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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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子晉心情大好,還想再說些什么,身后卻傳來一道充滿怒氣的聲音,“后山的野棗是不是你摘的?” 呂子晉笑容僵在嘴角,訕笑著扭頭往后看,就見闞安提著劍,怒氣沖沖地朝他走來。 “不就幾顆棗嗎?我賠給你?!眳巫訒x一把拉過路西樓,將他推到身前,“先別說棗的事了,快來認(rèn)識新師弟,這是方師叔新認(rèn)的徒弟。” 路西樓毫無防備,冷不丁被拉,踉蹌得差點(diǎn)摔倒。 看了眼還一臉怒色的闞安,路西樓毫不猶豫地出賣了呂子晉,“棗是他摘的,我上次看見了?!?/br> “路師弟!”呂子晉不可置信道,“我不是還給了你幾顆嗎?你怎么能這么對我?” 闞安冷哼道:“果然是你?!?/br> 不等路西樓回話,闞安就繞過他去抓呂子晉,要跟他比劃武功,而原本圍著看路西樓的人,這會兒全去看呂子晉二人了,還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讓呂子晉接下比武。 路西樓沒習(xí)過武,一點(diǎn)武功底子都沒有,所以分去了宗內(nèi)今年新招的小弟子組,這邊的弟子大多六七歲,和同齡人相比還顯得瘦弱的路西樓到了這邊,瞬間如鶴立在雞群,顯眼得很。 除習(xí)武外,武堂還要念書寫字,這方面路西樓更是一竅不通,在學(xué)舍坐了一個多時辰,教書先生講的課愣是一句都沒聽懂。 中午散學(xué)后,呂子晉拉著闞安來找路西樓,“走走走,去吃飯?!?/br> 路西樓看一眼呂子晉,又去看闞安,沒明白之前還鬧得那么兇的兩人,怎么突然變得這么要好了? “打是親罵是愛,我和闞安打鬧表相愛?!笨绰肺鳂遣粍?,呂子晉伸手要拉他,“學(xué)舍廚房可是宗內(nèi)第二好吃的地方,我們再不快點(diǎn),就什么都沒得吃了?!?/br> 路西樓下意識問:“第一好吃的呢?” “當(dāng)然是方師叔院子啊?!眳巫訒x羨慕道,“青川師弟帶來的霍師傅手藝頂頂好,我吃過一次他做的飯后就一直念念不忘,可惜青川師弟不喜熱鬧,常年呆在院子里,加上身體不好,我也不好過去叨擾?!?/br> 霍松手藝確實(shí)好,常見的食材都能做出新鮮樣式來,而且口味都特別好。 不過比起這個,路西樓對另外一件事更感興趣,“他身體不好?” “是啊?!眳巫訒x有問必答,“和我們不同,青川師弟來拜入方師叔門下,只是因?yàn)樯眢w不好,要不然他干嘛放著好好的少爺不做,跑到山上來住啊?!?/br> 路西樓雖然和霍青川住在一個院子里,平素卻甚少來往,坐在一起時,也多是霍青川在說,所以哪怕住了這么久,路西樓跟霍青川都不熟,更不知道他來玄青宗是因?yàn)樯眢w不好。 路西樓沒對呂子晉說的話發(fā)表看法,闞安卻先受不了了,抬手戳了戳呂子晉后腦勺,催促道,“到底去不去吃?” 呂子晉不爽地瞪了闞安一眼:“頭都要被你戳壞了。” “走吧路師弟。”對上路西樓時,呂子晉語氣又溫柔不少,“你第一天來,吃完飯我再帶你認(rèn)認(rèn)地。” 路西樓自覺和呂子晉算不上熟,沒到能約著閑逛的地步,加之下午不用來學(xué)舍,也不用練武,路西樓就想直接回去。 只是呂子晉足夠熱情,路西樓不好拂了他面子,便猶豫著該如何開口。 但不等他思考,耳邊響起了一道熟悉的嗓音,“子晉不如換一天約師弟,今日霍松備好了飯菜,就等我接師弟回去吃飯了,所以師弟怕是不能陪子晉玩了?!?/br> 聽到霍青川的聲音,呂子晉吃驚地扭頭往后看,“青川師弟怎么來學(xué)舍了?” 霍青川出自江南霍家,自小接受的教導(dǎo),可不是宗內(nèi)學(xué)舍能比的,也正因如此,霍青川入宗門后,是唯一一個不用來學(xué)舍學(xué)習(xí)的弟子。 這么多年來,呂子晉還是第一次見霍青川來學(xué)舍。 “接師弟下學(xué)。”霍青川收了傘,噙著笑走到路西樓身邊,“收拾好了?” 路西樓正發(fā)愁不知道該怎么拒絕,霍青川就幫他婉拒了呂子晉,路西樓樂得自在,帶好今日新發(fā)的課本,站起身說,“好了。” 霍青川嗯道:“那我們先走了?!?/br> 呂子晉還等霍青川邀請他一起去吃飯,結(jié)果霍青川提都沒提,他便只好打消這個念頭,笑著說,“好,我們也去吃飯了?!?/br> 一出門,霍青川就撐開傘,等著路西樓跟上來。 路西樓長這么大,沒少日曬雨淋,何曾撐過傘遮陽。所以他看霍青川這樣,眼里閃過一抹鄙夷,撇撇嘴說,“我不用撐傘?!?/br> 路西樓不愿意撐傘,霍青川也沒堅(jiān)持,輕應(yīng)一聲就自己撐著傘往前走,問起路西樓今天的感受,“還適應(yīng)嗎?” 說話的同時,霍青川還從袖子里拿出一袋包好的果干,“霍松新做的。” 路西樓不喜歡吃果干,霍青川手里拿的這份還不知道是什么果干,他興趣不大,沒有伸手拿。 送吃的沒被接受,霍青川也不失望,他笑了笑說,“霍松還熬了綠豆粥?!?/br> 路西樓這才笑了起來,別扭地哦了一句,回答起霍青川的問題,“一般?!?/br> 功夫功夫不會,書書也看不懂。 “師父不需要我們把功夫?qū)W得很好,師弟就當(dāng)是來武堂玩的,不過再等一段時間就要學(xué)劍術(shù)了,屆時我送一把劍給你?!?/br> 路西樓驚訝了:“還要學(xué)劍?” “不同長老擅長的功法,我們師父劍術(shù)最好,所以收的弟子多是練劍的,只是師父不在宗內(nèi),我們便只能跟著別人一塊學(xué)了?!?/br> 玄青宗除了四大長老收的親傳弟子外,還有許多外門弟子,武堂正是為這些弟子設(shè)立的。親傳弟子雖然也會去武堂,但他們真正的老師是各自的師父,如今方玄正不在,路西樓學(xué)劍術(shù),只能在武堂了。 路西樓不是很在意這個,點(diǎn)點(diǎn)頭就跳過了話題,問起了那個討人厭的老頭,“方玄正去哪了?” “云游四方啊?!被羟啻ㄝp笑道,“師父每年在宗內(nèi)的時間特別少,慢慢你就習(xí)慣了?!?/br> 路西樓還是跟方玄正不對付,聞言嘖了聲說,“誰要習(xí)慣這個?” 霍青川微微一笑,沒有接路西樓話茬,自顧自地往下說,“師父每月都會寫信回宗,偶爾還會瞬間寄一些有趣的東西回來,可他要是不主動聯(lián)系,我們誰也找不到他?!?/br> 在霍青川的印象里,方玄正每年都有大巴時間在外面,雖然每到一個地方就會買不少當(dāng)?shù)靥赜械臇|西,托人送回宗內(nèi)哄霍青川開心。起初霍青川還試圖給方玄正回信,但每封信都石沉大海,沒任何消息,霍青川就放棄了。 走出學(xué)舍,兩人一齊往院子走。 “他為什么要出去?”路西樓又問起方玄正。 這個問題霍青川也問過方玄正。 當(dāng)時他們正坐在書房下棋,霍青川說完這句話后,方玄正就像被人點(diǎn)了xue似的,一動不動地坐了許久。 霍青川沒見過方玄正這樣,皺著眉喊了聲師父,“該你下了?!?/br> 方玄正回了神,卻沒有下棋,相反把棋子放了回去,起身走到窗邊,盯著院子里的樹看出了神。 霍青川一頭霧水:“師父?” 方玄正嗯了一聲,卻過了許久才再開口,“我在找一樣?xùn)|西。” 時至今日,霍青川也不知道方玄正要找什么,但看方玄正一直往外跑,他想方玄正應(yīng)該還沒找到他想找的東西。 “我不知道?!睆幕貞洺樯?,霍青川樸實(shí)回答了路西樓。 路西樓盯著霍青川看了半響,似乎是在辨別他話的真假,霍青川坦然對視,路西樓覺得無趣,收回視線快步往前走了。 霍青川看著路西樓的背影,嘴角緩緩上揚(yáng),扯出一抹淡笑,也加步伐去追路西樓了。 第119章 一連上了幾天學(xué),路西樓都是人在學(xué)舍里,魂在學(xué)舍外。 教書的先生是位老學(xué)究,頭發(fā)胡子都白了,講課時不愛拿書,卻對書里的內(nèi)容倒背如流。路西樓知道他講的不錯,說的每個字他也都聽得懂,只是字連成句子,他就一頭霧水,不知所云了。 每日散學(xué)時,教書先生都會布置當(dāng)日的功課,路西樓連續(xù)兩天沒做,教書先生念及他剛?cè)雽W(xué),之前又未開蒙,便寬容相對,沒有罰他。 可到第三天,他問及功課時,路西樓還是一句沒有寫,教書先生就生氣了,“你這是態(tài)度不端正?!?/br> 路西樓并不反駁,安靜地站著任教書先生訓(xùn)話。 不怕笨學(xué)生,就怕懶學(xué)生,路西樓若是不會寫,但動了筆努力過,教書先生都不會生氣,因?yàn)檫@至少代表他愿意學(xué)。然而路西樓一筆未動,提起來更不臉熱、羞恥,教書先生就覺得這是態(tài)度問題了。 教書先生看路西樓油鹽不進(jìn),氣得直吹胡子,衣袖一甩道,“既然不喜歡做功課,那邊將我今日講的課文抄二十遍。” 散課后,呂子晉立馬圍到路西樓座位邊,“路師弟,剛剛你認(rèn)個錯,就什么事都沒了,宋夫子最是心慈手軟了,只要認(rèn)錯了,他就不會罰人。” 教書先生姓宋,大家私底下愛喊他宋夫子。 路西樓來學(xué)舍沒幾天,并不清楚宋夫子的習(xí)性,自然不能在他生氣時做出正確的應(yīng)對之策。 “沒事?!甭肺鳂菦]把抄寫放在心上,輕聲謝過呂子晉的好意。 “抄寫是小事,只要有筆墨誰都能抄。”呂子晉拿起路西樓桌上的書,找到宋夫子今天講的課文,“問題是課文這么長,一天如何抄得了二十遍?!?/br> 闞安適時補(bǔ)充:“不抄完不能來學(xué)舍?!?/br> 聽到這點(diǎn),路西樓眼珠一轉(zhuǎn),“不來學(xué)舍?” “你不想來?”呂子晉吃驚地瞪大眼。 呂子晉是一個熱情的人,每天路西樓一到學(xué)舍,他就會走過來和他說話,哪怕路西樓不接話,也不影響他說話,還喜歡拉著闞安一起聊。 次數(shù)一多,饒是路西樓無心交友,都被迫同他相熟起來。 “當(dāng)然不想?!贝笞植蛔R兩個,他來上什么學(xué)? 呂子晉想說點(diǎn)什么,但想到路西樓師父是方玄正,看他的眼神便變羨慕起來,“方師叔常年不在宗內(nèi),更不會定期choucha功課,路師弟我好羨慕你啊?!?/br> 這倒是真的,路西樓輕輕一笑。 “青川師弟呢?他會考察你功課嗎?”呂子晉好奇道。 路西樓搖頭說:“他不管我?!?/br> 路西樓只是隨口一說,又怎么想得到第二天散學(xué)后,他會被宋夫子單獨(dú)留下,還一進(jìn)書房就看到霍青川在喝茶。 路西樓眉心一擰,想不明白本該在院子里曬太陽看書的人,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書房。 見霍青川已經(jīng)來了,宋夫子哼了一聲走到書桌前,拿起一沓紙走過去遞給霍青川,“看看你的好師弟?!?/br> 霍青川不用念書、習(xí)武,每天路西樓去學(xué)舍后,他便會讓霍松把躺椅搬到樹下,然后回房找本書看??山袢账麜€沒看幾行,就有人來傳話,說宋夫子中午請他去學(xué)生。 霍青川和宋夫子還算熟,偶爾宋夫子忙,他還會幫忙講課。所以聽到來人說是宋夫子有請,霍青川第一反應(yīng)是宋夫子又要他幫忙講課,但多問了傳話的人一句,才知道是路西樓犯錯了,宋夫子找他過去談話。 霍青川接過宋夫子遞來的紙,發(fā)現(xiàn)是課文抄寫,只是抄寫人的字實(shí)在潦草,霍青川聚精會神看了半天,才認(rèn)出是哪篇課文。 “前幾日布置的功課,西樓一筆未動,上課也不認(rèn)真聽,我才讓他罰抄課文?!彼畏蜃由鷼獾溃敖Y(jié)果這就是他交上來的抄寫,通篇看下來,能入眼的字都沒幾個!” 宋夫子道:“西樓沒上過學(xué)我能理解,我也不要求他能像闞安那樣,但至少態(tài)度要端正,而不是隨便敷衍了事?!?/br> 宋夫子沒刻意壓低聲音,路西樓站在門口,能清楚地聽清他說的話。路西樓本以為他不會在意宋夫子說了什么,畢竟經(jīng)過了一年多的逃難,他早該明白活著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別的,那是一文不值。 可現(xiàn)在路西樓聽到宋夫子這么說,聽到宋夫子把他和闞安做比較,他卻忽然臉上一熱,像小時候和顧四吵架吵輸了,覺得特別丟臉。 路西樓還趕到惱怒。 宋夫子沒停,仍在說他態(tài)度不好,路西樓心里升起一股火,有些忍不住了,想要出口打斷宋夫子。 既然你說我不好,那我不學(xué)了就是,我還不稀得來念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