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他說,他已經(jīng)到了適婚年齡,而她也已經(jīng)二十七歲,其實兩個人都該結(jié)婚了,而正巧他們的身邊都沒有伴,所以何不順應(yīng)雙親的期望而結(jié)婚? 宋可蘭聽得一楞一楞,沒有想到褚璋赫將婚姻看得如此開。 這樣的婚姻怎么看都不該如此草率決定,然而她卻像是著了魔,他那句話仿佛是一句咒語,她竟毫不考慮的點頭答應(yīng)。雙方的父母聽到他們決定結(jié)婚,簡直像中了樂透一樣,幾乎抱頭痛哭,高興自己的孩子終于成家了。 然而宋可蘭卻沒有雙親那樣的喜悅,反而心事重重。 即將與暗戀多的的男人結(jié)婚,她應(yīng)該要欣喜的接受這個即將發(fā)生的事實,然而她卻仿徨不安。 她忽然有種反悔的沖動,想要沖到他面前告訴他,能不能不要把婚姻看提如此草率? 或許他們可以先嘗試交往看看,享受兩個人甜蜜的世界,他可以因此發(fā)現(xiàn)她的優(yōu)點和缺點,也可以發(fā)現(xiàn)她可愛的一面,然后再決定往后要不要在一起也不遲然而,無論她有多么想要反悔,終究敵不過心中那份想要緊緊抓住褚璋赫的意念。 而她終究沒有說出口,因為她更想要擁有他。 現(xiàn)在只要在醫(yī)院里碰到褚璋赫,宋可蘭已經(jīng)沒有辦法像以前一樣假裝不認識的走過,她必須揚起笑容跟他打招呼,接受這種就像是知道對方存在的好種點頭之交的關(guān)系。 可是,他們明明是即將步入禮堂的未婚夫妻。 她嘗試過要突破這種曖昧不明的狀況,可是一面對他那似乎對誰都可以露出的溫和笑容,她便覺得自己之于他就像個無論是誰都可以的女人。 直到后來褚璋赫主動邀約,他們才有了第一次的共進晚餐之約。 她也不懂一向與她保持距離的褚璋赫怎么會突然約她,但她很喜歡這種感覺,喜歡這種只有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感覺。 他們這頓晚餐聊東聊西,就像朋友一樣自然。 用過晚餐,褚璋赫并沒有直接送她回家,反而詢問她要不要去看夜景。 宋可蘭想也不想的便點頭答應(yīng),若能與他更親近,說什么她會答應(yīng)。 到了目的地,他將車停在一旁,主動牽起她的手,邀她一同躺在充滿清香的草場上,仰望著那點綴著星光的夜幕。 “你平常就不多話了嗎?”這幾天觀察下來,褚璋赫發(fā)現(xiàn)她很容易陷入沉默,有時候甚至?xí)屗浰拇嬖凇?/br> 若是蘇歆寧在他身邊的話,他的耳根子總是圍繞著她自信清晰的嗓音,訴說著一些細碎瑣事或是她對某些事情的看法,而他也喜歡看她說話時或是義憤填膺或是開懷大笑的模樣眼前白凈柔和的小臉,瞬間變成了那張他想要忘記卻難以忘懷的冷傲臉龐,褚璋赫失笑問題自嘲,難道他還冀望蘇歆寧能回頭嗎? “啊?”宋可蘭頓時一楞“沒其實我很多話的?!?/br> 她其實很想跟他像情人一樣聊些心事或一些瑣碎的小事,但她會怕他厭煩,所以總是沉默以對。 “是嗎?可是我常常感覺不到你的存在呢。”他打趣著說道。 “什么?”宋可蘭立刻轉(zhuǎn)頭瞪他。 他的話倒讓她很想抗議,她略微揚高嗓音說:“才沒有呢!明明是你眼里沒有我的存在!” 其實她一直都有發(fā)出聲音,讓他明白她就站在他身邊,可是他那雙眼總是不曾落在她身上,就算有,也是透過她的身影看著另一個女人。 褚璋赫與蘇歆寧的戀情最初就沒有刻意隱瞞過,所以宋可蘭會帶些暗示的向他抗議些什么,他也不意外。 他愧疚的別開臉,帶著一絲歉意道:“我需要時間調(diào)適?!?/br> 他很想早些將蘇歆寧從腦海中剔除,然而要做到卻比想象中還要困難,他到現(xiàn)在甚至還想著蘇歆寧。 宋可蘭瞬間感到羞愧,她其實并不想讓他知道她在不在意他是怎么想的,沒想到自己一句玩笑話反而給了他壓力。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沒關(guān)系,反而是我對你比較抱歉?!币藿o心中有別的女人的男人,也真是為難她了。 宋可蘭無語地望著他,心底那份愛戀更加深了幾分。 她一直知道他是人不可多得的好男人,無論對誰都以禮相待,客氣又溫和。 就連對她也一樣。 但是,她不要他這樣待她,或許他可以不需要這么拘謹,不需要把自己保護得那么讓人難以摸透,偶爾也留個空隙讓她能悄悄進入。 可惜的是,褚璋赫始終把自己保護得委好。 望著那張英挺的側(cè)臉,濃密的眉,深邃的眼眸,微微抿緊的唇,不曉得哪來的意念,宋可蘭忽地翻身,雙手撐在他頭顱兩旁,整個人定在他上方,雙眸直視著他訝然的臉龐。 褚璋赫楞望著那雙清澈的眸子,看見里頭閃爍著一抹他無法理解的決心。 “你”他開口想問她怎么了,卻被柔嫩的唇瓣奪去了聲音。 生平第一次,宋可蘭以這種侵略性的動作親吻一個男人,而她會這么做,實在是因為她太想告訴他,她有多愛他。 這個吻,讓人心動,也讓人心疼。 褚璋赫起初因她的舉動驚訝的楞住,腦子有那么一瞬間無法運轉(zhuǎn),但等他回過神之后,卻不急著結(jié)束這個吻。 她就像是一只欲采擷花蜜卻又不敢行動的小彩蝶,主動卻又帶著些被動的想出擊,而他則任由她去。 他不否認自己正享受著這一切。 軟嫩的丁香不舌主動撬開他閉緊的牙關(guān),羞怯卻又帶著些好奇的探索著屬于他的氣息,想要知道更多,更多屬于他的一切。 甜甜的味道在兩人之間蔓延,褚璋赫反衩動為主動,健臂忽地摟緊她的腰,意外覺得嘴里嘗到的芬芳是那么的熟悉。 結(jié)束的一吻,宋可蘭早已經(jīng)滿臉通紅,褚璋赫則眼眸帶笑的望著她羞窘的小臉。 她的小臉垂得極像,下巴都快抵到胸口了,一雙眼睛就是不敢看他。 噢,她怎么會做出這種事情? 她剛剛肯定是中邪了,要不然怎么會沖動的吻了他? “我以為你很被動,沒想到卻讓我很意外?!彼α?,眸間那藏不住的戲謔神色讓她困窘得不知如何是好。 她想挖個洞躲起來了啦! “為什么吻我?”褚璋赫這么問,因為他不懂她在想什么。 她不像蘇歆寧會把情緒釋放出來,總是安靜得讓人無法察覺她的心思。 宋可蘭欲言又止,清澈的眸子里糾結(jié)著的情緒。 要現(xiàn)在說嗎?說她已經(jīng)喜歡他好久。愛他愛要幾乎快要瘋了? 那雙眼眸流露出的掙扎,褚璋赫不懂,所以他想要聽她說。“想說什么就說。”他鼓勵她。 晚風(fēng)吹亂了宋可蘭的發(fā),卻吹不散她心頭積壓好久的眷戀,或許這份愛會在她百年以后才有可能散去。 “沒你的唇看起來很好吃?!彼f了個最笨拙的借口。 她仍然沒有勇氣說出口,即使她已經(jīng)和他是未婚夫妻的身份。 或許該說,有婚姻約束著的身份讓她連開口都會覺得罪惡。仿佛這場婚姻是老天爺可憐她多年苦戀的下場,所以才刻意賜給她的。 她像是種被施舍的感覺,她覺得諷刺極了。 重點是,他對她沒有愛情。 思及此,宋可蘭忍不住揚起自嘲的笑,嘲笑自己可笑的際遇。 那抹笑意極輕,輕到褚璋赫連瞧都沒瞧見,在他眼底,只看見一張羞紅的小臉。 她這可愛的答案讓他莞爾一笑。 過去幾個月,與蘇歆寧分手以后,他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個男人。 若他是個堂堂堂正正的男人,怎會對蘇歆寧如此百依百順,就連她說要分手,他都沒有拒絕。 是他太溫和了嗎?對任何人都太好了,好到連自己的愛情都該保持著和平的原則,順利的結(jié)束。 他曾想過,若當(dāng)初在蘇歆寧提出分手時,他曾發(fā)狂的大吼大鬧表示反對,他現(xiàn)在也不會對自己產(chǎn)生這種不認同感。 因為他太過輕易便對那段感情放手。 他忽然問著:“在你眼里,我是個怎樣的男人?”應(yīng)該是個差勁的男人吧? “你?”這個問題讓宋可蘭頓時失笑?!澳氵@么在意別人對你的看法?” “我只是想知道,我過去做的是對是錯?!庇刑嗟脑颍屗胫雷约菏窃鯓拥娜?。 光是輕易放手讓蘇歆寧離開,他就無法理解自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嗯”宋可蘭離開他身前,躺在他身邊仰望著夜空中的星星,很認真的著?!霸谖已劾?,你是個不可多得的好醫(yī)師,不論面對哪種類型的病人,你總是耐心有禮的對待” “我不是問工作方面?!瘪诣昂沾驍嗾f的認真的她。 “呃?噢”她摸摸鼻子,有些尷尬。 “抱歉?!泵靼鬃约旱呐e動似乎有些唐突,褚璋赫向她道歉。 “不,是我沒聽清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