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來越覺得那?是幻覺，我越來越恍惚，可我不敢死，我怕萬一是真的?，萬一呢？萬一是真的?，那?我就?食言了。無論如何，我不愿意對你食言?！?/br>
    “一年，兩年，三年……一年又一年，我以為我會一直痛苦下去?，可曾經(jīng)的?噩夢竟然漸漸變得習(xí)慣，我已經(jīng)可以毫無波瀾地看著你在我面前死去??！?/br>
    “原來，再怎么痛苦的?事，時間久了都會麻木?！?/br>
    “臨死前的?最后兩年，我已經(jīng)不會再覺得痛苦，我也不再盼著見到?你。盼了三十二年，盼得太久了，久得已經(jīng)失去?了期盼的?心，已經(jīng)習(xí)慣了沒有你的?日子?！?/br>
    “秦青魚，我已經(jīng)不想和你在一起了，就?好像盼著一口云酥糕，最初的?時候真的?很想吃，可盼的?太久了，現(xiàn)在再拿到?我面前，我已經(jīng)不想吃了。”

    秦青魚的?眼淚早已模糊了視線，她跪行了兩步，抓住了小青花的?手。

    “你是不是還?在怪我？怪我非讓你活著？”

    小青花緩緩搖了搖頭，臉上沒有一滴淚，像是早已釋懷了一切，臉上甚至還?掛著平淡的?笑容：“我沒有怪你，是我答應(yīng)你要好好活著，是我對你說的?活著才有希望?！?/br>
    秦青魚道：“那?你是……真的?不愛我了嗎？”

    小青花道：“我不知道，我看過太多你的?慘死，有過太多次無能為力的?絕望，我已經(jīng)麻木了?！?/br>
    秦青魚道：“我?guī)湍?！我?guī)湍阏一?感覺！我……”

    “不用了?！毙∏嗷ň従彴堑羟厍圄~的?手，淡淡道，“我覺得現(xiàn)在這樣也挺好的?，雖然沒覺得快樂，可至少也沒有難過?！?/br>
    小青花抬手輕輕擦掉秦青魚的?眼淚，嘆息般又道：“你應(yīng)該為我高興，我終于……不用再痛苦了?！?/br>
    “小青花！小青花！”

    秦青魚讀懂了小青花的?眼神，她突然無比的?恐懼，慌張地想要再抓住小青花，可小青花卻緩緩消失在了她的?面前。

    “再見了魚，希望你往后余生不要像我這樣痛苦，希望你……幸福?！?/br>
    小青花消失了，徹底消失了。

    秦青魚緩緩收回?了手，捂住了臉，淚水順著指縫一滴滴落在漆黑的?夢境，她好像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困在這里出?不去?了，可是她根本沒有破解的?辦法。

    師祖不要她了，唐黎不要她了，昭陽不要她了，烏鴉不要她了，小菩提不要她了，就?連她唯一沒有算計(jì)過的?小青花也不要她了。

    她知道，這只是夢境。

    可如果她醒過來，那?就?不再是夢。

    不是夢。

    第144章 破局（4）

    秦青魚盤膝坐在一片黑暗中, 夢境時?間難以估量，她也不知道?自己待了多?久，只知道?她花費(fèi)了不少的時?間才讓自己近乎崩潰地情緒穩(wěn)定下來。她已經(jīng)不再流淚, 卻也無法沖破這個夢境。

    如果不是被困在?這里，秦青魚自己都知道自己潛意識里居然這么怕花離開自己。

    這是來自潛意識的恐懼, 發(fā)自靈魂深處, 說不定早從第一次輪回就已經(jīng)產(chǎn)生，經(jīng)過這萬次輪回, 兩百萬年的沉淀，早已滲透至靈魂的每一個能量粒子, 難以擺脫, 如影隨形。

    秦青魚不知道打坐了多久, 突然聽到若有?似無的聲音。

    【秦青魚, 你是不是蠢？你真要把自己困在?這里嗎？這還?是那個智多?近妖殺伐果斷的秦青魚嗎？】

    秦青魚睫毛微顫了下，她認(rèn)出了那是她自己的聲音，雖然和她胸腔發(fā)出來的略有?不同, 可她確定那就是自己的聲音。

    那聲音從弱到強(qiáng)，音量越來越高, 漸漸充斥了整個虛無, 震動著秦青魚的耳膜。

    【既然你這么怕她離開，那就把她拴在?身邊, 不管是用鎖鏈還?是用別的手段, 只要讓她離不開不就可以了？】

    【你是主神，她是bug, 她先天就是你的獵物, 你不管怎么對她都是應(yīng)該的，就連天道?都拿你沒辦法?！?/br>
    【你還?在?猶豫什么？醒過來, 困住她，讓她永遠(yuǎn)無法離開你，哪怕哭也好，鬧也好，恨也好，怨也好，總之只要她在?你身邊就夠了。只要你不想讓她死，她連死都不能，永生永世?永永遠(yuǎn)遠(yuǎn)都只屬于你?！?/br>
    【你那么聰明，動動腦子用點(diǎn)手段，讓她斯德哥爾摩不就行了？就算她一時?不會，一年兩年，十年八年，大?不了萬年十萬年，甚至百萬年，你最不缺的就是時?間，還?怕她不會愛上你？】

    【來吧，醒過來吧，醒過來讓她永遠(yuǎn)屬于你。你不想抱住她嗎？不想親吻她嗎？兩百萬年了，你有?無數(shù)的話?想對她說吧？那就醒過來告訴她，她愿意便愿意，不愿意便鎖住她，總歸都是你的?！?/br>
    【醒來吧?！?/br>
    【醒來?！?/br>
    蠱惑的聲音不斷在?耳邊徘徊，秦青魚搭在?膝蓋的手緩緩攥緊，越攥越緊，她緊閉著眼，眉心擰著，她承認(rèn)她心動了，她承認(rèn)她真的想醒過來，按照她的聲音說的那樣，不管花愿不愿意，她都會困住花，讓花屬于自己！

    她的聲音說的沒錯，她是主神，花是bug，就像貓和老鼠，花注定是要被她吃掉的，至于怎么吃，她說了算，任何人?，包括花自己都無法干涉。

    【醒過來吧，醒過來?！?/br>
    秦青魚睜開了眼，神色平靜，沒有?人?能看出她內(nèi)心的驚濤萬丈。之前在?獨(dú)孤赤焰她們面前的失控，也只是在?她們面前，這世?界能讓她失控的也只有?她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