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主游戲[基建種田] 第9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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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外游歷完一遭回來,身上還帶著那么多的銀幣,這些驚恐不安了一路的代理商在看到身上佩戴著霍頓家家徽的士兵隊伍時真的差點哭出來。 就跟在外面受了欺負的孩子終于見到爹媽的身影一般,看到這些軍士,這些代理商的心才終于落回到胸腔里。 盡管知道后面很可能還跟著人,但是這一刻的心安是什么都無法代替的,在看到霍頓家的家徽那一刻,他們都知道,他們終于回家了,他們安全了。 但是以前的霍格思郡可沒有軍士在邊境上巡防的傳統(tǒng)!邊界路上甚至還有打家劫舍的強盜呢! 有膽子大的代理商就讓人停下馬車,帶著從郡外買回來的美酒去找那些軍士搭話。 問過了才知道,這是霍頓公爵的安排。 霍頓公爵說他們這些代理商身懷巨富外出買賣,回來的時候必然會為人所覬覦,霍格思郡外的事情她管不到,但是只要她的代理商能夠活著走入霍格思郡的邊境,任何人都休想再傷害到她的人。 所以冬天一過,霍頓公爵估摸著他們這些代理商應該快回來了,就特地將駐扎在霍格思堡附近的士兵分出來一大半,又以高薪從本地招收了新兵,讓他們組成邊境巡防隊,保護他們這些代理商的安全,順便還消滅了好幾伙路邊搶劫的匪盜,一時之間,霍格思郡邊界地帶的治安前所未有地好。 聽完士兵的解釋,這家來問詢的年輕人代理商淚流滿面。 以前沒離開過家鄉(xiāng)不覺得,真正離開過一次自己生長的地方,被各路不明的狼虎覬覦著不安了一路,才更加感念家鄉(xiāng)的安穩(wěn),而在發(fā)現那些跟著自己的狼虎在遇到這些軍士就消失得差不多了之后,這種歸屬感就更強了。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示意自己的仆人拿出從外地帶來的上好啤酒分給這些冒著春寒在邊境上巡防的軍士,不好意思地笑笑:“讓您見笑了?!?/br> 那軍士咧嘴一笑,道:“這有什么好笑的,人之常情嘛。最近歸來的幾波人都是來一波哭一波。” 說著,他嘗了一口酒,忍不住眉頭一挑,嘖了一聲:“嘿,這酒可比昨天科斯麥城來的要烈啊?!?/br> “那是當然,”年輕的代理商昂首,“我可是從號稱美酒與刀之城的普耐爾港回來的!那里的酒好極了,這次我們帶的人手和車不夠,路又不好走,就只帶了點回來自己喝,下回我們多帶些人手,也運些酒給咱們郡的人都嘗嘗。” “哈哈,那我可就等著啦,普耐爾港的烈酒遠近聞名,咱們以前也就是聽過,你們要是能運回來,老子省吃儉用也得去光顧一下啊?!?/br> “等著吧!下次一定有!”年輕代理商給這隊軍士分完了一桶酒,利落地拍拍手回了馬車上,對他們手一招,車輪再次緩緩滾動,車隊朝著霍格思郡深處去了。 霍格思堡內,陸瑤手里陸續(xù)收到了代理商們平安歸來的消息。 距離第一批代理商全部歸來還要一段時間,陸瑤讓奧斯維德神父按捺下性子再等等。 等奧斯維德神父離開,陸瑤伸了個懶腰,特蕾莎修女推門而入,陸瑤只好重新挺直腰板。 特蕾莎修女是來匯報她在霍格思堡里辦的夜校情況的。 “辦得怎么樣了?他們都肯聽嗎?有沒有嫌麻煩的?”陸瑤問起特蕾莎修女。 “進行得還不錯,能有免費識字的機會,大家都很積極,更何況,這又是您提出的建議,大家搶著去都來不及呢?!碧乩偕夼Φ?,“只不過大家的基礎都很差,白天又要做活,還要慢慢來?!?/br> 和去年相比,此刻的特蕾莎修女在談吐和氣質上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其中最大的一點變化就是,她變得更有自信了。 知識和眼界就是底氣。 一個冬天過去,在奧斯維德神父的教導下,她的拉丁文水平突飛猛進,如今,她已經能獨立閱讀拉丁文版的《神的言》了。 以前,特蕾莎修女默認自己的職能是照顧陸瑤和虔誠信教,除此之外的領域,她都習慣聽克勞德管家的,并默認在照顧陸瑤之外的事宜上,她低克勞德和奧斯維德神父他們一等。 而現在,她不僅在陸瑤的支持下,給霍格思堡里的仆人開設了夜校,每晚親自前往陸瑤分配給她的教室里教那些仆人們學習通用語,而且不必陸瑤主動提出,她就有了要聯合本地各修道院更廣泛地開辦夜校的想法。 當然,后者還遠得很,特蕾莎修女目前的任務是先給霍格思堡的仆人們掃盲。 這件事讓一向心地善良的特蕾莎修女來做就再合適不過了,霍格思堡的仆人們都喜歡她,她吩咐的事,大家哪怕原本不愿也要多耐心三分。 如今,特蕾莎修女的夜校教學班已經有了霍格思堡一半的仆人在學習,其中大部分是年輕人。 她打算下一步就讓特蕾莎修女帶出學生到霍格思堡附近的瓷廠去,那里正有她需要的新一代工人等待知識的澆灌。 當然,對陸瑤而言,特蕾莎修女發(fā)生變化最大的好處在于,她終于可以在霍格思堡盡情暢快地洗個熱水澡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25693htf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蘭.愛吃魚的喵小夢.zhl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18章 晉江文學城首發(fā) 三月末,春播。 雇農們三四人為一組,合力御駕著三匹或四匹畜力拉著重犁慢慢朝前走去,重犁翻過的地方土地深深被崛起,露出休耕了一年慢慢囤積起的黑色土壤。 有經驗的老農看到這樣顏色的土壤就知道,這是過去兩年消耗掉的肥力又重新回到土壤里了。 土壤中夾雜著一些草根也被重犁一起翻過來,暴露在三月末的春光中,屆時各家都會讓家里的小孩到地里將這些已經被翻出來的草根撿出來,要么扔到荒地里,要么燒掉,也有懂草藥的人家會將這些草根挑些有用的撿回去蒸煮,曬干了做藥。 今年的翻耕和去年格外不同些,因為今年領主將去年冬天本該休耕的地選了一些種上了大豆,還施了什么肥,三月初大豆收獲之后馬不停蹄地又施了肥一回肥,現在就要他們將這些地和今年本該春播的地一起種上黑麥。 雇農們一邊架著?;蝰R拖著的犁犁過剛剛種過大豆的地,心里卻不禁替領主捏了把汗。 費了這么大的工夫,要是最后顆粒無收……雇農們只能默默替領主祈禱,希望神明保佑這些地能有些產出才好啊。 春播如火如荼地進行著,發(fā)酵的肥料卻遠遠不夠用。 陸瑤屯了一個冬天的肥料只夠勉強覆蓋入冬前施過一次肥的田地,想要再多的就不夠了。 可陸瑤原本還想著要在今年春播的地里也薄薄施一層基肥改善土地肥力的。 不過這倒不是八百人的格斯堡的“生產力”小,而是霍頓家的田地實在太多了。 陸瑤也是一時著相,才差點忘記了霍頓家那幾十萬畝地到底意味著什么。 即使這些地百分之九十都已經被租給了附件村莊的雇農們,可幾十萬畝地的十分之一那也動輒就是以萬畝為單位計算的大片土地,區(qū)區(qū)八百人產出的肥料算什么。 陸瑤還記得自己小時候在農村的時候,家里那一畝三分的菜地,得要三口人的糞肥才能供應地里的消耗,就這,為了讓地里的莊稼長得更好,爺爺也常常要進城買各種肥料追肥。 陸瑤反應過來之后,就開始讓巴頓領著他的同伴們,在領地里的各個村莊去給人免費修沼氣池。 唯一的代價是,從此村莊里的人不準隨地大小便,得將糞便倒到沼氣池內,而所有沼氣池產出的肥料都要分十分之一給陸瑤——這也算是“原材料”入股了。 陸瑤派去的管事和各個村務委員會的人認真簽訂好契約,這項約定便算是定下了。 各個村莊的人聽完村里的事務官宣布完領主的和大家簽訂的契約,一個個心里犯著嘀咕,一方面覺得領主可真是閑著錢多沒事干,沒事造個地方管他們屎尿的去處,另一方面又覺得領主這么看重大家的屎尿,甚至為了得到他們的屎尿愿意免費給大家修個“廁所”,那這屎尿是不是也算一筆財產呢? 這世間的人大多如此,一件平日里從不放在眼里的東西,一旦有人要來搶了,那它就分分鐘躍升到重要位置上了。 ——我不知道它重要不要緊,只要有人搶,那它就必然是個好東西。 即使覺得收集糞便真是一件吃飽了沒事干的麻煩事,但是因為領主費盡心思只為從大家手里奪走十分之一的糞便,于是大家紛紛覺得這玩意兒奇貨可居起來,竟然不怎么需要村里的事務官監(jiān)督,大家就不約而同地主動將糞便搜集起來,倒入沼氣池里,甚至開始可惜自己出門一趟,竟然將屎拉在了隔壁村的地里——那豈不是給他們村占了便宜去。 一時間,陸瑤直接統(tǒng)治的領地里,為屎打架的事件頻發(fā),為此陸瑤還不得不派下治安官到各地走動——打架就罰款,抓到一次罰一個銅子兒,舉報鄰居那這個銅子兒就給舉報人。 為爭屎打架的事件才漸漸平息下來。 三月天氣已經漸漸暖起來了,早晨傍晚還有涼意,中午時分,就是只穿一件薄薄春衫也得。 隨著天氣回暖,沼氣發(fā)酵的速度也快起來。 陸瑤打算用這一波發(fā)酵的肥料給各處的地做追肥,并且為了對比鮮明,當然也是因為肥料不夠,所以陸瑤特地讓人將種上莊稼的地每塊分成兩半,只給一半的地追肥,另一半的地不動。 用陸瑤高中實驗課上的術語講,這叫空白對照——萬物皆可空白對照。 第一批歸來的代理商越來越多了,陸瑤手里已經得到了十分之□□的人歸來的消息。 只余下那十分之一二,陸瑤知道,這些人很可能回不來了。 但是回不來也要等,至少不能馬上就放棄。 奧斯維德神父催了兩三次,陸瑤也只說,再等兩天,再等兩天。 ——即使回不來,她手上也要得到所有商隊的消息,死要見人活要見尸。 要放棄一群人很簡單,要保護一群人才難,陸瑤不是只打算在霍格斯郡做一天的生意,這里是她的大本營,既然如此,那么她就不能做短線生意,而是得放長線,釣大魚。 她要霍格斯郡所有代理商的心。心悅誠服。 邊境等待旅人歸來護送的巡防士兵是一項,這邊不拋棄不放棄的等待又是一項。 她知道歐洲這個地方因為地理環(huán)境破碎,城邦政/治興盛,各個地方的領主們各自為政,互不效忠,造成了人民無法擁有大一統(tǒng)大團結的思想,在這種別人遭難的時刻,他們不去踩一腳就算是品德高尚,搭把手很難想象,千人各掃門前雪才是最主流的思維。 這種思想讓他們更加自由活躍,產生了千奇百怪的可能,但是這不是陸瑤要的結果。 她可不想她在前頭拼死經營,好不容易打下一份領土,回頭一看,好家伙,手下已經各自劃地而分了。 從三月二十五日開始,最后一個車隊也歸來了。 之后一連半個月,陸瑤都再沒有收到別的車隊進入霍格斯郡的消息。 歸來的大小貴族們有的來陸瑤這里打過招呼就先回了家,也有的嘗到甜頭,為了最新鮮的貨干脆搬進了霍格斯堡。 他們都在等待陸瑤召開第一次出商的慶祝宴會。 宴會與其說是慶祝宴,不如說是總結會。 陸瑤早就說過,除了當初在爵位繼承晚宴上定的供貨大等級外,以后代理商每一次外出買賣所得的成績也會作為考察業(yè)績,在總結會上根據這些業(yè)績對他們拿貨的優(yōu)先程度進行細微的調整,成績優(yōu)秀的代理商可以比自己同等級的代理商更早更多地拿到貨,而成績差的代理商的拿貨權則會往后調并且被記檔,連續(xù)五次低于同等級的代理商的平均成績,大等級就會下降——同樣,連續(xù)五次成績優(yōu)于同等級的代理商,大等級就會上升。 就現代企業(yè)激烈的優(yōu)勝劣汰制來說,陸瑤制定的規(guī)則并不算殘酷,一次買賣以半年為單位,五次下來足有兩年半了,一次成績差沒什么,連續(xù)兩年多都拿差評,那就是確實不爭氣了。 當初在晚宴上不肯簽字的小貴族太多了,足足占去所有霍格斯郡的小貴族的總數三分之一還多,陸瑤總不能讓這些人因為一時的走錯,從此就斷了上升的渠道——那可就真要失去這部分人了。 當初在晚宴上扭扭捏捏猶豫著不肯簽字的人,在這次出去一趟之后幾乎都徹底改變了想法,原因無他,實在是賣瓷器錢來得太快也太容易了。 他們這么出去跑一趟,半年不到,就比得上他們家里所有土地好幾年的收成,而要論辛苦程度,在家里守著地等著糧商來了求著人家低價賣糧,和出去一趟被人求著高價賣瓷器,還真說不上哪個更辛苦。 至少賣瓷器是決計不用cao心瓷器賣不出去的,更不用cao心今年年成不好,顆粒無收。 賣瓷器這項買賣,貨源穩(wěn)定.銷路可靠,還暴利,只要腦子沒毛病,都不會舍得棄了它。 所以這些之前被分為第三等拿貨的貴族們一回來,就急著想趕緊到陸瑤那里考校個好成績,好翻身拿到更多更好的貨了。 至于別人回不回得來,那就不是他們關心的了,他們甚至巴不得自己少兩個競爭對手呢。 每日都有貴族來請見陸瑤,問她是不是別等了,那些回不來的代理商回不來也就算了,總不能為他們耽誤做下一輪的生意。 陸瑤堅定地拒絕了這些請求。 陸瑤從三月末一直等到四月末,期間派出去過好幾茬人手,只為找到那幾波遲遲不歸的代理商的消息。 那幾家代理商的家人知道了都感激涕零,一個勁地在鄉(xiāng)間夸霍頓公爵心善,對手下人講情義,于是一月一度的修道院舞會上,教士們又有了新的贊歌素材。 四月二十三,最后一批春播也結束了。 陸瑤的手下也帶回來了最后一個沒能歸來的代理商的消息。 根據探子的回報是,那個代理商和他的車隊在路上遇到了兩個當地貴族領主打仗,直接被當做敵軍砍死了。 當然,人家到底是真不知道這只是路過的客商還是假不知道,那就只能問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