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見?素還在生氣?呢，不想搭理她。

    鳳池月蹙了蹙眉，明見?素不說話，她也是有辦法的。搭在明見?素腰間的手順著襟口滑了進去，等到?明見?素倏然睜眼，鳳池月才停止了小動作，沖著她綻出一抹燦爛的笑容：“你能?不能?答應(yīng)我一件事?情？”

    明見?素睨著鳳池月，將她的手從襟口拿了出來，與她十指交握，收在了身側(cè)。她哼了一聲：“你先說。”

    鳳池月認真道：“不要?鬧脾氣??！?/br>
    明見?素：“……”她有脾氣?嗎？她哪里有脾氣?了？她一直很和善的好不好？恨不得將鳳池月從身上推開，可在手指觸碰到?她的時候，又有些舍不得，反而將人往懷中一帶，貼得更緊了。她賭氣?似的在鳳池月面頰上輕輕咬了一口，不說話。

    鳳池月眸光明燦燦的，明見?素這個動作被她當成了某種邀請，只?不過她記得自己還有重要?的話沒說完呢?！皫熃悖葧??！兵P池月軟聲道，又繼續(xù)先前的話題，“包括不限于?不理我、長久閉關(guān)、徹夜不歸、離家出走?！彼秸f明見?素越是氣?悶，她有那么多壞毛病呢？仔細一想，還真是每一件事?情都做過呢，雖然都不長久。但就?算真的有，記這么牢做什么？還要?專門一條條拎出來！明見?素一點兒都不想聽，她湊上前堵住了鳳池月喋喋不休的嘴。

    鳳池月嚶嚀了一聲，只?想著“反客為主”，至于?長篇大論的抱怨，早拋到?了九霄云外去。

    -

    雖然有了“天羽位業(yè)書”，可這只?是一道羽族名錄，用來查漏補缺的。省去了一堆調(diào)查的麻煩，不過一些該做的事?情，明見?素還是得做。

    日高起時，明見?素拿著鳳池月的混沌鏡發(fā)布了一則公告，要?各族長老統(tǒng)計族中散仙、守選仙以及有正?式官位的仙君名錄，附帶著住址、職務(wù)一道上報。而在期限內(nèi)沒有報名的，則是視為放棄天庭官位，自動退為守選仙，相關(guān)的俸祿、福利，一律停止。

    這回改動可不止關(guān)系著天羽殿，還有考功殿、度支殿。所謂考功殿是計仙官功勞以及守選遷轉(zhuǎn)的，當然因為天羽司事?務(wù)混亂已經(jīng)形同?虛設(shè)；而度支殿則是核算月例的。在天庭中，只?要?是羽族出身的，本官俸祿都是經(jīng)由?度支殿核算，再拿了憑證去天祿部的天祿宮中支取?，F(xiàn)在度支殿中也是一攤爛賬。當初執(zhí)掌天羽司的，胡亂開具憑證，但凡是關(guān)系親近的，就?算散仙也能?支取一份俸祿。

    混沌鏡中。

    人族出身的仙人們都在看熱鬧，羽族則是一片怨聲載道。一來是嫌麻煩，二來則是涉及自身利益。別管吃不吃虧，絕大多數(shù)的羽族都不愿意?“改革”。

    ——天庭在干什么?。烤?任由?鳳池月折騰嗎？她一只?野蠻生長的鳳凰，懂什么??？

    ——天機部呢？司吏星君呢？誰來管管鳳池月??？

    ——小道消息，丹xue山幾十名仙人失蹤，疑似被殺。

    ——我想申請轉(zhuǎn)世重修，下?輩子不當鳥了。

    這樣大的動作，別說是那些羽族仙人了，就?連為了天羽司忙得腳不沾地的卻塵衣都被嚇到?了。怎么知道對方上報的是實數(shù)還是虛數(shù)呢？如果要?調(diào)查，也要?有足夠的人手吧？就?算東阿主來幫忙，那也不能?在短短三天內(nèi)解決所有的事?情啊。

    卻塵衣一萬一千次后悔自己一時沖動來了天羽司參加守選，只?能?抱著那點兒微薄的只?能?養(yǎng)活一家?guī)资谌说馁旱摷橙×α?。雖然有些怕見?到?鳳池月，可她還是強撐著搖搖欲墜的身軀來到?了東阿山中，詢問究竟。

    東阿主在伏案奮筆疾書。

    鳳司主抱著混沌鏡在舌戰(zhàn)群“羽”。

    卻塵衣說出了自己的憂慮后，便?低下?了頭，忐忑不安地等著答案。

    明見?素淡聲道：“不必憂心，我心中有數(shù)?！?/br>
    卻塵衣恍恍惚惚點頭，下?意?識接道：“司主有——”等等，剛說話的人不是鳳司主??？她驀地抬起頭，那邊鳳池月連個眼神都沒有甩過來。倒是東阿主一臉從容，手側(cè)放著的是一枚司主大印。原來這“改革”跟鳳司主沒關(guān)系，是東阿主的主意?嗎？

    是不是無意?中卷入了一場驚天大密謀里，她該不該辭官回老家種地？

    從殿中走出去的時候，卻塵衣依舊是神情不屬，險些一頭撞上來殿外喂鳥的祝完。

    “抱歉?！眳s塵衣低著頭連連道歉。

    祝完沒在意?，說了聲 “無妨”后，又看了看憔悴可憐的卻塵衣，不由?得生出了幾分憐惜。取出了一枚靈果遞給了卻塵衣，祝完安慰她說：“會好的?！钡鹊?習慣之后，就?無堅不摧了。

    “多謝?！眳s塵衣應(yīng)了一聲，本能?地被靈果吸引，她甚至沒有細看是什么品種的果實，直接低頭咬了一口。并沒有清脆的口感，反而是化作了一股精純的元炁入體，洗滌著她的血脈?；秀敝泻盟坡牭?了一道高亢清脆的鳳鳴聲。卻塵衣原本混沌的思緒轉(zhuǎn)瞬間清醒！她回憶著果實的模樣，下?意?識地回頭看——一旁的桃花樹下?，祝完正?拿著靈果喂養(yǎng)幾只?胖滾滾的小鳥。

    那靈果——天鳳果！這是一種幾乎絕跡的靈果，對羽族而言算是圣物，吃了天鳳果能?夠增強血脈力量，甚至能?夠化鳳！以前丹xue山到?處都是，可如今天下?罕見?。東阿山竟然用它喂那些胖滾滾的鳥雀？！卻塵衣恨不得沖上去全部都搶過來，但到?底記得自己的身份，強忍著羨慕，拖動著沉重的腿離開東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