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lǐng)主游戲[基建種田] 第1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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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當(dāng)初雅格公爵送給特米里亞主教的一份見面禮,單價三千金幣。 這般豪華的出手,連自首都而來,有成為大主教資格的特米里亞主教當(dāng)時都被嚇住了。 他也前所未有地體會到前任駐維克多港主教卸任時說過的,這里的主教可不好當(dāng)是什么意思了。 維克多港是一座繁華.富有.開放又先進的城市,而這里的總督一直由雅格公爵兼任,某種程度上來說,維克多港總督的重要性幾乎和雅格公爵這個位置一樣重要。 一個帝國第二大的天然良港和它所在郡區(qū)得天獨厚的河運條件結(jié)合到一起,讓維克多港比帝國第一大港莫烏斯港還要富有。 一個富有.開放又先進的城市,往往也是驕傲的。 作為駐守這里的主教,需要更強的威信和能力才能鎮(zhèn)壓得住這里博學(xué).富有的居民和過客,否則就會被掌握著先進技術(shù)和大量財富的富翁打壓到無法翻身。 這一任的維克多港教區(qū)主教,特米里亞比他的前任還要更慘一些,他遇到了一位擁有變態(tài)般控制欲的雅格公爵。 在這任雅格公爵的強勢控制下,特米里亞主教身為主教卻不得不在維克多港擔(dān)任著半個吉祥物,或者干脆叫小丑般的角色,隨雅格公爵的心意出入各大貴族的宴會,不像一位超脫凡塵高高在上的主教,倒像個交際花。 特米里亞主教每每想到這些,都羞憤欲死,深覺丟了神圣教會的臉。 當(dāng)然,死是不可能死的,雅格公爵那么大方那么有錢,跟在他身邊當(dāng)狗除了自尊上委屈了點,生活水平那可不含糊。 特米里亞主教為自己被雅格公爵的金錢腐蝕而羞愧,但是這么多年都過來了,王都權(quán)力紛爭之亂讓教皇都不屑駕臨本國,他也早就沒有了回到王都為大主教之位拼殺的熱血,只想借著自己這么多年經(jīng)營出的地位和身份好好享受余生。 所以當(dāng)那位客人上門,說有機會讓他這個主教在維克多港重拾一區(qū)主教的威嚴(yán)和尊嚴(yán)時,他是無動于衷的。 年輕的奧斯維德神父來自王都,年僅二十八歲就已經(jīng)是神父,要是在過去,只要他愿意繼續(xù)在王都深造,或是成為某位紅衣主教的心腹,不到十年時間,他就能爬到大主教的位置,如果他能力和運氣都足夠,甚至成為本國最高的宗教首領(lǐng)——紅衣主教也不是夢。 但是他生不逢時,不僅是他,連特米里亞自己也生不逢時——他們都遇到了亂世。 亂世對那些身為一地之主的領(lǐng)主們是奪取利益的好機會,對他們這些有著穩(wěn)定晉升途徑的“方外之人”來說,就意味著道路斷絕——除非他們能走另一條路——出身高貴,背后有強大的家族勢力支持,那自然也能節(jié)節(jié)攀升。 比如約克家那位阿爾弗雷德大主教,年僅四十就已經(jīng)是教皇心腹,名義上只是大主教,實則只是因為教會目前的四大紅衣主教都還沒死而已。 如今教會四大紅衣主教都要待在總教會潛心侍奉神明不理俗務(wù),阿爾弗雷德大主教作為教皇心腹,已經(jīng)完全掌管了教會對外事務(wù),稱他是實際上的教會掌權(quán)人也不算過分。 如今約克家又控制了帝國的新王,換句不太尊敬的話來說,如今這教會,已經(jīng)只容約克家族一家說話的聲音了。 特米里亞主教暗自傷春悲秋,他瞧出了這位年輕神父的來意,他還年輕,野心勃勃,在北方不好一展抱負(fù),自然想來南方開辟一些生機。 可這個年輕人不知道,南方也不比北方好,甚至因為維克多港的特殊地理位置,教會的勢力就在這里自古以來就處于弱勢。 然而這位奧斯維德神父并沒有被他的一番悲觀發(fā)言嚇走,他留了下來,并說,要給他一個禮物。 一個讓他重新獲得尊敬和榮耀的禮物。 當(dāng)雅格公爵培養(yǎng)黑死病的消息在全雅格郡流傳開的時候,特米里亞神父隱隱覺得這就是奧斯維德神父說的禮物了。 他前去詢問,對方卻只回以神秘一笑,說,還有更好的。 當(dāng)他重新站在雅格公爵的起居室,那間裝滿他過去幾十年屈辱的起居室,看著滿地匍匐懺悔的武士,看著淚流滿面的雅格家族子弟,不,更重要的是,看著鐵碑中雅格公爵那張痛苦.扭曲.絕望的臉—— 那一刻,他覺得自尊.勇氣和榮耀都重新回到了他體內(nèi)。 他親吻著那塊鐵碑,當(dāng)他用顫抖的雙手去觸摸它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上已經(jīng)有皺紋了。 他已經(jīng)五十歲了。 時間過得這么快,他老了。 而神明終于讓他重新拿回屬于他的威嚴(yán)。 他是特米里亞,神明的人間代言人,靈魂審判者.安撫者,擺渡人。 他是——受人尊敬的特米里亞主教。 凡人,應(yīng)當(dāng)匍匐在地上顫抖著祈求他的撫摸和垂憐。 他們向他購買贖罪劵的時候應(yīng)該是卑微惶恐的,應(yīng)該是祈求憐憫的,應(yīng)該是小心翼翼的。 應(yīng)該匍匐的人從來不應(yīng)該是他,應(yīng)該是這些凡俗人。 終于,雅格公爵死了。 他死后被人們稱為“黑死公爵”。 特米里亞主教舒服了,從心到身地舒服了。 他帶著那一大筆購買贖罪劵的錢和大把的敬畏回到教會,奧斯維德神父已經(jīng)在那里等他了。 “是一份好的禮物嗎?”他笑吟吟問。 特米里亞主教從來沒有那一刻像這時這么看奧斯維德神父順眼。 “你是天選之人嗎?是神明派來拯救這個不可救藥.滑落深淵的時代的人嗎?”他上前握住奧斯維德神父的手,“你救了這個時代,那些失去信仰的墮.落靈魂有機會得到神明的垂憐了?!?/br> 奧斯維德神父仍然笑吟吟的,他笑吟吟地將手從特米里亞主教的手里抽出來,搖了搖頭:“不,我救的不是這個時代,我救的是你?!?/br> 特米里亞主教因為他的話變得不知所措,他的手僵在半空中。 奧斯維德神父已經(jīng)后退了兩步,一只手緩緩在特米里亞主教放滿珍藏品的實木桌上慢慢摩挲著,一手指著特米里亞主教背后那一面價值千金的豪華織毯,神情忽然變得冷酷: “你墮.落了。你被雅格公爵的金錢所腐蝕,如果我不拉你一把,今日在雅格公爵起居室里被注以神罰的,還有一個你。” 特米里亞主教一個激靈,宛如被雷劈中的一只貓,僵立在休息室中央。 …… 單憑一個主教壓不住維克多港的暗潮涌動,單憑神罰也嚇不住追逐權(quán)力的鬣狗。 當(dāng)雅格郡其他大城里的權(quán)力爭奪者們紛紛聞訊前來準(zhǔn)備推自家的主子上位,當(dāng)維克多港里的其他勢力暗中觀望蠢蠢欲動時,一支軍隊?wèi){空冒了出來。 他們駐扎在西累河入海前的最后一個沖擊河灘附近,西累河從這里直穿維克多港入海,這片河灘像一個大口袋的口子,將維克多港收在口袋里。 但凡要前往維克多港,這片河灘是繞不過的一道入口。 森森鐵甲和鐵劍彰示著其背后可怕的武力和財力,三支來自不同雅格家子弟背后支持者的軍隊分別從不同方向而來,有人走水路也有人走陸路,但是這些軍隊在靠近維克多港之前,全部被阻擊在入口外。 維克多港里的其余觀望者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滿地跑的時候,外來的軍隊卻遲遲沒有來援,最后維克多港成了一座孤島,只準(zhǔn)島上的人互相獵殺。 神罰像一道可怕的達(dá)摩克里斯之劍,懸在眾人心頭,但是僅憑特米里亞主教的承認(rèn)保不住新任公爵的位置,還需要更強大的庇護。 當(dāng)維克多港內(nèi)眾人發(fā)現(xiàn)外面的軍隊進不來之后,人們隱隱發(fā)現(xiàn)有些不對勁。 這時候,一個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人出現(xiàn)在了維克多港的宴會上——來自隔壁霍格斯郡的霍頓公爵!瓷器擁有者! 霍頓公爵擁有纖弱的細(xì)腰和楚楚可憐的柔軟臉龐,當(dāng)她柔軟的身軀被精心裁剪的裙子包裹著出現(xiàn)在宴會上時,所有人都擔(dān)心她會像瓷器一樣易碎。 那一刻,宴會上大多數(shù)人心中都有了一個奇妙的想法:怪不得她會是瓷器的主人。 瓷美人擁有瓷器,這不是很符合常理嗎? 纖細(xì)柔弱的霍頓公爵在宴會上說出了她來到維克多港的目的: 她親眼見證了可憐的諾伯特·雅格子爵在他哥哥手下所受的煎熬,諾伯特遭遇的苦難讓她深深地同情,所以當(dāng)雅格公爵的罪惡被昭著于世,當(dāng)新任公爵的斗爭開始,她就下定決心—— “在這片土地迎來它真正的主人之前,維克多港外的軍隊決不會退去!” “你們只能選擇諾伯特,或者等待諾伯特成為新的雅格公爵!” 此言一出,整個維克多港都為之震動。 誰都沒想到,圍在維克多港外的軍隊竟然是霍格斯郡的軍隊! 雅格郡的人誰不知道之前雅格郡和霍格斯郡的那場戰(zhàn)爭? 當(dāng)初霍格斯郡的軍隊反攻進雅格郡,死去的雅格公爵殺了一個侄子才平息了霍格斯郡軍隊的怒火!霍格斯郡的軍隊可不是吃素的! 最重要的是他們現(xiàn)在圍在西累河盡頭,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進不來。 維克多港是一個商業(yè)城市,流動就是它的命脈!西累河帶來的出色河運是它最大優(yōu)勢,沒了來自國內(nèi)商人的貨物流動,對維克多港的每個勢力都是不小的打擊。 維克多港的眾人紛紛上門求告,求霍頓公爵打開對維克多港的封禁。 霍頓公爵不為所動,非要等到諾伯特承爵不可。 維克多港的人都要急瘋了。 但是霍頓公爵是個女人,要知道,女人都是瘋子,她們要是為愛發(fā)起瘋來哪里講得通道理。 何況她背后還有大量的軍隊,大家只好為諾伯特承爵而奔走起來。 偏偏大家問霍頓公爵諾伯特人在哪里她也不說,再有人上門問,她那些可怕的武士竟然就直接將人趕出去了。 沒有辦法,大家只好分頭行動。 有人負(fù)責(zé)到處找諾伯特的身影,有人去“說服”雅格家其他子弟,還有人負(fù)責(zé)去求特米里亞主教支持諾伯特,好救一救現(xiàn)在的維克多港。 諾伯特的身影始終找不到,雅格家的子弟倒是好說服,一來有神罰在上面頂著,二來全城的勢力都盯著他們,要他們“識大體”,三來要是論名正言順,他們的確誰都沒資格和諾伯特爭。 在全城貴族商人上面“問候”之后,雅格家其余子弟紛紛出了聲明,宣布自己放棄繼承權(quán),只等雅格家真正的主人諾伯特前來承爵,連被堵在西累河入海口外的軍隊也連夜傳信撤掉了。 最后最難搞的特米里亞主教,也在大家天天上門訴苦懇求下,很仁慈地同意了由諾伯特承爵的事。 “我個人其實對諾伯特子爵承爵沒有任何反對的意思,只是總要問過神明,要是他被神明厭棄,我也沒有辦法?!碧孛桌飦喼鹘倘缡钦f。 好在很快就有人解釋道:“要說雅格家最純潔最無辜的人物,非諾伯特莫屬了?!?/br> “大家都知道諾伯特子爵在過去二十多年里都受到那位黑死公爵的□□,從來沒有和外界接觸過,更沒有機會接觸雅格家的事務(wù)。 神明因為黑死病而懲罰黑死公爵,厭惡雅格家,但是當(dāng)初在舒米爾城親自站出來指認(rèn)揭露黑死公爵研究黑死病罪行的,就是這位諾伯特子爵。” “如果是這樣,那就沒有問題了。神明不放過每一份罪行,神明也不會錯判每一份無辜?!碧孛桌飦喼鹘檀群偷?。 得到這句話,維克多港的人都松了口氣。 接下來,就只差諾伯特本人出現(xiàn)了。 只要他肯露面,所有維克多港的人扛都要把他扛到教堂讓他承爵。 三月二十七日,維克多港人找了快一周的人終于出現(xiàn)了。 維克多大教堂,裝扮一新的諾伯特在奧斯維德神父的陪伴下,緩緩走特米里亞主教。 他一手持象征神權(quán)的半頁羊皮卷《神的言》,一手持鑲著代表雅格家家徽紅月之心的紅寶石鋼劍,在特米里亞主教的主持下接受了洗禮,順利承爵。 他忠實的支持者,癡情善良的霍頓公爵站在他的右上方,靜默微笑著,全程注視著他成為雅格公爵,雅格郡新的主人。 承爵儀式結(jié)束后,人們幾乎迫不及待地向他敬酒,稱呼他的爵位,并對他征服女人的能力表示了驚嘆和佩服,詢問他對付女人的妙招。 諾伯特·雅格公爵淡笑不語,人們只當(dāng)他暗自得意。 宴會結(jié)束后,人員散去,諾伯特看著忽然冷清下來的大廳,有片刻恍惚,有那么一瞬間,他以為這只是一場戲。 但是當(dāng)他身后響起那熟悉無比的腳步聲,他心中一緊,一顆提在半空不得安寧的心終于徹底落回胸腔。 他認(rèn)清了現(xiàn)實,回過頭,恭敬地向著他效忠的人彎下腰:“公爵,謹(jǐn)聽您的指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