你一輩子都不明白,這對于許欽言來說算什么?!?/br> 我冷冷淡淡地點了點頭,看了一眼手機上顯示的時間,心想楊明陽怎么還沒有過來。 “我來這里是給你提個醒,”靳重突然就冷靜下來,他朝我露出了一個扭曲的笑容,眉眼間的快意不像是假的,“事情沒有那么容易結(jié)束,真的,許衷遲早會付出代價?!?/br> 我在心里“哦”了一聲。 他大可以在這里危言聳聽,畢竟無能狂怒的不是我自己。 許欽言爭不過許紜,這個事實已經(jīng)擺在了明面上,我也能夠理解靳重會因此狗急跳墻。 只是他一定要將我牽扯進來的舉動,讓我格外不滿。 我聽到休息室的門被人打開,靳重臉色一變,他松開我的手。 我低下頭,揉了揉被靳重攥紅的手腕。 楊明陽帶著兩個男人推門而入,先朝我點點頭,他再看向臉色陰晴不定的靳重:“就是他?” 我退后一步。 靳重在掙扎中將香水摔碎在地上,濺起來的玻璃碎片發(fā)出嘩啦啦的聲響,他被人拖出去的時候,還在朝我笑,就像是打贏了最艱難的一場戰(zhàn)役。 楊明陽瞟了一眼地上的玻璃碎片,他先跟我道歉:“許衷跟我說過,讓我注意點許欽言和靳重,但是我這幾天有點忙,一時間沒顧及到這些,是我的問題?!?/br> 我無所謂地點點頭,知道楊明陽還有話要說。 果然,他沉默了一會兒,補充道:“香水就不需要你來賠了,我會跟樂隊說清楚的——這幾天許衷可能沒什么時間跟你相處,你小心點?!?/br> 許衷也好,楊明陽也好,他們的態(tài)度就像我是一個易碎的擺件,需要放在真空的玻璃器皿里細心照顧,才能避免被摔碎的命運。 我不是很喜歡這種感覺,卻也知道他們是為了我好。 于是我朝楊明陽短暫地笑笑:我要走了。 “車在前面的十字路口那里,”楊明陽隨手拿起門后的掃帚,囑咐道,“小張等你有一會兒了?!?/br> 我繞過了玻璃碎片最密集的地方,從后門走了出去。 靳重早就不見蹤影,我在心里松了口氣,不管他的出現(xiàn)是為了提醒我還是給我添堵,只要他不在我面前,我就心滿意足了。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冬末,夜里起的風還是帶著寒意,我調(diào)整了一下圍巾的松緊,看到昏黃的路燈下,在十字路口旁邊打著雙閃的車。 我繞過去,隔著車窗,看到駕駛座上的小張正在回消息。 我輕輕敲了敲車窗,他扭過頭看到是我,把手機放在一旁,給車開鎖:“少爺不是說零點下班嗎?” 我說了實話:剛才有點事,耽誤了一會兒。 “行——剛剛少爺給我發(fā)消息,讓我問一下你,如果他想讓我繞個路把他接回去的話,”小張從后視鏡看了我一眼,小心地問道,“你不會介意吧?” 我一時失笑:不介意。 小張興致沖沖地應了一聲,發(fā)動了汽車:“不過少爺好像又喝酒了?!?/br> 第99章 “他出事了” “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喝酒?” 聽到許衷說這句話的時候,小張剛發(fā)動汽車,我從后視鏡的倒影里看到他一臉茫然地看過來的目光,輕輕地搖了搖頭。 許衷喝的不算多,眼睛也算得上清明,注意到我和小張交匯的眼神,他也只是微微鼓了鼓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偏過頭,垂著眼睛,聞到他嘴里的酒氣。 他放低了聲音:“這幾天,我真的很忙……要開會,簽合同,參加宴會,還得幫許紜去應付大大小小的股東和董事?!?/br> 我知道他這段時間忙得團團轉(zhuǎn),針對許欽言針對得格外頻繁,否則靳重也不會為了許欽言找到我這里來。 “幸虧你在別墅里等著我,”許衷一邊說,一邊夸張地嘆了口氣,我沒給他什么回應,也不妨礙他一個人自顧自地說個沒完,“再怎么樣,我也得有一個勸自己回家的動力吧。” 我摸了摸他的頭發(fā),沒有給他回答,許衷從善如流地閉上了眼睛。 汽車在街道上飛馳而過時,路邊幾乎拉成一條線的路燈燈光透過車窗照了進來,我能夠清晰地看到許衷的眉眼五官落下的陰影。 他閉上眼后,微微抿著嘴,像是因為疲憊至極而終于失去了說話的力氣。我碰了一下許衷浮起紅暈的側(cè)臉,他不怎么清醒地偏過臉蹭了蹭我的掌心,隨即陷入了更深的夢鄉(xiāng)。 那一刻實在是過分靜謐而美好,我都有些失神。 我在小張的幫助下扶著許衷進了主臥,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明叔卻還沒有上床睡覺,他站在門口問我,需不需要給許衷煮一碗醒酒湯。 我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許衷熟睡的側(cè)臉,搖了搖頭。 “那我先去睡了,”明叔將決定權(quán)交給了我,見我堅定地搖頭,便笑著說,“明天還要早起給你們做早餐呢。” 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只能朝他彎了彎嘴角。 許衷躺在床上,哼哼唧唧了一聲。 我借著床頭柜上臺燈的光,確認許衷沒有清醒的跡象,這才走出了主臥。 昨天糊里糊涂地跟許衷睡在了同一張床上只是一個意外,我不想再重蹈覆轍,所以回到了客房。 回到房間后,我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許衷靠在我肩膀上時留下的溫度仿佛還沒有消散在空氣里,隔著一層睡衣,我摸了摸肩頸,只摸到了過分柔軟的布料。 我很難去說服自己繼續(xù)生許衷的氣,在我和他分開的這段時間里,我不至于遲鈍到感受不到許衷對我的在意和關(guān)心。他給我的銀行卡現(xiàn)在還跟那張紙條一起夾在我的手機殼里,我在摩挲著手機邊沿時,能夠感覺到手機殼背后微微鼓起的弧度。 我在很多方面都比跟我境遇相似的靳重要幸運很多——比如許衷現(xiàn)在毫無保留的愛,比如會站在我這邊勸解我的朋友,又比如像許紜那樣會用心疼的目光注視著我的jiejie……所以我想起靳重時,心里才會涌上一股莫名的悲哀。 但是這些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 我強迫自己閉上眼睛,不去想許衷,也不去想靳重。 我只需要像許紜說的那樣,先將“愛自己”做到極致,再去接受別人的愛。 也不知道許欽言最后會何去何從,我還不知道宋箐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人呢,這是在睡著前,我心里最后的想法。 第二天我在餐桌上看到許衷時,愣了一下。 明叔倒是一副喜出望外的表情,他站在旁邊招呼著我坐下來,我看著許衷,他一只手攪著碗里的皮蛋瘦rou粥,一只手把盛著豆?jié){的杯子推給了我:“早上好?!?/br> 我有點遲鈍地拉開椅子,坐了下來,朝許衷點了點頭,被guntang的粥燙到了,下意識地皺起了眉。 “粥有點燙,”許衷殷勤地把包子遞到我面前,“你吃嗎,豆沙餡的?!?/br> 接了過去,碰到了許衷的手指,他指尖的溫度有點高,我不由自主地微微蜷縮了一下掌心,深吸口氣再看著許衷:你今天不去上班嗎? 許衷搖頭,他看上去很享受這個時刻:“不去,我請了一天假?!?/br> 我咬了一口豆沙包,甜膩豐滿的豆沙在一瞬間充盈了我的口腔。 許衷補充道:“我又不是承志集團的員工,借著許家少爺?shù)纳矸菖阍S紜……”明叔在一旁輕輕地咳了一聲,他只好改口,“陪我姐去應酬,已經(jīng)是我的極限了。拿不了工資,還要跟沒見過幾次面的叔叔阿姨你來我往地騙點好處,累都要累死了,所以我請假了?!?/br> 我彎了彎嘴角:你開心就好。 許衷注意到了我的情緒變化,他眼睛一下就亮了起來:“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嗎,我可以陪你?!?/br> 我猶豫了一下,將吃到一半的包子放下來,看向窗外。 建海市的天氣向來叫人捉摸不透,今天難得出了太陽,明媚的陽光從被拉開的窗簾照進來,有點刺眼,于是我收回了目光,努力讓自己用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態(tài)度面對許衷格外殷切的眼神。 我喝了一口豆?jié){:那你陪我回一趟迎華小區(qū)吧。 許衷臉色變了:“迎華小區(qū)?” 我見他一臉緊張,收回了逗他的心思,正色道:你之前跟我說,如果我想搬家,可以讓你幫忙聯(lián)系搬家公司——我現(xiàn)在準備搬家了。 明叔很有眼色地退了出去。 許衷看上去還沒有反應過來:“你這幾天在找新的住處嗎?我覺得我這里也挺好的對吧……” 我要笑不笑地看著他。 許衷一下就明白了,他顧不上還沒喝完的皮蛋瘦rou粥,眼睛亮亮地看著我:“你要搬過來,跟我一起住?” 我聳聳肩,避開了他的目光:你不愿意就算了。 “沒有不愿意,”許衷把碗往旁邊一推,伸手去拿手機,“我現(xiàn)在就去聯(lián)系搬家公司?!?/br> 我笑著吃完了兩個豆沙包,喝豆?jié){時,許衷已經(jīng)把一切辦妥了:“走吧,小張在地下車庫等我們?!?/br> 他看上去神采奕奕,實在是看不出來昨天晚上喝酒喝到一覺不醒的樣子。 我總算在他眉眼間看到了一開始那個張揚放浪又意氣風發(fā)的許家小少爺,還沒有被工作和應酬壓彎了脊梁,會因為我的一兩句話就明亮了眼睛,看上去比誰都要幸福。 搬家公司派來的員工包攬了一切,許衷替我打電話聯(lián)系房主商量退租的事情,他游刃有余地應付著電話那頭因為我的提前退租而胡攪蠻纏的男人口不擇言地嚷嚷,還有空閑朝我露出一個笑容。 掛斷電話后,他對我說:“他說你是在二月中旬要求退租,所以也得交二月份的房租——我懶得跟他掰扯合同上的條款,感覺以他的學歷,他也聽不懂,就替你答應了。幾千塊錢的房租而已,我待會兒幫你付,行嗎?” 我點了點頭,看著出租屋里屬于我的東西一點點地消失,就好像我曾經(jīng)在這里生活過的痕跡也在被慢慢抹去,也漸漸地遠離了過去的一切。 “你怎么會突然想起來搬家的事情?”許衷幫我把掉在地上的手語書撿了起來,“我以為還要再給你一段時間好好想想呢?!?/br> 我聽出了他明里暗里地暗示,知道他是想問我還想不想繼續(xù)這段關(guān)系,正想回答時,許衷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