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她們自己也覺得，是過分冷淡了些吧。

    可終究誰都不愿意主動開口，也找不到合適的話題，更怕提起什么反而更招反感與疏遠。那倒不如什么都不說好了，總歸是比避無可避的尷尬與小心翼翼好得多。

    “這邊?！焙唵蔚奶嵝逊较?，到底也還好。

    翟沄年淡淡地“嗯”了一聲，說：“這次怎么選了市中心這個地帶？”

    景樆淑一直沒想到，翟沄年會問自己什么問題，甚至在幾秒鐘以前都還覺得翟沄年一個“嗯”字已經(jīng)是難得，至少是聽到了翟沄年的聲音，作為回應(yīng)了。

    “青鳥安排的，市中心這段合院多，人也雜，倒是挺好的?！?/br>
    其實聽到青鳥，翟沄年就大概猜到了，另外的原因。

    青鳥啊，你倒是挺為我們倆考慮的？知道我住那邊了還刻意避開……

    翟沄年點了點頭，應(yīng)道：“嗯。”

    “那你呢？之前不都住煙瀾園附近的？換那么遠？”

    “那邊方便點?！彪x曾經(jīng)的我們要近一些。

    “……”景樆淑心說你要不要再假一點？繞那么遠路不累的？

    翟沄年突然也意識到自己說的話不太對，表意不夠明確，所以又補充道：“對同住的那個小姑娘來說要方便很多，但是我送她去齊家住了?！?/br>
    景樆淑沉默了一會兒，意味不甚明了地說：“知道了。”

    誰都不再提什么了，只一路迎著落日而去。

    “到了，那么現(xiàn)在，你是在這吃飯還是出去吃？”

    “你今天什么時候溜出去買過菜？”翟沄年抱著手臂看著景樆淑。

    景樆淑一僵，瞬間又反應(yīng)過來自己今天午休那會兒確實沒回來，現(xiàn)在肯定也是來不及了。

    “你……那不然一起去？”景樆淑試探性問翟沄年。

    翟沄年看著她，緩緩說道：“我回齊家，今天齊言舟在，你一起？”

    翟沄年語氣平淡，說不上是期待與否。

    景樆淑明顯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愣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想好答案。

    “算了，不麻煩了，不合適。”

    翟沄年也并不好再說什么，到底她們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也并不合適了：“那我走了?！?/br>
    齊家，翟沄年剛進門就看見她那現(xiàn)在在商界叱咤風(fēng)云的哥哥系著圍裙忙里忙外，某個病懨懨的小姑娘也擱廚房做飯。

    翟沄年突然覺得就自己一個閑人也多不好的，但又沒什么自己能做的事了。

    “哥——”翟沄年懶洋洋地喊齊言舟。

    齊言舟抽空看了看翟沄年，很耐心地應(yīng)：“怎么了？”

    翟沄年笑里頗有撒嬌那味，但又很有分寸，不至于讓坐在沙發(fā)里的那位多想什么。

    “沒什么，問問我有沒有什么能幫忙的?！?/br>
    齊言舟向來不讓自己meimei多累的，其實今天本來也不打算讓張瑜蕊做什么事，但小姑娘畢竟不適應(yīng)，有點什么事做著，或許會好些——這一點倒是和許多年以前翟沄年對景樆淑一樣。

    “不用了，你去坐著好了，陪你嫂子聊會兒天下下棋好了?！?/br>
    “好了，你哥什么時候讓你干過事啊——瘦了啊沄年?！绷滞泶ㄊ州p輕拍著小孩的肩，抬頭看向翟沄年。

    “嫂子好，小朋友睡著了??？”翟沄年聲音突然小了，幾乎是用氣音在說話。

    頭發(fā)散著的女人腿上靠著個看起來不過幾個月的小孩，她聲音柔弱：“嗯?！?/br>
    飯桌上，翟沄年碗里似乎一直就沒吃完過菜——一些來自于自己哥哥給她嫂子夾菜時順帶想起了她，一部分是來自她嫂子。

    翟沄年到后來頗有些苦大仇深，但無奈某兩個人又覺得她太瘦了得多吃點，雙方僵持下，妥協(xié)的還是翟沄年。

    “聽說……她最近也來這邊了？”齊言舟的消息向來靈通，尤其在商界和政界，什么人員流動基本都知道些。

    翟沄年聽到這，筷子一頓，突然有些不知道該怎么接。林晚川趕緊伸手拉了拉齊言舟襯衫袖口，齊言舟空著的一只手拍了拍她，示意“沒關(guān)系，她挺好的”。

    翟沄年也只是稍微晃神，便回答說：“不是最近，估計要待很久?！?/br>
    “你這……我還據(jù)說，你早上被跟到了？”

    “你又知道了，消息挺靈通的啊，齊大少爺？”翟沄年不由笑了笑。

    齊言舟無奈，只是說：“少來，今天我的人告訴我說你那附近有人盯著，讓我注意點，也叫你注意點?！?/br>
    隨即他又轉(zhuǎn)了話題：“你回齊家來嗎？”

    “不了?！钡詻V年并不怎么思考就給出了答案，“有點遠，而且不太方便，每次回家就要跟做賊一樣……”

    “倒也是，畢竟你身份還沒有公開，也不到時候。那你現(xiàn)在呢？回?zé)煘憟@那邊了？”

    “和景樆淑住一塊的?！钡詻V年淡淡道，分不出她的態(tài)度如何。

    飯后翟沄年又在齊家待了會兒，在檸黃色的燈光下，他們?nèi)祟H有尋常人家飯后其樂融融聊聊家常的感覺。

    ——只是細究身份的話，沒有一個人是省事的。

    “這天氣……說變就變是吧？”聽到淅淅瀝瀝的雨聲，隨口抱怨了一句。

    “你也是，本來就雨季，住了這么多年了也不記得拿個傘帶個圍巾什么的?！?/br>
    “忘了?！?/br>
    林晚川給小朋友壓了壓被角，隨后就對齊言舟建議說：“你送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