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有酒，你別用太大力掰。”

    “噢。”程沫松了手，她腦子還算清醒，“你怎么知道里面有酒？”

    林秒回答不了，“哪個酒店，先送你們回去？”

    宿舍早搬空，她們回來答辯要住酒店，程沫這會醉意也上頭，艱難從包里找出手機，解鎖解了三分鐘都沒解開。

    三個女孩醉成這樣怎么放心讓她們自己住酒店，林秒嘆氣，扭回頭對李叔說：“回北棠公館吧?！?/br>
    李叔應是。

    到家，李叔幫著林秒把另外三人扶上樓，方如曼倆人已經(jīng)直接倒下，程沫還保持這最后一絲理智，四處打量寬敞的陌生屋子，“咦？這不是我訂的酒店啊......”

    林秒安置好那兩人，過來把歪七扭八準備搞破壞的人扶進次臥，“是是是，這就是你訂的酒店，來，我們睡覺?！?/br>
    “嗚，好吧，睡覺。”

    次臥的床也有兩米寬，睡她們三個人足夠，不夠也得睡，家里沒有別的房間。

    林秒一個個給她們換下衣服，伺候人喝了點水，再一一蓋好被子，折騰好一切已經(jīng)兩點。

    她自己也洗了個澡，次臥住不了了，林秒腳步在主臥門口停下。

    猶豫半晌，為了睡個好覺，林秒推門進去。

    剛躺下來，靳修云電話來了，林秒接通。

    “還沒睡？”

    林秒躲在被子里，不自覺小聲說話，“沒有，準備了?！彼匆谎蹠r間，又說：“你那邊是下午？”

    “嗯，剛從醫(yī)院出來?！?/br>
    “你外公沒事吧？”

    他停頓一會，輕松說：“沒什么大事?！?/br>
    “那就好?！?/br>
    靳修云哄著人，“開視頻？”

    “不開，我要睡覺。”

    “我們好幾天沒見了?！?/br>
    林秒想著被窩里黑乎乎的他應該也看不到什么，心一軟，答應，開了視頻。

    確實黑，手機屏幕里只能看見一點影子，他再溫柔哄著，“別蓋被子，讓我看看你。”

    “好吧?！?/br>
    手機一陣晃動，靳修云看見墻壁一側熟悉的掛鐘，連日來留守醫(yī)院的疲憊瞬間散去，他低笑著，愉悅問：“睡在主臥嗎？”

    林秒怔住。

    “啪”

    電話掛斷。

    第33章

    林秒扔掉手機, 再次蒙進被子里。

    這要怎么解釋?。?！

    這下洗不清了，趁人家出差偷偷來睡他房間，好丟人嗚嗚嗚。

    林秒自我糾結了五分鐘，再撿回手機調鬧鐘, 明早她得在那三個人醒之前醒。

    一解鎖, 看見某人發(fā)的晚安。

    很奇怪, 明明只是簡單兩個字，卻給她看出什么來，臉又紅了。

    她沒回，退出來調鬧鐘。

    可事與愿違, 早上七點不到, 林秒被門外一聲沖破天際的喊聲驚醒。

    她醒了兩秒神, 立即下床出門。

    程沫看見她，又一次驚呼，“啊啊啊啊啊?。　?/br>
    林秒趕緊上前去捂她嘴巴, “好了好了別叫了?！?/br>
    程沫雙眼睜圓，拉開她手, “林秒！這是什么情況！你家這么有錢？！”

    方如曼和另一名叫秦一凡的室友出來，同樣驚得不行, 但酒醒過后的方如曼還記著事，“這就是你那老公家？”

    程沫和秦一凡雙雙懵逼，并再次驚呼。

    于是林秒花了半個小時來解釋整件事情來龍去脈。

    程沫直接躺倒在沙發(fā)上，又立即彈起來, 小心問：“我不會坐壞吧？”

    “......不會, 夸張了啊?！?/br>
    7點多, 門口響起解鎖聲，方如曼震驚：“你老公回來了？”

    林秒還沒應, 程沫接話，“不對，你昨晚沒和你老公睡？你不是住主臥嗎？”

    “......”能不能別老公老公的，林秒內心抓狂。

    鐘姨推門進來，林秒解釋：“這是鐘姨，他......我老公出國了......”

    程沫再次爆炸，但偷偷摸摸，小聲在林秒耳邊說：“哇靠，你們家還有保姆！”

    林秒：“......不是保姆，鐘姨只是來給我們做飯?！?/br>
    “這不是保姆是什么？”

    “......”

    今天周六不用上班，林秒花了將近半天和三個室友解釋她們奇奇怪怪的問題，諸如：豪門有沒有什么外人不知道的秘辛，內部斗爭之類，靳修云是不是出門都帶保鏢，他家的錢是不是花不完......

    問題越問越多，最后以出門吃晚飯終結。

    程沫和秦一凡第二天就要返程回老家，今晚是真正意義上最后一頓飯，吃完在市區(qū)內閑逛。

    方如曼跟她落在后面，悄聲說話，“你和你這新老公感情挺好啊?！?/br>
    林秒扭頭看她：“別亂說?！?/br>
    “我是亂說嗎？就說今晚吃飯，你看了手機多少回？回了多少條消息？你敢跟我說不是他？”

    是......靳修云今天可能有空，問她在做什么，吃什么，消息不斷。

    方如曼認真問：“秒，你還出國的吧？”

    林秒沒有猶豫：“當然?！?/br>
    “那你現(xiàn)在怎么打算？他支持你出國嗎？到時候一出出三年，他能接受異國戀？”方如曼清楚她所有打算，“我記得沒錯的話，你是打算畢業(yè)之后留在那邊工作或者繼續(xù)讀博的吧？現(xiàn)在呢？”

    一連串的問題讓林秒頭越來越低，“......他還不知道我要出去，我不知道他什么想法。”

    方如曼：“重要的不是他的想法，是你的想法，秒秒，你是不是因為他有了動搖？”

    “沒有?！绷置霐蒯斀罔F，她的追求從未改變。

    方如曼看著她滿臉糾結，不太忍心了，卻不得不問：“秒秒，你是不是喜歡上他了？”

    林秒頓時怔住，抬起頭，眼里閃過震驚，“我……”

    是了。

    方如曼嘆息，“也不是不行，三年而已，反正他有錢，你們想見面就飛唄，只是......”

    她說：“只是你好好想想，如果最后結果是分開，那現(xiàn)在還要不要繼續(xù)。秒，人一旦踩進淤泥，只會越陷越深，最后出來也要掉半條命?！?/br>
    林秒沉默。

    后半段逛街她提不起什么興趣，十一點多分別，再次躺床上是十二點半，林秒平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看，心里有點煩。

    某人可能在她身上安了監(jiān)控，掐著點似的打來。

    林秒盯著手機屏幕那個刺眼的來電顯示，猶豫。

    方如曼說得沒錯，如果最后結果是分開，那不如不開始。

    只是......

    林秒翻了個身，在響鈴結束前按下接通，“喂？”

    “還沒睡？”男人清澈嗓音從電話里傳出。

    “沒有。”算算日子，距離上次他跟自己說出差早過去一周，林秒問：“你是不是快回來了？”

    靳修云說實話，“老人身體不好，現(xiàn)在是癌癥初期，在化療，我短期內還回不了?！?/br>
    “這么嚴重？”林秒心里一澀，安慰他，“那你好好照顧外公，別太累?！?/br>
    “嗯?！?/br>
    每天這個時候的一通電話對靳修云來說即是放松，他含著笑問：“今晚睡的哪？”

    林秒解釋：“昨天只是因為我朋友們喝醉占了我房間，我不得已才睡你那的?！?/br>
    靳修云當然知道，不過還是逗她，“我房間大，景觀也好，你以后都搬過來，好嗎？”

    “......不要?！?/br>
    “給你帶禮物?！?/br>
    林秒笑：“我是那么容易被賄賂的嗎？”

    靳修云：“不搬也行，我讓鐘姨收拾收拾，把我的東西搬到你屋里去，反正床夠大，睡得下兩個人?！?/br>
    林秒臉漸漸開始熱，后悔接聽這通電話，“......不要臉?！?/br>
    電話里男人笑聲愉快，“有沒有想我？”

    “沒有！”

    電話掐斷，林秒拉過被子蒙住頭，試圖抑制瘋狂跳動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