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他們是絕對不會違背主公的意志。 “當(dāng)然不,我們就不留在這里打擾兩位了……” 含著彎月的眸子直視著安倍晴明的雙眼,三日月宗近莞爾一笑,意味深長地說:“接下來就麻煩諸伏先生款待閣下了?!?/br> 他明白,諸伏景光的選擇才是此時的最優(yōu)解。但他們既然有自主的意識,那么中間的過程如何,就不是別人能控制得了的。 在月野凌回來之前,這位大陰陽師,便一直留在本丸里吧…… 他們本丸,最不缺的就是空房間。 源氏兄弟雙眼一瞇,收刀入鞘,一言不發(fā)轉(zhuǎn)身離去。 明顯被氣得不輕。 畢竟【真名】是比生命還要重要的存在,讓他們?nèi)斡芍鞴恼婷桓督o剛認(rèn)識才幾年的人類,卻什么也不做,儼然對他們堅守的信念造成了不小的折磨。 月野凌回來后,還要費一番心思好好安撫這些受到打擊的家人。 等房間內(nèi)就剩兩人后,安倍晴明拂起衣袍下擺,淡然自若地坐在窗邊的木椅上,反客為主道:“一直站著怪生疏的,諸伏閣下,我們坐下聊怎么樣?” 諸伏景光不置可否:“我認(rèn)為還是先說凌的事情比較好,你覺得呢?晴明公?” “這種事是急不來的,諸伏閣下?!?/br> 安倍晴明宛若看著急性子的孩子一般,溫聲勸道:“凌現(xiàn)在就在那里沉睡,人是丟不了的。不過如果在下不把問題的隱患說清楚,我怕到時閣下會后悔做出此刻的決定?!?/br> 小紙人不知從哪里端來茶水,顫顫巍巍地舉起,努力引起兩人的注意。 諸伏景光神情漠然,在心中評判完當(dāng)前的情況后,順勢在安倍晴明的對面坐了下來,俯身接過兩杯茶水,將其中一杯推至青年面前。 “愿聞其詳?!?/br> “在此之前,在下有個問題,需要諸伏閣下解惑?!?/br> 安倍晴明隨手將紙扇置于木桌上,端起茶杯。 “您有在哪里見過在下么?” 古籍中描繪的畫像,和晴明神社擺著的雕像,可不是按著他本人的模樣制作的。 他回到現(xiàn)世后,并未出過土御門家的別院,這位不到三十年歲的先生,沒道理會一眼認(rèn)出千年前的人物。 相比起安倍晴明,諸伏景光顯然更加不解。 “是在河神的幻境里?!?/br> 諸伏景光沒有提自己莫名進(jìn)入月野凌回憶的那件事。 “那是一個讀取凌的記憶營造出的幻境,在里面我看到了您與凌告別的一幕。不過當(dāng)時……” 回憶著不久前的畫面,諸伏景光遲疑地道:“您好像能看到不存在于記憶中的我。” [來自未來的旅人。] 怎么想,這句話都是對他說的吧。 “哦?原來如此?!?/br> 安倍晴明了然:“那是幻境中的人物產(chǎn)生了自我意識,閣下見到的人,可以說是在下,也可以說不是在下。” “他依托著凌的記憶存在,有著與在下相同的外貌與能力,但他用自己的意識所做的一切,顯然在下并不能知曉。” 可幻境終究是幻境,誕生了自我意識又如何,在幻境消失的同時,他的生命也將步入終結(jié)。 諸伏景光領(lǐng)會到安倍晴明的未盡之言,便沒有在這個話題多做停留,而是說回了正事:“話說回來,晴明公所提到的隱患與風(fēng)險,又是什么?” 他并不覺得有什么后果,比凌永遠(yuǎn)回不來更讓人難以接受。 “其實也沒什么?!?/br> 安倍晴明若無其事地說:“就是在現(xiàn)世徹底消失而已?!?/br> 諸伏景光:“……那真確實是沒什么?!?/br> 整個人都沒了呢。 “想讓凌恢復(fù)理智,現(xiàn)在只有一種方法,就是進(jìn)入凌的神隱空間,把他沉睡在最深層的人性喚醒。閣下手中的懷表,完全可以讓閣下在神隱空間內(nèi)暢通無阻?!?/br> 安倍晴明飲下一口茶水,細(xì)條慢理地繼續(xù)道:“不過這不代表此行毫無風(fēng)險,如果閣下沒有找到凌,或是沒辦法喚醒他的話,閣下可能就會永遠(yuǎn)留在那里,一輩子也回不來了。” “這位諸伏閣下,你確定自己已經(jīng)做好覺悟了么?” 窗外有風(fēng)拂過,卻聽不到熟悉的樹葉“沙沙”聲。 凌是在盛夏中沉睡,沒想到會在入冬時蘇醒,也不知道回來后能不能適應(yīng)。 安靜傾聽完安倍晴明的發(fā)言,諸伏景光突然輕笑出聲,繃緊的面容隨著笑意逐漸緩和,收斂了凌厲氣勢的男人,第一次在安倍晴明面前,展露出獨屬于公安諸伏景光的溫和一面。 “我承諾過凌……” 海藍(lán)貓眼微彎,像是那柄懸于頭頂?shù)倪_(dá)摩克利斯之劍終于落下時,才發(fā)現(xiàn)原來根本就不值一提。 他還以為會是更加嚴(yán)重的后果呢…… 諸伏景光揚起嘴角,神情是自信到鋒芒畢露的令人炫目。 “只要有那么一絲可能,我就一定會找到凌,絕對?!?/br> “所以這對我來說,完全算不上是一個值得猶豫的顧慮。” 至于失敗,那就當(dāng)做無法實現(xiàn)諾言的懲罰吧…… 安倍晴明詫異地眨了下眼,放下茶杯重新打量起對面的男人,甚至將靈力匯聚到眼部,去探究對方的內(nèi)在。 他就在剛剛,才真正有一種“啊這才是凌認(rèn)準(zhǔn)的伴侶”的感覺,與奴良滑瓢像是在說笑一般的感覺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