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家為什么不能喝酒？”柳絮真是搞不懂他們這個男女之別到底還約束了多少東西！

    趙安之接過掌柜遞上來的酒，再次趕柳絮上樓，“不能喝就是不能喝，趕快回房睡覺去。”

    柳絮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酒壺，這才轉(zhuǎn)身上樓。

    柳絮走后，趙安之和項憶涼選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兩人各自抱著一個酒壺喝了一口。

    “其實，我明白她的心思。”項憶涼又灌了自己一口酒。

    “然后呢？”

    “然后？”項憶涼苦笑，“沒有然后，雖說仙門也有不少結(jié)成伴侶的仙侶，可我想要的不是一個一心只覬覦項寧王府的人，說起來挺可悲的，你總說那些女弟子愛慕我，可她們哪一個不是愛慕項寧王府的榮華？”

    趙安之笑：“也許秦如雪不是呢！”

    “誰知道呢？”項憶涼也笑，又灌了自己一口酒，他一直都知道從小到大所受到的尊崇都是他家族的勢力換來的，他很想要靠自己的能力得到別人的尊重，可顯然他這些年的努力都是徒勞的，大家看到的依然只有他背后的項寧王府。

    不知不覺已是深夜，窗外的月亮早已高高掛起，旁邊幾顆星子也被它的光輝映照的黯然失色，忽明忽暗地閃爍了幾下。

    項憶涼趴在桌上已經(jīng)醉的不省人事，趙安之喝下壺中最后一口酒腦子還是清醒的。他喝過無數(shù)種酒，奇怪的是卻從來喝不醉，別人尚且能借酒澆愁，而他想要澆愁就只能尋其他法子。

    趙安之把項憶涼拖回房間后，見柳絮的房間還亮著燭火，他抬手敲了敲，推門走了進去，“怎么還不睡？”

    柳絮自《六界萬年錄》中抬起頭，“我在研究你們?nèi)俗鍤v史的發(fā)展?！?/br>
    趙安之聽聞這話，好奇湊過去瞅了一眼，“人族歷史有什么好看的？不過是些朝代更迭而已。”

    柳絮卻不這么認為，“我覺得挺有意思的，你們?nèi)俗鍤v史上不但有統(tǒng)一天下的霸主，而且還有女帝女將軍?！?/br>
    趙安之打了一個哈欠，酒氣噴了柳絮一臉，“好了，早點休息，明天還要早起趕路。”話音未落，他已經(jīng)捻決離開了，還順手幫忙關(guān)上了房門。

    柳絮被酒氣熏地皺了皺鼻子，她抬手扇走空氣中殘留的酒氣。天色確實已經(jīng)很晚了，她施法收起仙界史書也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

    她起身熄滅燭火，抬腳走向床榻，身子剛躺下就已經(jīng)困的睜不開眼了。不多時，她便模模糊糊睡了過去。

    黑暗中，房間角落里有一抹藍光忽明忽暗地閃爍。

    滿天沙塵中一名身著黑色勁裝的女子頭發(fā)凌亂的面朝北方，口中呢喃吟唱：“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于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于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于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柳絮被風(fēng)沙吹得睜不開眼睛，她上前一步問：“你是誰？”

    女子回頭，精致的五官上滿是滄桑的痕跡，小麥色的肌膚被沙漠的狂風(fēng)吹出了絲絲裂痕，“吾乃是振武大將軍海滄蘭，汝是何人？”

    “海滄蘭？”柳絮記得在人族篇里看到過，海滄蘭是六百年前岐國的一個女將軍，享年二十五歲。據(jù)記載她十五歲便征戰(zhàn)沙場，十年的時間她成了岐國人人稱頌的女將軍，在戰(zhàn)死后她的軀體依然筆直立在城門口，始終沒有倒下。

    “汝認識本將軍？”海滄蘭轉(zhuǎn)身面對柳絮。

    “我曾在史書上看到過你，你已經(jīng)在六百二十多年前戰(zhàn)死在岐國臨澤城了?！?/br>
    “戰(zhàn)死？汝休要胡說，本將軍明日還要領(lǐng)兵出征，怎么可能會戰(zhàn)死在六百多年前？”

    難道她的記憶只停留在大戰(zhàn)的前一天？柳絮問：“海將軍今年可是二十五歲？”

    “正是，汝是如何知曉？”海滄蘭雙手背于身后，身體站的筆直，一臉浩然正氣。

    “因為我真的在史書上看到過關(guān)于你的歷史記載，你死于二十五歲的那年秋末。”柳絮記得人族篇上記載海滄蘭死于二十五歲那年的秋末，在她戰(zhàn)死的第二天突然天降大雪，整整三日才停歇。

    海滄蘭蹙眉追問：“既然汝說本將軍已在六百多年前戰(zhàn)死，那吾此刻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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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中女將軍海滄蘭吟唱的戰(zhàn)歌是摘自《詩經(jīng)》中的《秦風(fēng).無衣》

    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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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絮沉默了，她既不像萱娘那樣看起來沒有實體，可她又真的已經(jīng)死了六百多年了。

    海滄蘭再次問：“汝為何不回答？”

    柳絮撓撓頭皮，猶豫著開口：“因為我也不清楚，你看起來并不像虛無的鬼魂，可歷史上真的記載你死于二十五歲，六百多年前的二十五歲?！?/br>
    “汝莫要再胡言亂語。”海滄蘭怒了，拔下腰間佩劍就要攻擊柳絮。

    “不得對主人無禮。”突然一個少女的聲音傳來，緊接著一個玫紅色的身影便擋在了柳絮面前。

    柳絮想要飛身退后卻發(fā)現(xiàn)自己無法施出法術(shù)，最后她只好自己抬腳象征性地后退了兩步。

    海滄蘭被少女一掌擊退了數(shù)十步，她用劍穩(wěn)住身子，一把抹去嘴角的血跡，蹙眉厲聲質(zhì)問：“汝為何要下這樣的重手？雖然磕磕絆絆多年，可吾何曾這樣傷過汝？”

    “因為你要傷害主人。”少女依舊攔在柳絮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