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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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無人加班,這一層樓已經(jīng)沒人了。 啪—— 黑澤蓮打開了墻壁上的開關(guān),眼睛也在接觸到刺眼光線的瞬間瞇了起來。 擅闖港黑首領(lǐng)的辦公室,原本就是失禮的行為,但黑澤蓮不知道為什么,對森鷗外就是無法從心底產(chǎn)生敬意。 ……可能。 他蹲下身體,拉開第二格的抽屜,看到擺放在里面整齊的酒精和藥物。 ……因為自己是被迫加入港黑的吧。 黑澤蓮低頭翻動藥盒,想要找出一盒感冒藥。 “找到了。” 他拿起其中一個標(biāo)注了“退熱”字樣的藥盒,用手一掂,卻發(fā)現(xiàn)是個空盒子。 “別找了,都是空盒子?!?/br> 背后傳來一個低沉而帶有磁性的聲音,漸近的,還有不急不慢的腳步聲。 那人最終在黑澤蓮的身后停下,單手撐在了他身前辦公桌的左側(cè)。 另一只手挑起了他垂在鬢角的一縷銀發(fā)。 壓迫感也是循序漸進(jìn)的。 黑澤蓮被圈在窄小的活動范圍里,垂眸盯著地上交疊的影子,淡淡開口說道:“首領(lǐng)大人還真是心思縝密,一點讓下屬占便宜的機(jī)會都沒有?!?/br> 居然把所有的藥品都倒空了,只留下了空盒子。難道在下午被他看到抽屜之后,猜到他會來取藥? 不,這不可能。 之后遇到太宰治,包括太宰治生病都只是隨機(jī)事件。 “黑澤君如果想要從我這里占取便宜,那么我,”森鷗外低聲笑笑,“……隨時歡迎。” 黑澤蓮最服森鷗外的是,簡單的一句話,從他的嘴里說出來,就變得有些不清不楚的曖昧。 港黑內(nèi)部不是沒有他是森鷗外相好的流言,黑澤蓮自己就聽過好幾個版本。 藍(lán)顏知己都算是詞藻優(yōu)美的了,更多的是什么“霸道首領(lǐng)的小逃妻”這類玩意。 說來也是諷刺,黑澤蓮加入過港黑兩次,第一次是因為被太宰治抓到,存了報復(fù)太宰治的心思,暫時加入了港黑。 他在友人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幫助下,盜空了港黑的金庫,將港黑那一年的經(jīng)濟(jì)攪得一塌糊涂,自己覺得報復(fù)到了太宰治,就離開了。 后來因為失去異能力,被中原中也活捉,又送到了森鷗外面前。 森鷗外讓人幫他找回了異能力,也放過了他,但條件是他必須在港黑工作到還清造成的損失為止。 還算上了昂貴的利息。 ……他就算拼命工作,也得還到九十歲。 二十二歲的黑澤蓮,第一次覺得人生處在了一眼看到頭的狀態(tài)。 “謝謝首領(lǐng)的好意,那我想要退燒藥,你給嗎?” 他剛說完,森鷗外挑著他銀發(fā)的手就移到了他的額前,掌心穩(wěn)穩(wěn)地貼在了他的額頭上。 “可你并沒有發(fā)熱啊?!?/br> 在醫(yī)生面前,頭疼腦熱的謊言都會不攻自破。 森鷗外“噫”了一聲問道,“難道你是為別人來取藥的嗎?” “是?!?/br> “這樣啊,我們黑澤君真是一個善良的好孩子。” 森鷗外的手又從他的額前移開,沿著他的太陽xue而下,鎖在了修長又脆弱的頸部。 ——是殺氣。 這個瞬間,黑澤蓮覺得森鷗外是想要把他的脖子給折斷的。 但很顯然,有些東西,比他的脖子更吸引他。 頭發(fā)被粗暴的一扯,纏繞在辮子上的繃帶被扯了下來,像塊破布似的丟在了地上。 森鷗外的聲音幾乎就壓在他的耳邊,極低,沙沙的啞。 “是為這條繃帶的主人嗎?” 黑澤蓮終于看到了森鷗外的臉。 他面帶微笑,溫柔地注視著他,目光中閃著森冷的寒光。 “是啊。”黑澤蓮抬了抬下頜,“他是我的朋友?!?/br> 沒有什么比激怒森鷗外更有意思的事了。 雖然黑澤蓮不知道森鷗外為什么生氣。 是覺得自己隨時會背叛港黑,選擇跑路嗎? “很好?!鄙t外揉了揉黑澤蓮的頭,“你選擇幫助朋友,就要付出代價。這是第二筆賬。” 有風(fēng)從窗外吹進(jìn)來,吹起了黑澤蓮前額的頭發(fā),露出了漂亮而堅毅的額頭。 周圍一下子變得很安靜。 他說是第二筆賬,但黑澤蓮已經(jīng)知道第一筆賬是什么了。 “我以首領(lǐng)身份送給你的入社禮,去哪里了?” 果然是在計較那塊破爛的黑色手帕。 其實在挑選入社禮的時候,森鷗外已經(jīng)對他足夠?qū)捜荨?/br> 他不喜歡黑色的衣物,那顏色讓他想起父親和兄長待過的黑衣組織。但港口黑手黨也是一樣的標(biāo)配,似乎生活在黑暗里的人,就喜歡與黑色結(jié)伴而行。 好在森鷗外送了他一塊束發(fā)的黑色手帕。系在腦后,他自己眼不見為凈。 “毀于敵人之手?!彼娌桓纳?。 森鷗外的表情顯然是對這個答案感到不信。 “讓我猜猜看,黑澤君是可以用異能逃脫,但是沒有逃脫的原因,該不會又是為了那個朋友吧?!?/br> 老狐貍精于算計,一向猜的很準(zhǔn)。 “原本我是打算逃了,但是敵人出言不遜。”黑澤蓮嚴(yán)肅地說道。 “不遜?”森鷗外歪頭,表示詫異。 “敵方說您是一個心黑手辣的可惡老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