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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驚!誤入變異學(xué)校怎么辦在線閱讀 - 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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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人啊, 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他一定是想要她兒子幫忙了, 女人得意洋洋地想。

    黃振國的態(tài)度很謙卑, 他打開了酒, 和楊和在飯桌上攀談過去,他說:“楊老師,我真佩服您,您給我的童年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br>
    楊和被他吹捧得哈哈大笑,開始和黃振國講人生大道理,又說最近國際大事多,拍著桌子指指點(diǎn)點(diǎn)。

    黃振國笑瞇瞇夾著菜,說:“楊老師,我這一場病也發(fā)現(xiàn)了,人總是要死的,趁活著的時(shí)候別留遺憾,要不然真是咽不下這口氣?!?/br>
    他該不會(huì)要自己的兒子幫忙介紹女人吧,楊和的老婆兀自想著,她說:“嗨,能有啥遺憾,人一輩子不就這樣嗎?大家就將就將就過了,誰不受點(diǎn)氣?”

    她說著,又繼續(xù)感嘆:“你肯定都不記得了,當(dāng)初你楊老師還被人冤枉過呢,幸好警察同志明察秋毫,說那小蹄子一家就是胡說八道,根本就沒有他犯事的證據(jù),才還了他清白?!?/br>
    “是啊。”楊和也感嘆,他臉色酡紅,拍著桌子喊:“這么多年了,我就感謝你師母,如果沒有她一直扶著我,就沒有我的今天!”

    黃振國冷漠地看著這對(duì)夫妻,舉起酒杯,“說得好,來,我敬您一杯。”

    那一刻他想,什么惡人有惡報(bào),全都是假的。明明惡人過得那么舒服,在他做了惡事后,他依然能擁有相濡以沫的老伴,擁有人人稱贊的兒子,甚至馬上就要擁有美滿祥和的晚年。

    姚嬌現(xiàn)在在哪呢?

    他永遠(yuǎn)被困在了那個(gè)下午,但他希望姚嬌能走出來。

    最好要忘記,忘得一干二凈,一輩子都不要想起來。

    他笑起來,看著楊和的眼睛,張開了雙臂,“楊老師,再見?!?/br>
    楊和用力抱住了他,他的手緩緩放下,與此同時(shí),他袖中水果刀猛然探出,刺進(jìn)了他的后脖頸。

    楊和連最后的聲音都沒有發(fā)出一點(diǎn),血從他的脖子后緩慢地滲出來,他的瞳孔漸漸散大,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聽到黃振國平靜的聲音。

    “你該下地獄了?!?/br>
    黃振國笑容滿面地站在原地,松開手,楊和就在他面前直直倒了下去。

    男人的身軀砸在上,砸翻了旁邊上好的黃梨木桌,擺在水晶盤里的水果噼噼啪啪落下來,無數(shù)葡萄像彈珠般彈著地板,血在他身下迅速匯集成了一灘。

    原來殺死一個(gè)人可以這么快,一條生命的消失會(huì)如此輕松。

    黃振國握著刀,猩紅的血珠順著刀沿滾滾而下,他卻沒有半點(diǎn)害怕,他甚至在想,早知道這么輕松,他就早點(diǎn)這么干了。

    他回過頭,看著那個(gè)靠在桌邊的女人。女人瑟縮著,抖著嘴唇想喊什么,但她已經(jīng)被嚇到失語,什么也喊不出來。

    “嬌嬌的事,你不是一直說,沒有證據(jù),不能定罪嗎?”

    “現(xiàn)在我站在這里,我就是證據(jù),我給他定罪。”

    女人抱著她死去的丈夫跪坐在地上,就像四十年前的那個(gè)傍晚,小小的姚嬌抱著小小的胡盼春,哭得一塌糊涂。

    黃振國提著他的水果刀,緩步走向了旁邊的女人,女人拼命搖著頭,她想喊不要,但黃振國的刀已經(jīng)逼近,上面是她丈夫的血,淋淋漓漓地落在她身上。

    意料之外地,黃振國的刀越過了這個(gè)絕望的女人,他只是提著刀,就像提著一支筆,在她身后的白墻面上,就著鮮血寫下了一行歪歪扭扭的字。

    他太累了,這幾乎已經(jīng)耗光了他的全部力氣,但他還是堅(jiān)持寫著,他的眼神從未如此堅(jiān)定而銳利,甚至在燈下發(fā)著亮光。

    “鍋爐二廠幼兒園教師楊和于1980年猥-褻學(xué)生姚嬌,姚嬌沒有勾-引,我親眼目睹,可為該證詞負(fù)責(zé)?!?/br>
    他將刀在墻面上狠狠一劃,留下一道鮮血淋漓的痕跡,接著,在后面鄭重地簽下了他的名字。

    “——證人:黃振國”

    他再?zèng)]有一點(diǎn)多的力氣,劇烈喘息著倒在地上,余光見到楊和的妻子爬過來,女人的臉上全是血,她用全身力氣奪過了黃振國手里的刀,每一道皺紋里都是狼狽的淚水。

    她就這樣,將一把刀狠狠插進(jìn)了他的胸口。

    黃振國卻笑起來,他的目光晶亮,就像一個(gè)五歲的孩子。他以驚人的速度拔出胸口的刀,血花從他胸口噴薄而出,濺在地板和桌子上,他用盡身上最后一點(diǎn)力氣,將刀插進(jìn)了楊和妻子的后背。

    他瘋了嗎?

    他瘋了,他早該瘋了,這個(gè)世界都瘋了。

    一切都結(jié)束了。

    黃振國早立好了遺囑,他的骨灰被灑進(jìn)了海里,父母被已在大城市定居的jiejie接走,就此離開了小城。

    一場綿延了三十年的鬧劇,就在這場震驚全城的慘案里徹底告終。就此,再無人記得鍋爐二廠幼兒園的那個(gè)下午。

    他們都會(huì)知道,但他們不會(huì)記得。

    包括姚嬌。

    姚嬌就站在他面前,她的眼睛總是那么烏黑晶亮,笑起來像塊軟軟的糖。

    但她已經(jīng)不是姚嬌了,她是姚盼春,滄海大學(xué)副校長姚盼春。

    “振國。”她怔怔叫了一聲。

    這世界上沒有幾個(gè)人會(huì)把幼兒園的玩伴記在心里,如果沒有這樣刻骨銘心的記憶,黃振國也不會(huì)。

    楊和像條狗一樣縮在地上,姚盼春平靜地俯視著他,二人看著就像同齡人,唯有胡盼春依然是個(gè)孩子,她再?zèng)]有長大的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