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潮 第1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天下第九、圣墟、元尊、不小心撩彎了攝政王怎么辦、麥子戲社、頂流懷里的小撩精是活半仙
“抱歉。”秦禹蒼說。 “為什么這么說?”夏澤笙微微有些詫異。 “我這樣高高在上的建議,顯得有些滑稽?!鼻赜砩n說,“對過去的那些事,于事無補?!?/br> 夏澤笙淡淡笑了。 這個笑容,融化了他死灰的眼神,讓他整個人都鮮活了一些,明艷了一些。 “你能不能再幫我一個忙?”夏澤笙問他。 “你說。” “我回夏家之前,給沈英珍的辦公室發(fā)了一個策劃書草案。但是他秘書回信說沈英珍回香港了,要到等到年后才回廣州。”夏澤笙說,“相關(guān)的材料他也會看的比較慢,你能不能幫我去郵箱看看,他是否有回復(fù)。” “可以?!鼻赜砩n沒有猶豫,答應(yīng)他。 他眼神更清澈了一些,讓秦禹蒼有些目不轉(zhuǎn)睛,然而很快地,秦禹蒼意識到了自己一瞬間的失神,移開了視線。 “我有了消息如何聯(lián)系你?”他問夏澤笙,“你手機也被收走了是嗎?” 夏澤笙點頭:“再有幾日就是農(nóng)歷新年,我先生的葬禮就安排在了正月后。但是新年前,就遺產(chǎn)繼承問題,律師還要先找我們幾個人做一次約談,屆時,你可以找個理由,去何律師律所等我。” “好。”秦禹蒼回答。 他正好打算去聽一下秦飛鵬還有什么招數(shù)來拿到秦驥的全部家產(chǎn)。 “謝謝?!?/br> “舉手之勞?!?/br> “不止這個?!毕臐审峡粗?,真摯道,“還為了你因為失言向我道歉,更因為剛才你阻止蔣一鴻……謝謝你,禹蒼?!?/br> 秦禹蒼嘆息一聲,托住夏澤笙的胳膊,把他扶起來,為他整理了一下儀容。又將他的頭發(fā)理順,然而總有些俏皮的卷發(fā),超出了他的控制,頑皮地跑出來,不太聽話。 表面上柔柔順順的,其實和夏澤笙一樣的不怎么聽話。 窗戶外面熱鬧的聲音在漸漸消退。 再是盛大的壽宴,也不過鏡花水月,有煙消云散的一刻。 “你怎么向蔣一鴻交代呢?”下樓的時候,夏澤笙問他,“你們之前有一個投資合作,他還會投資你的公司嗎?這會不會影響到你未來的發(fā)展?!?/br> “你小瞧蔣一鴻了。”秦禹蒼說,“他能把千玉集團做這么大,并不是靠運氣。我剛說得并不是沒有道理,他一時失智,不代表后來想不清楚。況且,為了這樣的爭執(zhí),放棄一個投資決策,也太得不償失了。這種事只有秦勇做得出來。你看蔣一鴻剛才走的時候生氣,這會兒說不定正在跟夏泰和談笑風(fēng)生,說將你送給我了?!?/br> “那就好?!毕臐审纤闪丝跉?。 兩個人到了一樓,大廳里人群已經(jīng)逐漸散去,夏澤笙便領(lǐng)著他去了里面的茶室。 果然夏泰和與蔣一鴻正抽著雪茄哈哈大笑,見兩人來了,夏泰和竟多看了兩眼秦禹蒼。 “能讓蔣總讓出懷中寶貝的人,可真的不多了?!毕奶┖驼f,“后生仔,你很有些實力。” “全是蔣總器重。”秦禹蒼看了一眼蔣一鴻。 蔣一鴻哈哈大笑站起來,走到秦禹蒼身邊拍了拍他肩膀:“這有什么,你值得?!?/br> 說完這話,他又轉(zhuǎn)身對夏泰和道:“我哋告辭?!?/br> 夏泰和說了句“好走,唔送”。 蔣一鴻這才轉(zhuǎn)身快步就走,秦禹蒼便跟著他出了大門,直到停車場車子旁邊,蔣一鴻才停下來,陰沉著臉看著秦禹蒼。 “夏澤笙的滋味如何?”蔣一鴻問他。 “……一般?!鼻赜砩n想了想,開口道,“他年齡大了,不是很有意思?!?/br> 蔣一鴻又盯著他看,像是要把他看穿。 秦禹蒼沒有回避,也看向他。 蔣一鴻突然哈哈大笑,熱情地拍上秦禹蒼的肩膀,對他道:“別驚,小子。你剛那些話,雖然難聽,但是很中肯。我不至于惱了你。不過一個夏澤笙,你中意,就送你玩。以后跟我一條心,賺大錢比什么都強?!?/br> “蔣總大量?!鼻赜砩n回他。 夜深了,秦禹蒼跟蔣一鴻并不順路,便自己打車離開。 他坐進車內(nèi),看依舊燈火通明的廣福禮。 并沒有見夏泰和他們離開,想必夏澤笙還在里面,溫順地為夏泰和添茶。 ……紅燈籠里的光,會帶著紅暈,擴散開來,落在夏澤笙的眉宇間,落在他微微凌亂的發(fā)梢尖,勾勒出他的輪廓,是溫和的,骨子里又有些倔強的堅韌。 秦禹蒼感覺過去的那些歲月,他從未看清過這個人。 他將憤怒、不甘、被cao控過的創(chuàng)痛,完全地宣xiele出來,“夏澤笙”曾經(jīng)不過是個符號,是那個必須完全承擔(dān)這些負面情緒的存在。 “靚仔,去邊度?。俊彼緳C問他。 他報了個地址,車子很快駛離了廣福禮。 他回到家中,按照夏澤笙講的郵箱,打開看了一眼,除了秘書的回信,沒有收到更進一步的消息。秦禹蒼看了一眼時間,現(xiàn)在是晚上十點,從白領(lǐng)的角度來講,不算太晚。 想了想,從自己的舊通訊錄里翻出了沈英珍的聯(lián)系方式,撥了個電話過去。 那邊果然很快便接通了電話。 “您好,哪位,我系沈英珍?!?/br> “沈總,我是秦禹蒼,抱歉這么晚打擾您。” “秦……秦禹蒼?”沈英珍過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這個名字對應(yīng)的人,詫異道,“你怎么有我的聯(lián)系方式?” “我是從二叔秦飛鵬那里問到的。”秦禹蒼說。 “哦哦哦?!鄙蛴⒄溥€有些糊涂,但是感覺大約秦飛鵬有自己聯(lián)系方式不算奇怪,便順著問,“你來香港了嗎?不知道為何聯(lián)系我?” “我還在廣州,來電是想問一下您對夏先生上次提交給您的合資策劃案有什么詳細一些的意見。因為自高珠會過去了也有十多天了。” “???這不是暫停了嗎?”沈英珍更困惑了,“不久前,秦勇先生來電說合資這件事情九霄珠寶無法推進,因為九霄根據(jù)董事會意見打算將整個加工廠業(yè)務(wù)全部切割出來,打包折賣。還問了臻美要不要購買?!?/br> 秦禹蒼皺眉:“秦勇嗎?” “是啊?!鄙蛴⒄湔f,“我也不明白秦勇為何在明明知道臻美有極大意向與九霄珠寶合資的前提下還堅持要折賣加工場業(yè)務(wù),這不是自砍雙臂嗎?而且從臻美的立場來看,我們與九霄合作的前提就是基于九霄擁有本土珠寶加工廠。這樣下來,九霄便不在臻美高層的考慮范圍內(nèi)了。” 他頓了頓,嘆了口氣:“很抱歉,雖然我對夏澤笙先生私人有好感,但是這不能影響到高層的決策?!?/br> “我明白了?!鼻赜砩n說,“請沈先生再給九霄一點時間。” “這……” “雖然歐洲不過春節(jié),但是大灣區(qū)的各個公司直到正月假期結(jié)束之前都是停擺狀態(tài)。這期間臻美的決策一定是停滯的?!鼻赜砩n說,“我只需要這些時間?!?/br> 電話那頭的沈英珍猶豫了很久,說了一句:“好,我等你到正月末?!?/br> 掛了電話,秦禹蒼看了一眼掛鐘,時間真的很晚了,有些問題要解決,但并不是現(xiàn)在。 他靠在了座椅上,回想今天的經(jīng)歷。 就在剛才,就在廣福禮二樓上…… 將夏澤笙禁錮在雙臂間。 在耳邊細細研磨。 嗅到了他身上的茉莉花香。 聽他驚惶地呼吸聲。 感受他的顫動。 血液從他的心臟里泵出來,順著他的左胸,涌入纖細脖頸皮下的動脈,讓夏澤笙連脖頸一側(cè)都在微微起伏。秦禹蒼感受過那里的溫度和脈動。 是從未有過的動人心魄的美。 是只要觸碰就無法抑制的誘惑。 是光瞥上一眼就令人驚艷的身姿。 ——夏澤笙滋味如何? 蔣一鴻的問題又一次翻入腦海。 呵。 那樣的感受如何講與旁人聽? 那樣的感受……又怎能講與旁人聽? 第19章 我要求他留下來 還有三兩日過年,廣州的氣候終于回暖,露出點南方的樣子。 秦禹蒼早早的便回家里陪秦瑞去了趟花市,延老廣的習(xí)俗,在春節(jié)前添置各類花卉。 下了車,秦瑞便去往年熟識的攤位挑花,獨愛金桔,挑了兩個快一人高的,打算擺在電視機柜兩邊,又看中了染色的臘梅,琢磨了半天問秦禹蒼:“你說梅花擺哪里呢?” 秦禹蒼瞧著那染得五顏六色的梅花,只覺得審美脫節(jié),委婉地說:“要不還是買些鮮花吧,你看那邊的蝴蝶蘭就不錯。” 這市場上,蝴蝶蘭按支賣,年前價格已經(jīng)漲到一百五一支,一大盆得一千多塊,秦瑞哪里舍得,看也不看,專心又去挑他十五一只的染色臘梅。 “水仙也不錯,養(yǎng)一陣子,正好過年間就開了?!鼻赜砩n又建議。 “有些道理。”秦瑞去看水仙,買了好幾個,又不愿意再掏錢買好看的花盆,決定回去用盤子養(yǎng)著。 兩個人又買了些百合、康乃馨、菊花之類的應(yīng)景花束,秦禹蒼要掏錢,秦瑞攔著他跟老板一通殺價,最后低了約三分之一的價格將這些花卉統(tǒng)統(tǒng)拿下。 金桔老板應(yīng)承送到府上,剩下的秦瑞父子來回往車廂里搬。 快搬完的時候,秦禹蒼開口問:“爸,最近廠子里有什么情況?” “什么情況?”秦瑞不解,“能有什么情況……今年效應(yīng)不好,年終獎還沒有發(fā)放,說是年前一定發(fā),到現(xiàn)在還沒有動靜。你是問這個?” “算是吧?!鼻赜砩n道,“還有其他情況嗎?比如說秦飛鵬帶人去廠子里看過。” “什么秦飛鵬,那是你二伯!”秦瑞生氣了,“怎么這么沒大沒小?!?/br> “……好,我二伯?!鼻赜砩n無奈改口,“有類似的情況嗎?” “說起來,阿勇上周帶了幾個大老板來廠子里考察,聽口音不是南方人,可能是江浙一帶的?!鼻厝鹣肓讼?,終于想起來這樣的細節(jié),“怎么了?” “沒什么。順口一問,好久沒去廠子里玩了,有些想念?!?/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