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潮 第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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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毕臐审系?,“人生的長度不過幾十年,不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太可惜了。” 他想過無數(shù)次接下來人生要往哪里走。 有些事情已經(jīng)在心里有了答案。 這不是一條容易的路。 他也不知道能不能走到終點。 前面三十多年他過得隨波逐流,如今再因為事情困難就猶豫不決,原地躊躇,只會浪費了這大好的光陰。 沈英珍看他,突然感慨道:“阿笙,你真的很好?!?/br> 夏澤笙有些困惑他這個評價的原因,沈英珍卻搖頭說:“沒什么,就是感慨一下?!?/br> 展會門口響起鑼鼓聲,又有舞獅隊開始在門口舞獅。 阿豪在前面招呼夏澤笙過去幫忙,夏澤笙道:“展廳剪彩要開始了,我過去一趟?!?/br> “你先忙,我自己再逛逛?!?/br> 按照廣東的傳統(tǒng),舞獅隊在樓下上了花樁,釣了節(jié)節(jié)高上的生菜上樓,胡磊給獅頭點了睛,便有禮儀小姐彩帶在展廳門口。 胡磊請的幾位當?shù)赜嘘P(guān)部門的大佬們一起剪彩,又給大家發(fā)了紅包,便算是正式開張。 展廳中央設(shè)了展臺和講解員,展示本期珍品。 待眾人入內(nèi)后,安排了座椅,沈英珍自然也有一張,他坐下來聆聽,不一會兒夏澤笙已上臺,推薦自己設(shè)計的珠寶。 此時身邊的座位便坐了人。 他回頭一看,是秦禹蒼。 “來得正是時候?!彼f。 秦禹蒼回了一句:“還好趕上了?!?/br> 他們又都沉默起來,回頭去看臺上的夏澤笙。 所有人都在看夏澤笙,他那么閃耀,怎么會被忽略。就算現(xiàn)在只是在水貝滾打,然而看著他,就會相信他總有一日會達成自己的目標,站到真正屬于自己的舞臺上。 過了一會兒,沈英珍忽然開口:“我有時候很羨慕你,你完全不知道自己擁有過什么。” 秦禹蒼沉默。 “我有時候想不明白,你的條件得天獨厚,為什么能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爛?!鄙蛴⒄涞?,“我甚至以為,這次我來,也許能夠找到一些機會。” 秦禹蒼還是沉默。 “阿笙很好……”沈英珍又說,他有些自嘲地笑了一聲,“但是我得不到了,對吧?!?/br> 秦禹蒼終于開口了:“夏澤笙不是能夠被人‘得到’的獎品。” “你說得對。看來你已經(jīng)有所反省了。”沈英珍站了起來,離開展廳的時候,有些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臺上的夏澤笙,然后他對秦禹蒼說,“希望你未來真的學(xué)會珍惜。” 活動結(jié)束的時候,夏澤笙沒有再看到沈英珍,等到收拾完現(xiàn)場,展廳關(guān)門后,他下樓,倒是在樓下看到了大概有小一個月沒有見到的秦禹蒼。 這次秦禹蒼很直接,上前對他說:“我想請你吃飯?!?/br> “我……” 夏澤笙還沒有開口就被秦禹蒼打斷:“阿笙,我?guī)黼x婚協(xié)議過來。” 他把捏在手里的文件袋遞到夏澤笙面前。 “我可以用‘在這份離婚協(xié)議上簽字這個條件’邀請你跟我共進晚餐嗎?”他問。 第89章 溫柔的束縛 “你與我共進晚餐,我在離婚協(xié)議上簽字?!鼻赜砩n說。 夏澤笙沉默了片刻:“這兩件事不對等?!?/br> “我知道?!鼻赜砩n有些苦澀,“我知道是這樣,但是要你坐下來和我再談?wù)劊宜坪鯖]有什么其他拿得出手的了?!?/br> 這是一筆虧本的買賣,但是秦禹蒼沒有辦法不做。 “好,我答應(yīng)你?!毕臐审险f。 秦禹蒼知道他會答應(yīng),已經(jīng)準備好了一切,夏澤笙同意后,他就開車帶夏澤笙穿過深圳市區(qū),抵達位于珠江入海口的一家頂樓的私房菜餐廳。 門口寫著【迷蹤】兩個字。 很有格調(diào),也很隱蔽。 在樓下入庫時,便已有店長親自接待,上樓后,整個餐廳被切割成很多小包廂,從獨立的通道可以直接進入,絕對私密。 天色已經(jīng)暗了。 遠處的海灣隱約可見珠三角跨海大橋,再近一些是無數(shù)燈火通明的摩天大樓,鑲嵌著星星的蔚藍色天空和深藍色海水染在了一起。 一時間天海一色,沒了明顯的天際線。 景色絕美,一時間讓人忘了呼吸。 秦禹蒼是那種很樸素低調(diào)的廣東土著,除非應(yīng)酬,很少來這樣的場所??墒撬吹较臐审弦驗檫h景而陶醉的眼神的時候,略微有些遺憾地說:“我之前應(yīng)該多帶你出來換換環(huán)境?!?/br> 夏澤深回過神來,笑了笑:“以后我賺錢了可以自己來?!?/br> 一句話就把秦禹蒼的傷感堵死了。 他好半天沒吱聲,直到侍者開始上菜,才勉強打起精神,介紹說:“這家的總店在北京,紅酒也是他們自己在張家口的莊園釀造的,供貨和牛的牧場也是他們獨占。食材一向穩(wěn)定,你嘗嘗看。” 夏澤笙聽他的話,品嘗了和牛,又呷了一小口紅酒。 “怎么樣?”秦禹蒼問他。 “很好吃?!毕臐审险f。 吃飯這件事,本身就很神奇。 再是抵達冰點的關(guān)系,只要還愿意坐下來吃一頓飯,聊兩句天,就有得挽回。 如今得到了肯定,秦禹蒼開心起來,后面上的菜都被他殷勤地介紹給夏澤笙,每一道夏澤笙都會認真品嘗,然后告訴他好不好吃。 紅酒微醺,餐食精致,環(huán)境優(yōu)雅。 他們聊得很融洽。 夏澤笙聊起了他在水貝打工這半年的經(jīng)歷,說起自己差點被人騙了首飾,說自己上學(xué)的環(huán)境,說起店長阿豪。 他講這些,是毫無顧忌的,神采飛揚的。 讓人移不開眼。 秦禹蒼就那么安靜地看著他,欣賞著已獨自悄然綻放的茉莉花。 “所以……”秦禹蒼問,“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br> “水貝這邊的店鋪挺多的。我也打算注冊個體戶然后開一個店?!毕臐审险f,他把盤子移開,在桌上筆畫。 “在水貝開店其實不算難,一個柜臺分成四個角落,一個拐角就是一家店,這種小店鋪算下來整個水貝有幾萬家。我想著如果有機會的話,租這么四分之一個柜臺,就可以開始賣自己的產(chǎn)品了?!毕臐审系溃柏浽次沂鞘煜さ?,九霄加工廠那邊的對接人,都是認識的人。胡磊這樣的大批發(fā)商能拿到的價格,我也能拿到,前幾天我找那邊的人接觸過了。” “我以為你會自己默默攢錢?!?/br> “沈英珍今天點醒我了。人不能拘泥于形式,有人脈為什么不好好用呢?”夏澤笙笑著說。 秦禹蒼點點頭,意味深長地說:“他可真是看得很明白啊?!?/br> 他語調(diào)有點酸,夏澤笙沉浸在自己的規(guī)劃里沒有主意,繼續(xù)說著:“然后出了大貨,我還想做一點設(shè)計產(chǎn)品,如果有大訂單,也可以放到九霄去生產(chǎn)。就是前期用來開發(fā)打扮的材料費不低的,畢竟都是黃金珠寶類……錢可能是個問題。不過我已經(jīng)跟胡老板商量過了,我會給他做一段時間的設(shè)計,啟動資金他會支援我一些。” 秦禹蒼認真聆聽,問:“看來生意方面你有了規(guī)劃,那學(xué)習這方面呢?” “在職業(yè)學(xué)院讀設(shè)計,感覺還是有些不夠深入?!闭劦竭@個夏澤笙有點不好意思,“攢學(xué)分的話,大概兩年多能畢業(yè)。我已經(jīng)在自學(xué)英文,準備這段時間考完雅思,然后去國外繼續(xù)讀書?!?/br> “有心儀的大學(xué)嗎?” 夏澤笙搖了搖頭,多少有些羞澀:“我還沒想過……想要把前面的事情做好就不容易了,剩下的事情,只能是想想。” “是啊?!?/br> “我其實還有一件事想要做。”夏澤笙對他說。 “是什么?” “你之前跟我說,要就夏泰和cao控和虐待義子的事情做文章?!?/br> “你不在我沒動手?!鼻赜砩n說,“他畢竟是你的干爹……一些材料都找得差不多了。只是缺關(guān)鍵性證據(jù)?!?/br> 夏澤笙沉吟:“其實除了我之外,還有一個人能夠幫忙對付夏泰和。” “你是說夏晗?” “我有咨詢過何甄,他建議我在恰當?shù)臅r機,對夏泰和提起訴訟?!?/br> “好事。你能勇敢站出來,這個勇氣就已經(jīng)很值得肯定了。需要我?guī)湍惆才藕拖年系囊娒鎲幔俊?/br> 夏澤笙說:“謝謝你,不過不用了。我已經(jīng)拜托何甄代為安排。” 秦禹蒼苦笑:“你看,我能為你做的事情真的少之又少?!?/br> 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 秦禹蒼喝完了杯子里的紅酒。 然后他拿出文件袋,從里面拿出了離婚協(xié)議,還有一張銀行卡。 夏澤笙已經(jīng)被那份離婚協(xié)議吸引,緊緊盯著他的手。秦禹蒼吸了口氣,似乎只有這樣,才能鼓起勇氣能夠說出接下來的話。 “你的協(xié)議里寫著,所有財產(chǎn)全部移交給我。這是不對的?!鼻赜砩n說,他見夏澤笙腰開口說話,阻止了他,繼續(xù)講,“我知道你覺得我賺的錢你不想要,這樣才能沒有負擔地去做其他的事。但是……實際上我算過了,婚內(nèi)你也有實打?qū)嵉刭嵉绞杖搿!?/br> 秦禹蒼給他算了一下:“首先你主導(dǎo)完成了加工廠與臻美的合資,這部分工資是你分內(nèi)應(yīng)得的。在緬甸你挑選的那塊兒春帶彩,我收取切割手工費,剩下從胡磊這里賺的都是你的收入。還有你在任職期間產(chǎn)生的分紅……” “分紅我不要?!毕臐审险f。 秦禹蒼好像料到夏澤笙會這么說,于是他把銀行卡推到夏澤笙的面前。 “緬甸扣稅后的費用,再加上你的工資,這里一共是一百萬。沒有算你的分紅。”秦禹蒼說。 “阿笙……”秦禹蒼說,“我知道,我們過去的關(guān)系,如果算上我上輩子的那些日子,兩段關(guān)系都很糟糕。也許后面會甜蜜一些。那更像是毒藥。你甚至不知道你還愛不愛我……我知道我愛你。而我更要學(xué)會如何愛你。我要學(xué)會放開手?!?/br> 說到最后,他已經(jīng)像是在乞求:“我已經(jīng)把賬算得這么清楚了,不想讓你為難……也請你不要拒絕一個愛你的人,在這個時刻對你的呵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