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陸云霜扭頭看向季清沅,朝她擠了擠眼。 “你來做什么?”姜渺訓(xùn)完一個(gè),轉(zhuǎn)頭看向陸云霜,“聽說你昨日受傷了?是來看傷的?” 陸云霜沒有急著來找她,想也知道傷不嚴(yán)重。 “是,昨日云霜被暗器劃傷左臂了,”季清沅想起正事,她心里總是有些不放心,“我見那傷口不嚴(yán)重,但想著西戎有火毒一類的東西,怕暗器上面有什么,所以想讓姨母看看?!?/br> 凡事小心些總是好的。 季清沅的擔(dān)心不無道理。 “你隨我進(jìn)來,我看看你的傷。” 陸云霜隨姜渺進(jìn)內(nèi)室,衣衫解開,露出左臂上已經(jīng)結(jié)痂的擦傷。 姜渺在看到這傷口的一瞬間,沉默下來,欲言又止一番,終是什么也沒說。 罷了,她們剛剛成婚,過于擔(dān)心也正常。 “怎么樣?這傷口要不要緊?”季清沅見姜渺檢查完傷口,立刻問道。 姜渺撤回銀針,面上表情有些微妙,“沒事,她好得很。” 陸云霜輕咳一聲,把衣衫拉上去,遮住肩膀上的淺淡齒痕。 季清沅臉頰緋紅地站在一側(cè),她才想起這件事,剛剛一直在意陸云霜的傷,沒注意到。 姜渺先行出去。 陸云霜不慌不亂地把衣裳穿上,起身要去牽小公主的手,“你看,我說沒事吧,你現(xiàn)在可以放心了嗎?” 季清沅躲開她的手,面上紅暈難褪,有些埋怨她:“你怎么不提醒我呀,我給你拿脂粉蓋住也好啊?!?/br> 這樣直白地讓長輩看去,太羞人了。 “看到就看到唄,”陸云霜無所謂,她轉(zhuǎn)到季清沅面前,雙手捧住她guntang的臉頰,揉了揉,“沒事,你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br> 季清沅羞惱地瞪了她一眼,昨夜她被逼急了才咬的,早知今日,還不如不咬。 “你才尷尬,我有什么好尷尬的,被看的又不是我。” 小公主撥開她的手,推開眼前的窗戶,吹著冷風(fēng)降溫。 陸云霜從她背后抱住她,夸獎道:“不錯(cuò),這樣想就很好,不過姨母應(yīng)該一看就知道是誰咬的?!?/br> 季清沅臉上剛降下去的溫度,又升了回來。 她合上窗戶,轉(zhuǎn)身就走。 陸云霜在她身后低低笑了一聲,被她一瞪,立刻把笑容收回去,無辜地眨著眼睛。 屋外,秦苒正在給窗臺上花盆里的小草澆水。 染著些許紅色的水流澆灌在小草的根部,濕潤著花盆里的泥土。 陸云霜鼻尖一動,她看向秦苒手中的水壺,往前靠近幾步,“我聽小月兒說,這顆草是秦姨種出來的?” “是啊?!鼻剀鄯路饹]注意她的刻意靠近,繼續(xù)澆著水壺里的紅水,“你姨母不擅長種花種草,所以讓我試一試,不想隨意一種,便真的種出來了?!?/br> “你看,它多有生機(jī)。” 被紅水滋潤根部的小草舒展枝葉,似比剛剛更加鮮活。 陸云霜聞著那股味道愈發(fā)濃郁的鐵銹味,目光復(fù)雜地看了一眼水壺。 她轉(zhuǎn)頭看向姨母。 姜渺在桌前整理藥材,好像什么都沒聞到,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 陸云霜心下了然,往后退了一步,笑著道謝:“雖然我不知這是什么,但多謝秦姨幫我種出它。” 水壺里的最后一滴紅水流盡。 秦苒將水壺放到窗臺上,偏頭看向她,柔媚一笑,“你若真的想謝我,不如告訴我這顆種子從何而來?” 秦苒笑得溫和無害。 陸云霜看不出什么,實(shí)話實(shí)說:“這種子是我偶然撿得,那人種不出,憤而將種子扔了出來,我順便撿了回來。” “竟如此巧合嗎?不知這人是誰?”秦苒追問道。 “二皇子的幕僚,人稱一聲穆先生。” “他住在何處?” 陸云霜張口欲言,話未出口。 一直在整理藥材的姜渺,忽然丟下手中的藥草,她轉(zhuǎn)身直接打斷兩人的對話,“你們不是要去買年貨嗎?再不去時(shí)辰便晚了?!?/br> 屋內(nèi)靜默一瞬。 陸云霜察覺到氣氛的微妙,不再多說,“那我們先走了?!?/br> 屋門打開又合攏。 秦苒倚在窗邊不動,撥弄著剛剛發(fā)芽的小草。 姜渺主動走到她身前,抬起她的右手,掀開她的衣袖。 一層白布松松纏繞在她的手腕上,看得出包扎何其不用心。 姜渺的指尖撫過這層白布,輕微一嘆,“你若不想讓我知道,就該瞞緊些?!?/br> 秦苒任由她將手腕上的白布拆開,懶懶依靠到她身上,“我為什么要瞞?就該讓你看出來,心疼心疼才好?!?/br> 剛才有人在,她總要做出長輩的樣子。 這會兒無人,便柔弱無骨地依靠到姜渺身上,不想再走一步。 姜渺順著她的意思,將她抱到榻上坐著,給她手腕上的傷口重新上藥。 那是刀劃出來的傷痕,不止這一道,手腕上陳舊的疤痕添上新的傷疤,像是反反復(fù)復(fù)割了許多次。 這不是姜渺第一次看到這些傷疤。 她仔細(xì)給那道傷痕上藥,小心翼翼地將傷口包裹住。 “我有祛疤的藥?!苯斓吐暤?。 秦苒神色一怔,遙遠(yuǎn)的記憶襲來—— 一身青衣布衫的女子站在她面前,神色鄭重地向她許諾:“我一定會制出祛疤的藥,我定會幫你消除這些傷疤?!?/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