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和他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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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六人在午間出發(fā)后叁小時抵達了獸種林。 他們乘坐的是政所專用的涉沙車,由于北叁區(qū)外大多是石礫沙土,普通的交通工具很容易陷入流沙中無法前行。 即便如此,他們也僅用了叁個小時。 如果按照刺獐獸的奔跑速度來說,只需要一到兩個小時,就能沖到北叁區(qū)的邊緣地帶,的確是太近了。 阿梔幾人從車上跳了下來,負責(zé)駕駛的普通士兵會在接到信號后再往返接他們。 出于保護新人的想法,就算她的綜合實力相當(dāng)優(yōu)越,阿梔仍是被許汝安排在隊伍中心的位置,她身前是霍爾,身后是洛亞與阿曼,白河與許汝則是在林間巨樹上輕盈跳躍,負責(zé)為他們提供前行路線和視野。 一般的獸種會在獸種林深處蟄伏,外圍的沙土從某種程度上也阻擋住了它們,在食物充足的情況下,它們不會輕易突破防線攻擊邊境。 所以上一次的暴亂才顯得格外古怪。 明明近兩年,獸種的暴亂次數(shù)已經(jīng)逐漸減少了,不知為何前不久又開始sao動了起來。 戰(zhàn)靴踩在泥濘的濕地上,發(fā)出咯吱咯吱的摩擦聲。 昨夜似乎下過雨,空氣中彌漫著泥土濕漉漉的腥味兒,間或夾雜著某些腐rou的惡臭,以微風(fēng)將無數(shù)訊息揮入阿梔的腦海之中。 沒錯,她早已自行關(guān)閉了防護面罩的隔離功能。 她不需要。 她可以嗅到那只東西的存在,有些遠,但并不難找。 不過她需要找個機會單獨解決它。 走了大約兩個小時,幾只慌不擇路的刺獐獸忽而闖了出來,橫沖直撞的向著林外的方向跑去。 它們正好和阿梔一行人打了個對眼。 刺獐獸形如鬣豬,背生黑刺,獠牙和足蹄鋒銳如刀,劇毒和撕扯是它們攻擊獵物的主要方式,一般以沖撞作為起手。 區(qū)區(qū)幾頭D級的刺獐獸,打頭的霍爾就能輕松解決。 阿梔聽到許汝一聲令下: “霍爾,你來?!?/br> 身前的霍爾沉悶低應(yīng),瞬息間與精神體融合完畢,身后的巨熊虛影一晃而過,化為淡淡的灰色煙霧縈繞在他的手臂上。 局部獸化完成,他沖鋒上前,膨脹近十倍的右臂化出寬厚熊爪,將胡亂逃竄的幾頭刺獐獸一擊斃命。 傷口集中在脖頸處,出手干凈利落。 唯一的缺陷是頸部血流豐富,所以場景不可避免的有些血腥,好在獸種林本就到處都是獸類尸體,就算血腥味濃重,也只會引來一部分無法自行捕獵的獸種。 看得出來霍爾將技巧和格斗融合的很好,的確不容小覷。 樹梢上的許汝毫不吝嗇的沖他豎了豎大拇指,旋即就從上方悠然躍下,右身一擰,朝著刺獐獸沖出來的方向叉上了腰: “許!烽!你給我滾出來!” 這突如其來的一聲,讓在場的所有人不免有些怔愣。 但很快的,阿梔就知道原因了。 刺獐獸奔出的灌木叢里,隨著許汝鏗鏘有力的一聲呼喝,幾顆毛絨絨的腦袋頂著碎葉片,接二連叁的從中冒了出來。 ——其中還有叁個熟面孔。 阿梔望著發(fā)絲凌亂、目光躲閃的林麝,面無表情。 被呵斥的男人看著不過青年模樣,生有一張和許汝相似的圓臉。那張圓臉上掛著諂媚的笑意,還有幾分被抓包的討好。 “姐……” 許烽嘿嘿笑著,一步一蹭到神色冷凝的許汝身邊, “我就是來做個任務(wù)……” 隊尾的阿曼此刻正在小聲和阿梔科普: “他是我們副隊的親弟弟,一年前覺醒的,現(xiàn)在在西二所的A隊。” 那就沒錯了。 阿梔了然頷首,視線掃過有些心虛的林麝,他的身側(cè),正是龔青和剛覺醒不久的龔白。 這是林麝所在的哨兵隊。 “做任務(wù)?做任務(wù)需要進入獸種林深處嗎?我看你是不知死活!” 另一邊的姐弟戰(zhàn)爭還在繼續(xù),許汝單方面的揪住了許烽的耳朵,疼的他躲又不敢躲,只能哭喪著臉嗷嗷叫。 其實阿梔也有些手癢。 林麝的小隊從來不出這樣危險的任務(wù),尤其是隊里還有兩個新人,真要出事,只會變成拖累。 偏偏她就在這里遇見他了。 她走出隊伍,徑直來到了林麝的面前。眾目睽睽之下,她不會說什么,只是用略帶寒意的雙目斜睨了那頭的龔家兄弟一眼,像極了護崽的母獸。 那眼神大概意思就是: 你們居然敢?guī)奈壹业墓葬套樱浚?/br> 龔青龔白望天望地,不敢與之對視。 尤其是龔白,他才覺醒沒多久,雖然沒見到阿梔在覺醒臺上大出的風(fēng)頭,可訓(xùn)練營里他是被結(jié)結(jié)實實揍過的。 那么多對練的對手,數(shù)她下手最狠,拳拳到rou,技巧刁鉆。 現(xiàn)在想起來都覺得頭皮發(fā)麻。 龔家兄弟啞了火,林麝就只好獨自面對。 他輕聲安撫道: “沒事的,我們只是追著幾只刺獐獸進來,就算不遇見你們,也要出去了?!?/br> 這一次純屬意外,其實是許烽不肯放棄到手的積分才追上前,林麝幾人完全是為了攔住他。 畢竟也相處過一年,有些隊友情誼。 阿梔抿了抿唇: “……現(xiàn)在的時間,天黑前你是出不去的,跟著我,明天我送你回去。” 她的想法和許汝不謀而合。 在幾乎快擰下不省心親弟弟的耳朵以后,她憤憤下了決定: “現(xiàn)在出去還有兩個小時的路程,快天黑了,你們承擔(dān)不起這個風(fēng)險?!?/br> 她轉(zhuǎn)身和阿梔幾人商量: “……在原地駐扎一晚,明天早上再送他們出去?!?/br> 阿梔自然沒有意見,其他人也同意。 畢竟都是同一個政所的,他們也不想看見無謂的傷亡。 聽到已經(jīng)追逐的這么深入,自覺有錯的許烽蔫頭耷腦的被許汝拎走單獨訓(xùn)話。留在原地的幾人各自分配了一下工作,準備先做好過夜的準備。 林麝一行五人,龔家兄弟,許烽,以及一名男性副隊。 他們沒有準備過夜的行裝,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和東一所的A隊擠擠。 洛亞首先退出,他表示自己不習(xí)慣和陌生人睡在同一個帳篷里,他要單獨休息。 這沒問題,他那點臭脾氣人盡皆知。 白河和許汝可以勻出一個帳篷,阿曼、霍爾擠一個,算上阿梔,還有叁個帳篷。 由于男女?dāng)?shù)目不對等,必定有一對是要男女混住的,平常倒沒什么,只是這單人制的帳篷空間容量小,兩人幾乎要緊貼著才能睡進去,而這里大部分人都不熟悉。 于是回來的許汝瞧了阿梔一眼,有意關(guān)照道: “讓阿梔和白河擠擠,我和小烽一起就行。” 怎么說都是親姐弟,不忌諱這些。 阿梔卻拒絕了這個提議。 她笑了笑: “晚上還要守夜,你們兩個都是向?qū)?,不好配合,還是我們一起吧?!?/br> 她毫不避諱的拽過林麝的手腕,極其自然將他牽到自己的身后。 ——以保護者的姿態(tài)。 林麝呼吸一滯。 他垂眸,任由長而密的睫遮掩自己的情緒,也不必去關(guān)注他人的眼神。 竟難得有些慶幸。 慶幸此刻天色漸暗,長明大陸的黃昏暮意沉沉,加上防護面罩,旁人不會注意到他面色的變化。 他的頸部和雙頰,以及唯一裸露在外的雙手,此刻,guntang殷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