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吃驚地看著他。“你怎么啦？”她問。

    “我聽說他邀請你被拒絕了?！绷_塞塔突然說。羅恩的臉古怪地漲成了紫色。

    “這……”赫敏的視線望著那一側，哈利聳了聳肩，“羅恩，你怎么——”

    “他是德姆斯特朗的人！”羅恩厲聲說，“他是哈利的競爭對手！是霍格沃茲的競爭對手！你——你這是——”他顯然是在搜腸刮肚，尋找足以形容赫敏滔天大罪的有力字眼，“你這是親敵行為，這就是你干的好事！”

    赫敏吃驚地長大了嘴巴。

    “別說傻話了！”過了片刻她說道，“親敵！誰是敵人？說實在的——看見他來了，是誰激動的控制不住自己？是誰一心想要得到他的簽名？是誰在宿舍里擺著他的模型？”

    羅恩決定不理睬這些話：“他大概是趁你們都在圖書館時邀請你的吧？”

    “是啊，沒錯?！焙彰粽f，面頰上的紅暈更加鮮艷了，“那又怎么樣？”

    “所以他每天去圖書館就是為了看你?！绷_塞塔橫插一句，“每天去圖書館，帶著后援會，吵鬧的不得了——最后邀請到了那個覺得他們吵死人的女生?！?/br>
    赫敏的臉紅得厲害。

    “就因為他每天都去圖書館——再告訴你他把圖書館攪合得烏煙瘴氣，是為了向你搭話？”她接著說，“然后你就感動得答應了他？難道這就是青春期？”

    “哎——不，我……”赫敏結巴起來。

    “他頂著那個土豆腦袋晃來晃去?！绷_塞塔站起來，一手抻平長袍不存在的褶皺，“這肯定就是青春期。我要走了。如果我肯每天都去圖書館，平斯夫人會愛上我?！?/br>
    她一走，羅恩也沒放過赫敏。就連走出去一段距離的羅塞塔都聽見了他大喊的聲音：“是為了贏得比賽！”

    她還沒走出禮堂，就發(fā)現(xiàn)赫敏提著袍子，正飛快地朝門口走去。

    “你要去哪兒？”她問，赫敏停下來看著她，神情憤怒。

    “我們到外面呼吸點兒新鮮空氣吧，”她又說，“總不能去圖書館，穿得太不莊重了?！倍覉D書館已經(jīng)閉館了。

    她們走出去，赫敏的呼吸和緩了。

    “我在想……”羅塞塔率先說，“克魯姆怎么邀請你是你們的事，我有點兒過分了。”

    “嗯……但是……嗯，就是……”赫敏含糊地說。

    “你現(xiàn)在有心情說點兒什么嗎？”她問，“我有一個小小的問題?！?/br>
    赫敏立刻緊張起來：“什么問題，你還好嗎？”

    “我很好。只是對自己有一點舊的認識?！绷_塞塔說，指著一條石凳，“你記得哈利問我摔掃帚的事情嗎？”

    赫敏點了點頭。在那之前，她們也提到過魁地奇的話題。

    “我把它們都打得稀巴爛。當然一部分原因是研究內(nèi)部結構……之類的，”她輕輕搔了搔額頭，劉海掃過她的皮膚，“但主要是因為我忍受不了它們達不到我的要求，還繼續(xù)存在。”

    赫敏原本打算說點什么，但又放棄了，沒有打斷她。

    “不知道伯尼斯會和你說什么。”羅塞塔說，望著對面不遠處的花叢，一群小仙子棲息在里面，“麗莎最近經(jīng)常暗示——和明示我的社交很成問題。我覺得她說得對?！?/br>
    “杜平說了什么呢？”赫敏問，打了個冷顫，“你的社交很健康——我認為?！?/br>
    羅塞塔緩緩露出一個笑容。地面上多出幾個如尼文。赫敏發(fā)現(xiàn)寒冷的空氣被隔絕在外。

    “哎，我猜不健康的可能性大一點。”她說，“我意識到，或者說是她意識到，我的社交生活主要由幾部分組成，其中包含‘和格蘭杰去圖書館’，隨便和誰聊天兩個部分。然后是吃飯、上課，睡覺，做點無傷大雅的小研究。

    “從感性的角度分析，這不過是我怪頭怪腦的性格導致的。從理性的角度分析，你不覺得這個模式有點兒問題嗎？

    “有那么一會兒，我……有那么一段時間，我在想東想西。成天泡在圖書館里，而我其實沒那么好學。當然啦，我很有興趣吸取知識，獲得新問題，再解決——但這不是非要發(fā)生在圖書館，發(fā)生在赫敏·格蘭杰旁邊。”她把散開的發(fā)絲別回耳后，頭發(fā)搔得她手背癢癢的。

    “但是……”赫敏本想說這只是因為學校里沒人能匹配她的苛刻要求。

    “我不太喜歡主動做什么，你看，失敗會帶來怨恨?！绷_塞塔輕聲說，左手抓著右手腕，“隨著世界變得開闊，許多事情都自然而然地不再歸你管轄……不行動本身也會帶來失敗。

    “我總是帶有一點兒消解不了的怨恨。就是我還沒搞清這是怎么回事?！?/br>
    “什么怎么回事？”

    “青春期吧，可能是?！绷_塞塔突然笑了起來，“嗯……有那么一會兒，我想問的是你打算和誰一起去舞會?！?/br>
    “如果你問的話……”赫敏慢慢地說，“我應該會告訴你呀?！?/br>
    “是啊。你會的?！彼f，站了起來，“你肯定會的?！?/br>
    羅塞塔把雙手高高舉起，像抻懶腰一樣使勁往上頂，一邊說：“午夜十二點才結束呢，你可以回去和克魯姆多相處一會兒。我要進去喝點東西……然后昏昏欲睡地等待第二天的到來。祝你今夜愉快?！?/br>
    赫敏跟著她站了起來，心中還有些許疑慮。但羅塞塔慢悠悠地往前走著，在兩三步外回頭看著她，于是她拋掉那些模模糊糊的想法，和她一起回到了禮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