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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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松橫腰而斷掀起無邊塵霧,樹干爆裂聲壓斷時戎的所有言語。待一切散盡,但見一只白色小貓正趴在樹干上,歡快地喵喵叫。 我竟不知你會玩物喪志到此等地步! 熟悉的質(zhì)問熟悉的怒氣,眼前畫面再次一黑。 時醉:...... 她早該想到,小隊友不會那樣聽話。 沒有急著開啟第三回合,時醉閉眼,回憶在書房中的那短促一瞥。 她記憶力確實不錯,于是當回憶開始,篆刻在竹簡上的文字便盤旋著沖入腦海,像是鑰匙一般的記憶流轟然破開記憶的大門,于是一切都開始清晰起來。 她已經(jīng)明白了,至少在這個時代,人類與異獸的關(guān)系更像是締結(jié)的同盟,神話中所言的祥瑞不過是隱晦的歷史記錄。 殷商的巫術(shù)也許是覺醒者的本能,所謂尋求神明的指引則更像是同深藏在諸侯國背后的異獸進行溝通。時家顯然是被本能所偏愛的一支,靠著堪與古獸一教高下的本能成為國主的座上賓,成為游走在人類與異獸間的行者。 諸侯之戰(zhàn)爭奪的不止是土地和人口,某種意義上更是其背后異獸的軀體,在民間被口口相傳為神或仙的野獸們還在采用最古老的辦法博弈,誰先吞下對方的尸體,誰便先擁有相同的能力。 而問題就在這里,燭龍覬覦小秋母親所擁有的能力,便以所謂定盟的口令引誘言獸前來,六個時辰后的午夜便是所謂的談判吉時。 屆時早已篆刻下八門魂鎖陣的山巔將圍困傳說中的巨獸,而她的母親則會以見證者的身份發(fā)動天鳴,徹底殺死言獸,同燭龍共享那半份意志本源的權(quán)柄。 所以她要試圖阻止的,是燭龍與言獸廝殺的鏖戰(zhàn)么? 六個時辰十二個小時,看來這場游戲的時間線甚至都不足一天的范疇。 時醉低頭想要嘗試著cao控本能,看一看如今的自己有幾分力量,可熟悉的口訣卻不能喚起曾經(jīng)的颶刃。時醉試探著伸手,只能看到一團淡青的火焰在掌中沸騰。 不是熒惑。 在一切的開始,她的本能只有燈青么? 但燈青也很好,因為只有它,是唯一能屠殺掉燭龍的本能。 最后看一眼在掌心燃燒的青焰,時醉閉眼,選擇再度開始。 山澗、松木、葉驚秋。 這次時醉堪稱游刃有余,她熟練地哄好葉驚秋,臨走前以藏貓貓游戲為理由確保小秋不會出山,而后便是第三次下山、趕路、回家。 時醉闖入府宅,黑袍衣角翻飛。她完全無視掉守門人,眼角冷色顯出幾分決絕,很快便毫不猶豫地踏進書房,望見了此刻尚聚在一起的自己的心腹。 忽視掉這些人臉上的詫異,時醉邊翻找衣袍邊頭也不回地下令: 時一,去取天乾青銅劍。 時二,去門口提起攔住母親,告訴她我已認錯。 時三...... 時醉佩劍,大步出門。身后是急匆匆不知明細的從者。越過院內(nèi)老松,時醉疾馳的腳步忽然一頓。 樹干燒掉,松果留下給小白。 時三聽得滿臉茫然,她還沒來得及細問怎么好端端地要砍樹,便忽聽一聲裂響,屹立百年的古松驟然倒下。 時三:??? 少主什么時候有的占卜本能??? 可沒有時間細問了,她抬頭,只能看見時醉掀起衣袍,毫不猶豫地半跪在面色平靜的女人面前。 你愿意和我一起去?時戎瞇眼,仿佛不敢相信為何昨晚還在抗拒的女兒忽然就這樣主動。 時醉垂眸,仿佛察覺不到膝蓋下的碎石已然劃破她衣袍,只恭恭敬敬地將頭埋得更低,沉聲說是。 只有一個字,倒是很符合時醉平日的作風(fēng)。時戎凝視著時醉嶄新的黑袍,忽地就勾起唇角,意味深長: 很好。 * 幾分鐘前,南極。 與北極相比,這個時間選擇南半球極點的旅行或許是更好的選擇。無論是長長的白晝還是活躍的企鵝海豹幼崽,都足以讓每位觀光客大飽眼福。 最經(jīng)典的路線自然是南極半島航路,百分之九十九的游客都會選擇從阿根廷的烏斯懷亞出發(fā),乘坐郵輪度過狂風(fēng)暴雨的德雷克海峽。 海路上的諸多顛簸自不必多說,暈船者不計其數(shù)。于是無論美景如何,嫌少有人愿意在此多轉(zhuǎn)幾個圈。 很不巧,應(yīng)天算是其中的一個。 此刻他的形容實在是與那個在基地里風(fēng)度翩翩的長官相差甚遠,狼狽、雜亂、可憐,整條右臂都消失掉,保暖的衣袖空空蕩蕩。 應(yīng)天全身上下都綁著數(shù)層隱約滲血的繃帶,這完全是換血不徹底的副作用。當年葉驚秋身死空間爆炸,他作為當時唯一一個站在北極傳送點的覺醒者,幾乎接收了來自意志本源的所有輻射。 因此他也就悠久的壽命和一項神奇的本能 靈視,某種程度上他可以分辨出一切異獸與覺醒者,甚至依靠元素同其進行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