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大義”，有“局部”的?犧牲是?理所當然的?。

    鳳尊的?死是?死，難不成那些隕落在仙魔戰(zhàn)場的?仙君就不是?死了嗎？

    緣何鳳尊不能為大義犧牲？緣何鳳尊就能高人一等？

    活著?的?人用?這樣的?理由說服了自己、說服了同伴，漸漸的?，那些人開始視鳳尊的?死為理所當然。

    面貌丑惡的?天淵還在最后慷慨陳詞，說仙界會銘記鳳尊的?大義。

    什么狗屁的?大義？！

    在記憶中的?明見素氣得渾身發(fā)抖，戾氣從眉眼間絲絲縷縷的?溢出，可是?她只能眼睜睜地看向心如?死灰的?鳳尊墮入魔淵，成為冥跡的?階下囚。

    冥跡奈何不了鳳尊，只能夠?qū)?她先囚系在寒獄中。

    陰沉的?天幕下終年都是?冰天雪地，無數(shù)風暴宛如?寒峻的?劍直刺鳳尊。

    一滴滴的?血從傷痕處流淌了下來，化?作了燒不盡的?焰火，慢慢地將?寒獄推成火海。

    鳳尊面無表情地坐在了寒獄中。

    她垂著?眼睫，宛如?一尊白玉雕塑。

    血液和生機在她的?身上流淌出，被囚困在寒獄中的?兩百年，她只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用?自己的?法力拘來了一個小界，將?道法灌入其中，再用?自己的?生機來蘊養(yǎng)小天道。要不是?有人闖入了寒獄中，這件事或許還會在持續(xù)下去。

    明見素看不清那驟然闖入寒獄中之人的?面龐，只依稀感知到幾分凜冽卻又無比熟悉的?劍意。

    喧囂的?風好似在這一剎那停止流動，天地幾乎歸于寂滅。

    “你受傷了?！兵P尊很平靜地開口。

    “抱歉，我來晚了?！蹦侨说?語調(diào)有些哽咽。

    “幫我最后一次，把元靈全部送入小界中，開啟輪回讓她們?轉(zhuǎn)生?！兵P尊又說。

    “你、你的?生機——涅、涅槃——”含糊的?話語有些破碎不清，明見素仔細地辨認，可在這模糊的?記憶碎片中也只揪到了關鍵的?字眼。

    鳳尊笑了一聲。

    隔著?千年的?光陰，明見素也看到了鳳凰尊主那昳麗的?、讓天地失色的?一笑。

    兩百年的?囚禁生涯的?冷漠如?冰雪般消融，可明見素的?心中驟然間浮現(xiàn)了一種無窮的?悲意。

    “好?！焙茌p很輕地應答聲。

    這些元靈落入下界塵世?的?剎那，一道劍光也如?同流星墜下。

    留在寒獄中的?只有一道虛幻的?劍影，明見素依稀看見了劍身上的?銘文：輪回。

    她跟著?那人行動，看著?那人將?奄奄一息的?鳳尊抱起，走到了一個她無比熟悉的?地方——天河之淵。

    天河，是?歲河在仙界的?那一截。清為仙、濁為魔，但是?在歲河這個將?仙魔二分的?地方，乃是?清濁二化?前最為純粹的?元炁。

    那人將?鳳尊藏入了天河之淵中，用?仙魔兩界的?元炁來蘊養(yǎng)鳳尊的?生機和神魂，幫助她進行那因?生機散去無法再催動的?涅槃神通。

    “等我回來。”那人在鳳尊額上落下了一個親吻，留下了一句話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明見素知道那人沒有回來，因?為數(shù)百年后，她飛升到了仙界后誤入了天河之淵，將?涅槃后的?鳳尊也就是?師妹給帶走了。

    那個人是?誰？是?素心劍主嗎？當初仙界下魔淵的?只有她一個人，除了她，明見素想不到別的?人選了。

    她后來遇到了素心劍主的?劍，是?巧合嗎？那些劍其實是?秉持著?素心劍主的?遺志，要自己替她守著?師妹嗎？

    明見素已?經(jīng)無暇去想素心劍主在鳳尊心中是?什么樣的?地位，那些的?零碎過往她沒有看完，卻也沒有膽再去看。

    她知道這個小界怎么來的?了，她得到了她應有的?答案。

    可她的?腦子已?經(jīng)很難在思考了，她心中只充斥著?一個念頭：

    素心劍主來晚了、失約了，而她在師妹最需要人幫助的?時候，卻沒有出現(xiàn)過。

    她為什么會來得這樣晚？

    明見素的?神識已?經(jīng)盡數(shù)從鳳池月的?識海中退出去，她躺在了榻上無聲地落著?淚。

    鳳池月也回過神來，她看向了明見素，可唇角才?勾起的?笑容瞬間僵住。她其實見過明見素落淚，可那是?極樂的?歡愉帶來的?，她從沒看過明見素哭得這樣傷心，這樣肝腸寸斷。

    她光光是?看上一眼，心也要跟著?碎了。

    “師姐？”鳳池月驚慌失措。

    明見素緊緊地抱住了鳳池月：“我怎么沒有早點遇到你？”

    如?果有她在，她不會讓師妹受這么多?的?苦。

    第61章

    心酸、憐惜、自責……種種情?緒在肺腑中交織, 明見素抬眸，淚眼朦朧地看著鳳池月，如?同火山噴涌的情緒她根本就壓制不住。

    鳳池月明白了明見素的所思所想, 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她?抬起手擦去了明見素的眼淚，專注地凝視著她?：“可?師姐在下界受苦的時候，我?也沒陪在師姐身邊?！?/br>
    “我?那算什么苦？”明見素語調(diào)哽咽。

    鳳池月有些無措，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屋中寂靜了片刻后，她?露出了一抹松快的笑容, 故作輕松說：“要是師姐早點飛升，可?能就沒現(xiàn)?在這?么厲害了呢，到時候可?不就是我?們兩?個人一起挨打？”她的雙手搭在了明見素的肩膀, 湊過去親了親她?的眼睛，又說，“你不要自責, 過去漫長的分別只是為了我?們更好的相逢?！彼龥]問明見素看到了什么，可?關于過往的記憶, 無非就是“落鳳之盟”。怕明見素一蹶不振，她?又說, “師姐，我?要你替我?報仇?！?/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