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梁譯川覺得這簡直是太聰明了,自己以前怎么沒想著薅點羊毛,還特地給何言買了雙新拖鞋放在公寓里。 陳嘉銘又說:“屋里隨便坐,貓也可以隨便玩,我去給你們沖咖啡。” 梁譯川笑著回答:“好的,這里好像是貓咖!” “家庭版貓咖?!标惣毋懙穆曇艨鞓返貜膹N房里傳來。 梁譯川和何言一起坐在沙發(fā)上——陳嘉銘這里的沙發(fā)是很老的款式,上面鋪著碎花布,很有年代感卻很溫暖。他們一來,那三輛小貓車便呼嚕呼嚕地開過來了。 陳嘉銘不在,梁譯川這才小聲對何言說:“我沒聽說過你有這樣的學長?!?/br> “我沒對你說過嗎?”何言笑了笑,“我覺得我應(yīng)該對你說過,但你可能刪除我的次數(shù)太多,記不清了吧?!?/br> 梁譯川有點兒尷尬,只好開始專心擼貓。 何言說:“你覺得這里怎么樣?” 梁譯川說:“很舒服。” 何言說:“想知道這里一個月的房租多少嗎?” 梁譯川不上當了,說:“我不想知道,不要說出來傷我的心,南京的租金和上海的租金沒法比的。” “這里其實地理位置很不錯,靠近學校還有很多吃的,還有樹蔭,往北走就是雞鳴寺,過了就是玄武湖?!焙窝詼睾偷卣f,“以前我路過這里,經(jīng)常覺得如果……” 他說著說著,突然停了下來。梁譯川抬頭看他,等了一會兒問:“如果什么?” “如果……”何言似乎在找一個合適的措辭,“如果我……” “如果我的生活也像是學長這么簡單就好了?!彼紒硐肴?,最終這么說。 梁譯川看了看墻上的掛鐘——簡單的白墻上懸掛著一塊圓形的鐘表,13:01分。如果是在上海的工作日,梁譯川估計還在睡覺。如果是一個普通的周末,梁譯川估計也依然在睡覺。 然而今天的此時此刻,已經(jīng)距離他的起床時間過了七個小時,陪著他玩了一上午的何言坐在他的身邊,下巴的胡茬有一點點地冒出頭——這并不影響何言的英俊,反而給他添上一種放蕩不羈的感覺。 “你想繼續(xù)讀書是嗎?”梁譯川裝作一個笨蛋,“然后找一個在工作的對象?” 何言搖搖頭,一雙清亮的眼眸看向他,說:“我可沒這么說?!?/br> “然后……”梁譯川又自顧自地說下去,“你們每天都可以在一起,周末的時候會一起到處玩玩,也許不止是在南京城里,可以去遠一點的周邊。” 何言摸著貓的手暫停下來。 梁譯川說:“你真的很喜歡南京,就像林鵬。” 何言不動聲色地反問:“你不喜歡嗎?” “喜歡?!边^了很久,梁譯川才低聲說。 陳嘉銘在磨咖啡豆,梁譯川站了起來,想去廚房幫忙,但他不會手沖咖啡,最后只能幫陳嘉銘把馬克杯拿出來洗干凈。 “定制的嗎?”梁譯川看著馬克杯上熟悉的貓貓頭印花,笑著問陳嘉銘。 陳嘉銘說:“對呀?!?/br> 養(yǎng)貓人士的話題非常好開啟,一會兒的功夫陳嘉銘已經(jīng)給梁譯川安利了這家定制馬克杯的店鋪。陳嘉銘做手沖咖啡的感覺很專業(yè),工具特別齊全,很快梁譯川就聞到了咖啡的香味。 “要糖嗎?”陳嘉銘問。 梁譯川笑著搖頭:“不要,咖啡我喜歡苦一點?!?/br> “跟我一樣?!标惣毋懻f。 兩人在廚房聊了一會兒,外邊的何言卻沒了聲音。梁譯川探頭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何言頭仰著靠在沙發(fā)上,雙眼緊閉,竟是睡著了。 陳嘉銘也看到了,壓低了聲音:“坐著也能睡著?。俊?/br> 梁譯川說:“估計起太早。” “你們上午玩什么了?”陳嘉銘好奇地問。 “去了動物園。何言非要說,逛動物園才是正經(jīng)事。”梁譯川干脆沒出去,就站在廚房里端著馬克杯和陳嘉銘聊天。 “何言還會去動物園?”陳嘉銘像是聽見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梁譯川說:“我看他玩的挺開心。” 陳嘉銘沒有再說話。 幾分鐘后,梁譯川試探著問:“學長,你跟你對象怎么認識的?嗯……你是怎么知道自己是……是喜歡男生的?” 陳嘉銘也抿了一口咖啡,說道:“很正常地知道啊,你對什么人有感覺,有沖動就是了,身體不會騙人。至于我對象……酒吧喝酒遇到的,之后約出來吃飯,后來就變成了情侶。” 梁譯川還以為會是一個更浪漫點的相遇,比如校園愛情之類的……卻沒想到,陳嘉銘的對象是在酒吧里喝酒遇到的。 陳嘉銘若有所思地問:“你以為是怎么樣的?會對博士有刻板印象是嗎?” “嗯……有一點點?!绷鹤g川很誠懇地說,“但仔細想來好像也沒什么問題?!?/br> 陳嘉銘說:“七情六欲造就每個人,不用神化任何一種處境。所以……何言在追你嗎?” 梁譯川拋出去的話題最終繞回到他自己身上,但否認已經(jīng)變得如此雞肋,梁譯川不太確定地說:“算是?” “決定要原諒他了嗎?”陳嘉銘問。 梁譯川搖搖頭,說道:“原諒談不上吧。” 陳嘉銘想了一會兒,最終只是說:“何言的今年過得很消極,我也不知道他發(fā)生了什么,但是很好猜的……因為他去年特別開心,一到放假就往上海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