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折如磨 第79節(jié)
她哼哼唧唧的,把眼鏡拿在手里來回晃,又繼續(xù)去摸他的后頸。 梁恪言無可奈何,腳步都變得急促,摘去眼鏡,眼前的景變得有些模糊,他沒有多余的視線去尋找路,只能依著自己的記憶找到臥室,空下的一只手用來推開門。力道太重太急切,門彈回來時撞到他的肩膀,他悶哼了聲。柳絮寧跟著手一抖,眼鏡掉落地上,隨之而來的是一陣細(xì)微的鏡片碎裂聲。 看他面上鎮(zhèn)定,動作里卻全是急躁,柳絮寧眼睛都彎成了月牙。 “笑什么?”他問,“這眼鏡算廢了。” “廢就廢了。我笑一下也不行嗎?” “嗯,隨你笑。” 兩人的氣息交融在一起,深深淺淺,卻是誰也沒想著克制。 “但是這里隔音不好。”暈乎乎的吻里,柳絮寧想起最關(guān)鍵的事情,語調(diào)模糊地提醒。 梁恪言問:“和我說嗎?” 她嗯了聲,他于是很突然地笑了下。柳絮寧被吻得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就這么簡單的一句話有什么值得笑的。 不過她馬上就知道了。 第61章 愛滿則溢 柳絮寧也就比他早了幾分鐘回來, 臥室里還沒有開燈,此刻昏暗一片。梁恪言想去開燈,立刻被她制止。 他問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這種低級的問題也要廢句口舌問她一遍, 她當(dāng)然說不出所以然, 索性霸道地說反正就是不能開燈。 梁恪言那時候口吻極其鎮(zhèn)靜, 輕飄飄回她,不開就不開,他又不會強(qiáng)迫她,語氣何必這么兇。 柳絮寧被他這語氣噎住, 想想反應(yīng)是太大了點(diǎn),今天這茬保不準(zhǔn)被他記在心里,以后有事沒事就拿出來刺她一刺。想想,這還真是梁恪言能做出來的事情。 黑夜讓寂靜更為寂靜。 夜風(fēng)在動, 窗簾小幅度地晃,月光在地上拉出長長的影子, 搖來又晃去。 梁恪言走過去,關(guān)緊了窗戶。 這不是徹底的黑暗,借著月色, 柳絮寧尚能看清他的輪廓,聽見他衣服摩擦的聲音。影子靠近了,整個地圈住她,冰涼的布料貼著她,怦然的火就從胸口燒起來, 淌到指尖的血液卻是涼的、麻的。 梁恪言抬手, 虎口剛卡過她的項頸,她的肩膀一抖, 往后退了點(diǎn),直到背后靠著墻,才停下。 梁恪言在她側(cè)邊笑,笑了幾聲又停:“是怕嗎?”他俯下身再去啄她的唇時,感受到她顫抖的肩膀,“寶貝,是不是在怕?” 如果怕,他有另一種方式。 “有一點(diǎn)。”她說。 期待與害怕并不矛盾。 垂下手時,柳絮寧碰到他撐在她腰側(cè)的手,她虛虛地?fù)嵘先?,指尖不自覺碰著他繃起的青筋,沒忍住又一次重復(fù),“你真的輕一點(diǎn)。” 可他沒回答。柳絮寧更用力地捏了一下他的手,催促:“你快說好啊?!?/br> 他終于聽話:“好?!?/br> 聽不出是不是真心的,但他既然給出了承諾,柳絮寧就當(dāng)是吃了顆定心丸。 他的手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滑下來的,從略微緊的裙擺里鉆進(jìn)去,柳絮寧覺得自己被抬起,呼吸開始變慢。 目光之上,依稀可見天花板,她等待著他的體溫覆蓋她,卻在這時感受到一陣|ru shi |漫過小腹,從大腦開始,往下的神經(jīng)全部緊繃。 “梁恪言……”她的聲音里是驚訝,想起身去擋他,卻被他一手抓住。 他摩挲著小|月復(fù)|兩側(cè)的兩道小小疤痕,疑惑地問她這是什么。 她乖乖地作答是手術(shù)時留下的疤。 “原來這里長疤了。”他說著,輕輕吻了一記。柳絮寧以為這只是一個短暫的親吻,直到他由上至下,開始得寸進(jìn)尺,她控制不住地仰起頭,失神叫出一聲。 就這么一記蜻蜓點(diǎn)水的小伎倆,反應(yīng)都能大成這樣。他不吝嗇自己的滿意,也不隱藏自己的夸獎,卻還要裝模作樣地提醒:“不是說隔音不好,你忘了?” 他的鼻尖流連忘返地磨蹭,她是xiele氣的氣球,肩膀一下一下地往里蜷縮,無處可放的腳掌心下,是他開合的肩胛骨。 她覺得自己將將顛簸至浪尖,感覺卻突然停止。 腰身下意識扭動,委屈的哼叫里有一絲不滿和催促。 “我真的很嫉妒他?!绷恒⊙酝蝗徽f。 柳絮寧疑心自己掉進(jìn)了時間的陷阱里,這話不是說過一遍了嗎,怎么又要重提一番? “剛剛是我不對,我又嫉妒他,又很后悔?!?/br> “后悔什么?” 他笑了笑,呼吸打得她一個收縮:“你可能覺得我從小時候開始就討厭你,但我沒有。” 柳絮寧的呼吸慢下來。 “我從來都沒有討厭過你,多一個弟弟還是多一個meimei,還是隨便多一個誰,對那時的我來說都無關(guān)緊要。但后來我覺得,也不是無關(guān)緊要的,只有出現(xiàn)在梁家的人是你,才是最好的結(jié)果?!?/br> “其實我只是有些奇怪,我和阿銳沒什么不同,你為什么總喜歡和他一起玩,什么事都要黏著他。我也沒有那么嚇人,怎么家里這個新出現(xiàn)的meimei就是不喜歡我呢,連走在我身邊都不敢。” 柳絮寧說:“可是你就是很嚇人啊,你也不會對我笑,不會主動和我打招呼?!?/br> “你也不主動和我說話啊?!?/br> “因為你不主動,所以我也不想主動。”她扭過頭去,又因為腿側(cè)被他輕咬一口而迫不得已地轉(zhuǎn)回來,足夠幽怨地看著他。 “嗯,當(dāng)時太蠢,沒想過這么多年之后,這個奇奇怪怪的meimei對我來說這么重要?!?/br> 怎么就奇奇怪怪的meimei啦。 柳絮寧剛要反駁,借著月色,卻看見他無比認(rèn)真的臉,身處下位,仰望著她。 “剛剛的道歉好像一點(diǎn)也不認(rèn)真,我也不希望你稀里糊涂地就接受了我這一場糊弄,這樣會讓我覺得我們飄飄很好哄的。”他的指尖捻過,沾起一點(diǎn)水光,“但你不應(yīng)該這樣?!?/br> 怎么有這樣的人啊,不生氣了還不好。柳絮寧有些失笑,但他的動作實在讓她笑不出來:“好,那你道歉?!?/br> 他嗯了聲,又低下頭:“所以請你接受我的道歉?!?/br> 原來這就是他口中的道歉。 她用另一種方式徹徹底底地描摹了梁恪言的五官。 好久好久,梁恪言坐起來,手指尋找證據(jù)。 他問她:“喜歡嗎?” 柳絮寧不說話。 梁恪言的世界里,道歉道完了,一切就得歸零再計算。 如果柳絮寧這時候要不識相地裝啞巴,那他待會兒也不準(zhǔn)備讓她說話了。 “柳絮寧,問你啊,喜歡嗎?” 她忍無可忍:“喜歡?!?/br> 本金與底氣就在那里,他不需要有太多技巧就足夠讓她說出一聲喜歡。 借著月色,他專注地看她,突然壓低了聲音問她,知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在想什么? 柳絮寧說不出話,只能搖頭。 他質(zhì)問她為什么偏偏是在他出國前說那些話,讓他在飛機(jī)上想,在英國的時候想,飛美國的時候想,回國了還在想??伤尤婚_始裝失憶做啞巴,只字不提,他被自己那丁點(diǎn)所謂的“底線”牢牢拿捏著,也只能憋著不良的居心做她的啞巴新郎。 柳絮寧此時已經(jīng)忘記自己曾經(jīng)說過什么,被他冷不防提起,她還是沒想起來。 “可是我沒說什么啊……”語氣真的好委屈。 看來是真忘了。這反應(yīng)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撞到了他槍口上。原來她不過是不經(jīng)意的脫口而出,隨手放下一道愿者上鉤的餌罷了,卻足足折磨了他這么久。 報復(fù)似的,梁恪言咬著她的耳垂說話。 …… 他怎么會說出這樣的字眼? 猜到這個上不得丁點(diǎn)臺面的字眼冒出,柳絮寧必然要狠狠罵他,他壞心眼地用力,罵聲被頂回去,她就只能期期艾艾地哼哼了。 “梁……哥哥……”理智讓她及時改口,又問他能不能慢一點(diǎn)? 柳絮寧很清楚,梁恪言總是吃她這套的,那這次也會可憐可憐自己的吧。 可這次實在真是出乎意料。 他問她:“疼?” 她以為賣慘奏效,立刻點(diǎn)頭。 “那你慢慢適應(yīng)我?!?/br> 怎么會得到這個回答?柳絮寧討厭死他了,可是身體和心理確實是截然不同的反應(yīng)。 “喜歡你。”到最后,她沒忍住。 少時缺愛,于是想要滿滿的愛。后來愿望竟成真。所謂愛滿則溢,自負(fù)盈虧,她想,這未免也太滿了。 初次嘗試,理智短暫告罄,年輕的大腦被徹底支配,實在收不住。 茶沒泡,圖沒畫,計劃徹底打亂。但料想之中的熬夜卻以另一種形式進(jìn)行著,也算是完成一樁盤算已久的計劃了。 · 到最后,是梁恪言抱著她去的浴室。 浴室里有一面好大的鏡子,柳絮寧起初就是看中了這面鏡子,加上頭頂?shù)臒艄?,實在照的人皮膚水靈透亮。 兩人對視著,只一瞬,一寸一厘,便看了個清楚徹底。 鏡子里,恰好被洗手臺前的瓶瓶罐罐擋住的秘密被他輕車熟路地再次到達(dá),指尖的溫度是微涼,輕輕撥開它。 柳絮寧還沒有緩過來,遲疑了好久好久才意識到他要做什么,她驚訝地回頭看他,真的想罵他一句你有病是不是。但不能這么說,想要他放過她的話還沒說出口,他突然垂著眸看她,cao控著她還要冠冕堂皇地問一句,怎么了。 好聽的話被悉數(shù)沖走,他摸清了她的跳點(diǎn),放慢速度地?fù)堋?/br> 到最后,她轉(zhuǎn)過頭,有些口不擇言:“可以親親我嗎……” 聽著柳絮寧的催促,梁恪言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