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這時頭腦才清醒了些,我定睛向外看去,海面上是一望無際的黑夜,攝魂怪旋繞在周圍,對我探出的頭顱虎視眈眈。 我渾身顫抖了起來,被恐懼支配。我慌張的哭喊著,叫著湯姆的名字。但回應(yīng)我的,只有遠處海浪翻滾的聲音,和攝魂怪仿佛從地獄帶出來的呼嘯聲。 我所在這一方黑暗潮濕小屋的角落內(nèi),從沒這樣無助過,哪怕是在沼澤之中,都沒有這一刻如此恐懼過接下來的每一分每一秒。 我哭喊著,直到盧修斯的聲音隔著一層水泥墻傳了來:“別再喊了!黑魔王不在這!” 我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在阿茲卡班這樣的地方,任何一個熟悉的人都能為我?guī)砥|安慰。 “盧修斯?你也在?這是怎么回事?” 墻的那一頭沉默了片刻,才回應(yīng)道:“我們在神秘事務(wù)司失敗了,鄧布利多那個老廢物把咱們都抓了起來?!?/br> “那湯姆呢,他……” “他當然沒事!”他惡狠狠的打斷我,似乎很不滿,“他只救走了貝拉特里克斯?!?/br> 我頓住了。 我以為我聽錯了:“你說什么?他救走了誰?” “貝拉特里克斯,可別再讓我說第二遍!” 他沒有管我,而是救走了另一個女人。 我知道現(xiàn)在自己的樣子有多可笑。 手腳冰涼,坐在黑暗中,任由刺骨的寒意蔓延全身。 我透過那個殘缺的豁口看向外面的天空,一輪明月掛在那里,那般圓滿,就像在嘲諷著我一般。 我和這里剩下的十三個食死徒?jīng)]有差別,在他眼中都是隨時拋棄的棄子,而他不需要我,他需要貝拉。 我掰了掰手指算了算,不到四年,我便要離開這個世界了。 而我現(xiàn)在,卻是被困在阿茲卡班,浪費著我生命中無比珍貴的每一分每一秒,不能凝望著我深愛的人,不能牽著他的手,就這樣孤單枯寂的等待死亡降臨。 聽起來的確像是我該擁有的結(jié)局。 可是就連那輪月亮都不知道,我有多不甘心。 他就這樣以行動證明著他放棄了我,而我都不知道是為了什么。 可是他給我的婚戒還套在我的手指上。 我低著頭,觀摩著那枚從來沒能派上用場的戒指,仿佛它只是個象征意義,卻從沒真正的將我?guī)霞t毯。 順著左臂向上看去,那個黑魔標記安靜的躺在那里。 他親手為我刺上的標記,每一次在他召喚的時候,都會是撕裂的疼痛。 我多希望它再疼一次,但它沒有,恐怕以后都不會有了。 我到底做錯了什么。 我辜負了我的全世界,唯獨沒有辜負他。 “盧修斯,”我悶悶的開口問道,“我們還有機會出去嗎?” “不知道。” “他一定很生氣,”我繼續(xù)說著,“氣你搞砸了預(yù)言球的事?!?/br> “你也沒好到哪去,”他沒好氣的嘲諷道,“救了布萊克那條臭狗?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br> 我沉默著。 他會生氣嗎,氣我阻止了貝拉對他下的死咒? 那個時候,小天狼星在我眼前,完全沒有注意到貝拉舉起的魔杖。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或許是我的病攪亂了我的大腦,那一瞬間我能記起的只有他沖向變成狼人盧平的那一刻,或者是他在學(xué)校時討人厭的樣子。 我和他們這些人一向不對付,我甚至厭惡他們,可卻從未想過要他們?nèi)ニ馈?/br> 可是我,到底在做什么。 我發(fā)現(xiàn)自己愈發(fā)看不懂自己的行徑了。 我發(fā)誓要對湯姆獻上我全部的忠誠,卻總是在關(guān)心著與他對立的那些人。 我希望湯姆得到一切想要的,又希望我認識的那些人都好好的活著。 可是世界上那有那么便宜的事? 于是我得到了懲罰,終于踏進了阿茲卡班。 就像哈利入學(xué)的那一年,我假扮成叫朱莉的那個女孩,坐在分院帽下的那一刻,我起了玩心,看看分院帽會不會認出我,會把我分到哪去。 它毫不猶豫的喊出阿茲卡班,就好像為我注定的結(jié)局蓋了章。 我當它是個笑話,卻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還是來到了這里。 即使是那一晚來到這解救貝拉的時候,我都從未想過自己會有這樣一天。 我仿佛把自己的命運都毫不猶豫的交給了湯姆,我全身心的相信著他不會讓我有這樣的結(jié)局。 命運殘酷的讓我不禁發(fā)笑。 最開始我會根據(jù)日出日落記錄日期,后來有一天犯了懶,后來就都全然亂了套了,索性扔在那不再去管了。 直到冷風(fēng)開始刺骨,連秋季都要漸漸過去了,我才意識到,這個時候,科特尼該入學(xué)了。 我以為自己毫不在乎,卻仍是想知道她現(xiàn)在長成什么樣子,去了哪個學(xué)院,有沒有曾想起過我。 而日復(fù)一日的過去,我對于湯姆的情感也逐漸麻木。 我不愿意去思慮他將我扔在這的道理,他和貝拉特里克斯的關(guān)系。 我漸漸發(fā)現(xiàn),有的時候不去思考,會輕松很多。 冬天過去了,他還是沒來。 沒來就算了,我已經(jīng)差不多適應(yīng)了這里的生活。雖然環(huán)境差了些,卻總好過沼澤地里的日子。 攝魂怪早已叛變,也不會接近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