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子戲社 第220節(jié)
“沒通知我們,不許進?!蹦腥司璧乜粗?,“口罩摘了?!?/br> 杜召一手扶推車,一手摸向口罩,突然從紗布下拿出把槍,將厚厚的紗布墊在面前的男人胸口,扣動扳機,一槍斃命。 另一個男人見狀,拔槍就要打,杜召握住人的手腕用力一折,讓他的槍脫手,隨即拿起推車里鋒利的剪子,一刀插進人的喉嚨。 盡管樓下吵鬧聲很大,守在趙歷病房門口的那個護衛(wèi)還是聽到點動靜,貼著墻緩緩逼近,拐過彎,持槍掃視,一扇木門幽幽地晃著,發(fā)出“嘎吱”聲。 他往前去,一腳踢開門,只見兩個同伴倒在血泊中,正審視四周,身后忽來一陣風,他倏地轉身,反應極快,躲開揮來的拳頭。 杜召恐引來人,盡量不動槍,與人纏打在一起。 這家伙腳功了得,快而狠,杜召邊閃避邊進攻。 可他攻勢太猛,兩腳接連橫甩過來,快出虛影,讓人避之不及。 杜召胳膊合起護住胸口,重重挨了一下,后背撞在墻上。 緊接著,護衛(wèi)又一腳重重踢過來,將雪白的墻皮都擦掉一大塊。 他也發(fā)覺對手難對付,從腰后拔出刀,快速連揮,配以腳上功夫,與杜召難分高低。 樓下的吵鬧聲弱了許多,杜召看一眼手表,沒時間了,他故意讓了對方一招。 護衛(wèi)藉機把杜召壓在墻上,刀尖抵著他的肩頭,被杜召握住手腕,差不到半寸便插了進去。 杜召盯著一臉兇惡的男人,忽然松力,讓他的刀沒入皮rou,待人松懈之際,忍著劇痛按住他的身體往前撞,一直把人推到走廊盡頭的窗口。 白解埋伏在對面樓頂,見人露出頭顱,一槍狙中。 病房里的趙歷嚇得躲在床后,手里握了把槍,不停哆嗦著。 門把轉動,他腮幫子緊繃,大氣都不敢出一個。 忽然,一道人影現(xiàn)了出來,他顧不及看清是誰,“砰砰”就是三槍。 全打在自己護衛(wèi)的尸體身上。 杜召試出人的方位,聽這雜亂的槍聲,以尸體為護盾,一腳踢開門,將尸體扔過去,趙歷嚇得又是幾槍,還沒來得及換子彈,后領被攥住,整個人從病床翻過去,重重摔在地上。 剛手術過,他本就虛弱,這一摔,只覺得胸腔快炸了,趙厲張著嘴痛嚎兩聲,未看清刺殺自己的人臉,一把刀沒入口中。 杜召用的是護衛(wèi)的刀,他直起身,用腳踩下去,刀子貫穿趙厲的腦袋,插進地板,把人釘在了地上。 死透了。 杜召立馬離開,剛出去,聽到樓梯傳來腳步聲,便進了另一間病房,等人過去,才輕聲開門出來,從原定路線翻窗爬墻下去。 樓太高,時間緊迫,他又受了傷,側摔在地上,半邊身麻了,硬撐著爬起來,開提前備好的車撤離。 路過對面的大樓,車速慢下來,白解拉開車門跳進后座,聞到nongnong的血腥味:“誰的血?” “都有。” 白解擔憂地看著他:“我來開?!?/br> “還能動。” …… 第133章 車子開進家,杜召踢開門下來,捂住傷口往屋里去。 白解要跟過去幫忙。 他停步回頭:“去把車子清理了?!?/br> “先處理你的傷?!?/br> “小傷,我能弄,快去?!?/br> 白解了解杜召的脾氣,無奈之下回到院里,把車牌換回來,再打桶水去清理前座,剛拉開車門,看到駕駛座上積了一層厚厚的血,杵了一下,按捺住恨意與心疼,抓緊動作。 等他收拾好再上樓,杜召已經自己縫完針,綁好了紗布。 白解見他在艱難地穿衣服,上去搭把手:“慢點?!?/br> 杜召套好衣服,抬眸看見白解心疼的表情:“別皺眉頭了,皮rou傷而已,比起之前算不了什么?!?/br> 白解瞬間想起那些曾經并肩作戰(zhàn)犧牲或是缺胳膊少腿的兄弟們,與他們所受相比,確實不值一提。 杜召提起滿是血的衣服起身。 “干什么?”白解問。 “把這些燒了?!?/br> 白解從他手里拿過來:“我去吧。” “下樓喝口水?!?/br> “我給你倒來。” 杜召見他緊張兮兮的,輕快地笑了:“又不是快死了,一把破刀而已,走吧?!?/br> 兩人往樓下走去。 白解處理完衣服,到他旁邊坐下,也倒了杯水,見他外套墜下來,上手提了一把。 杜召背靠去椅背上,手里轉著酒杯,注視著里面蕩漾的清水:“不知小舅那邊怎么樣了?!?/br> …… 滬江醫(yī)院被警察封了起來,趙歷派下去查探的護衛(wèi)叫人給特務委員會打個電話,把特工總部的刑爭叫了過來。 很快,杜興也帶人趕來,到案發(fā)地看一眼趙歷的尸體,吩咐人保護好現(xiàn)場,做作地與尸體鞠了一躬,便離開病房,站在走廊盡頭的窗口,望著夜色,捏了兩下鼻子,對助理說:“這幫人下手真狠,你怎么看?” “看來是高手?!?/br> “廢話?!倍排d剛才不小心踩到外面的血,在地上碾了碾,劃出一道道血印,“下去看看?!?/br> 除了不能下床的重病患者,都被集合到大廳,作挨個篩查。 杜興看到熟人,手插兜走上前,與其打聲招呼:“邢處長。” 邢爭乜一眼來人:“杜經理,好久不見,最近忙什么呢?” “端了一窩中統(tǒng),還在審著呢?!倍排d打開煙盒,遞過去。 邢處長捏出一根煙:“那杜經理還有空跑來這湊熱鬧?!?/br> 杜興叼著煙,壓下聲道:“不得過來一趟,走個意思?!彼麨樾咸庨L點煙,再給自己點上,用力抽了一口,夾出來,甩了甩,“送一下趙先生不是?!?/br> 邢處長吐出nongnong的煙,望著被集中在一起的工作人員和病人、家屬,瞇著眼哼笑一聲:“你覺得兇手還能在這里面嗎?” 杜興沒吱聲,默默抽了兩口煙。 “身手這么好,八成啊,早飛出去了。” “那可不行,沒法交代啊?!倍排d微嘆一聲,笑道:“必須得在這啊?!?/br> 邢處長睨向他,明白這話的意思:“人上了年紀精神不行,我這眼都快睜不開了,就麻煩杜經理好好審了?!?/br> “小事?!倍排d閑散地抽煙,目光忽然掃過一個熟悉的身影,定了片刻,隨即扔了煙,用腳碾了兩下,“看到親戚了,先不奉陪?!?/br> 人走了,留下半截沾了血的煙,碎在地上。 杜興慢悠悠走到陳修原面前。 他正在接受檢查,白大褂都被扯皺了。 “鞋子脫了!” 陳修原不想跟人起沖突,老實聽著,剛彎下腰,被一只手托住肩捧了起來,他直身看去:“杜興?!?/br> 杜興收回手,一巴掌甩在對面趾高氣揚的男人頭上:“知道這是誰嗎?” 男人低下頭。 “這是我哥的舅舅,也就是我舅,說話不知道客氣點?!倍排d又輕飄飄給了他一下。 男人連忙給陳修原鞠躬:“對不起,我不知道您的身份,冒犯了。” 杜興偏身來對著陳修原:“小舅,帶我坐坐?” “好。” 陳修原帶他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杜興雙手插兜,這看看,那摸摸,最后笑著走到桌邊坐下,拿起一張紙折來玩:“今晚鬧刺客,沒嚇著小舅吧?” “確實嚇人,像是預謀好的,下面鬧事引人注意,上面殺人?!?/br> “不愧是小舅,聰明。”杜興認真地疊紙,“小舅看清那幾個鬧事的人長什么樣嗎?” “一個大胡子,黑黑的,方臉,比我矮半個頭;一個婦女,扎了頭巾,看不到臉,懷里抱著孩子,也捂得嚴嚴實實?!标愋拊Z氣平淡如常,“現(xiàn)在想想,應該是偽裝過的,在發(fā)現(xiàn)病人受刺前兩三分鐘就離開了?!?/br> 杜興折了只小飛機,遠遠投出去,“啪嗒”一聲撞到窗子,搖搖晃晃地墜落。 他又拿起一張紙,繼續(xù)折:“趙歷護衛(wèi)從離開到回來,總共不到十分鐘時間,能在這么短時間內殺人并撤離,這兇手對你們醫(yī)院挺熟悉啊?!?/br> 陳修原淡定道:“肯定是提前熟悉過路線?!?/br> “西區(qū)這么多間病房,”杜興倏地停下動作,抬眼看陳修原,“他怎么就知道趙歷住哪間?” 陳修原沒回答。 杜興咧開嘴笑了:“我就問問,別緊張?!?/br> 陳修原也淡然地笑:“隨便問,這件事發(fā)生在我們醫(yī)院,希望你們早日查清真兇,鬧太大,百姓害怕,對哪一方都不好?!?/br> 杜興收回目光,繼續(xù)折紙,這次,疊出個兔子,提高了,丟下來,又捏起來撕碎:“小舅一值班就是一整夜,留小舅媽獨自在家?!彼愋拊馕渡铋L地勾起嘴角,“不擔心嗎?” 陳修原明白他的意思:“長筠自小學武生,有點功夫在身,別人怕她還來不及?!?/br> 杜興撇著嘴點頭:“這話是真,舅媽是真蠻橫,那小舅拿得住嗎?” “長筠不是蠻橫,只是長了張冷臉,有時候看著兇巴巴的,但還是講道理的,對事不對人嘛,她性格算好的,再說,在外要強的女人,回家未必強勢。” 杜興拖長聲音“哦”了一句,揚著碎片玩:“我還以為像她這種母老虎只有杜召那種公老虎才鎮(zhèn)得住?!彼皣K嘖”感慨著,“小舅,冒昧問一句,他們過去那些破事,你真一點都不介意?” “你也說了,是過去的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