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沈時疏不是早就消失了嗎?怎么會在昨晚突然出現(xiàn),那為什么紀(jì)忱會告訴他,沈時疏已經(jīng)消失了,是紀(jì)忱也不知道,還是 你做了些什么嗎?張佑年問他,聲音沒有起伏。 沈桂舟合上嘴垂頭。 他差點忘了這茬,小時候他遭欺負(fù),都是沈時疏出現(xiàn)幫他擺平的,一覺醒來突然發(fā)現(xiàn)身體變成了這幅破爛樣子,沈時疏肯定要氣炸了。 但張佑年只會覺得,他對沈時疏說過什么,所以沈時疏打了他。 張佑年見他沒說話,也閉上了嘴,沉默地幫他上完藥,換上新繃帶,伸手就要掀起他的睡衣,嚇得沈桂舟一把拍開張佑年的手,手機(jī)不在手邊,慌忙下比起了手語,他指了指自己,又向上指了指,接著朝內(nèi)外揮了揮手我自己來。 揮完他才發(fā)覺,張佑年看不懂手語,又懊惱地想在周圍找點能表達(dá)的東西來,手機(jī)也好紙筆也好。 張佑年愣愣地看著他的手,呢喃:你自己來,行,好了敲下床,我在門外。 能不敲嗎。 這突如其來的好讓沈桂舟有些害怕,總覺得張佑年還在醞釀著什么壞水。 他草草處理完,穿好睡衣,猶豫著,還是敲了敲床頭。 門開了,走進(jìn)來一個熟悉的人。 他猜對了,張佑年果然沒那么好心。 曲越笑得一臉溫柔看著他:好久不見,桂舟。 第35章 他背叛了我 曲越回來了,就站在他跟前,朝他遞來他的手機(jī)。 沈桂舟眼眸落在手機(jī)上,又望回曲越臉上,不自在地伸手準(zhǔn)備接過手機(jī)。 猝不及防,曲越用手蓋住沈桂舟的手背,往跟前一拉,眼尾帶笑:三年沒見到你了,過得怎么樣? 沈桂舟手機(jī)都不拿了,要把手抽回來,但曲越看著沒用什么勁,實際攥得緊,他壓根動不了。 喂。張佑年拿著兩杯水走進(jìn)來,用力砸到床頭柜上,盯著曲越抓著沈桂舟的手。 水杯里的水翻了個跟頭,從杯子里甩了出來,落在柜上,滴答到地面,曲越識趣地松開手。 見面禮嘛,在國外待習(xí)慣了,你不讓我親,我就只能握握手嘍,說著,曲越朝陽臺走去,拉過落地窗前的兩只沙發(fā)椅擺好坐正,拍了拍另一只椅子,對著沈桂舟說,來,我們聊聊。 沈桂舟警惕地看著他,半天不做動靜。 曲越看著就不像個正常的心理咨詢師,更像個笑著給人下蠱的。 他見過很多溫柔的人,阿雅、大藤、紀(jì)忱、曲隨他們會笑著同他說話,會皺眉頭擔(dān)心他,會無奈地嘆氣,但無論怎樣,都不會是曲越這樣的,笑得一臉壞水。 他三年前和曲隨說過,他覺得曲越笑的時候只笑了皮,曲隨哈哈大笑。 讓曲越聽見可能要氣死了,他這張臉勾引了多少人,被你說笑得假哈哈哈,不行我得錄下來,你再說一遍。 但沈桂舟說什么也不愿意再說一遍了,萬一曲越下回來真笑著拿把刀架他脖子上,他往哪跑。 同樣,他知道曲越拍旁邊的沙發(fā)椅是什么意思要問他一些事情了。 他不想。 他不想和曲越待在一塊,也不想和張佑年待在一塊,這兩人都讓他不舒服,但現(xiàn)在這兩人都在這里,簡直就是雙重難受。 曲醫(yī)生呢?沈桂舟打字。 曲隨?他晚點來。提起曲隨,張佑年有些惱,一旁的曲越笑出了聲。 曲隨知道你打了他一拳樂死了,說要順便來幫張佑年看看臉,張佑年不讓,他非要來,還說什么,曲越沉下臉,伸出兩只手指假裝夾著煙,擺出一副深沉模樣,學(xué)曲隨說話,我是來看桂舟的,誰看你了,你是順帶的哈哈哈哈。 要我用膠帶封你嘴是吧。張佑年冷聲。 沈桂舟看著曲越無奈攤了攤的手,垂眸出神。 他?他動的手?他打的?不是沈時疏打的嗎? 眼眸重新落在張佑年正腫著的臉頰上,張佑年也恰好回看他,神色凝重。 對視兩秒,張佑年移開視線,開門往外走。 門闔上,曲越翹著二郎腿,撐起下巴笑著看他,拖長音發(fā)出了一聲誒,沈桂舟望向他。 你不知道是你打的啊,不是你打的話,曲越起身,走到他跟前,像聽小孩子講話一樣,彎下腰來,緩慢地、一字一句輕聲道,那是誰呢? 沈桂舟用手攥了攥手機(jī),并不打算打字。 無論曲越同他說什么,他只要不回復(fù)就好了。 閉上嘴就好了。 – 張佑年在門外聽了會里邊細(xì)密的交談聲,聽不清楚,便邁著有些輕浮的腳步下了樓,走到客廳沙發(fā)坐下,隨手拿起桌下的一胡亂翻著。 曲越是昨天回來的,下飛機(jī)就不見人,害他白跑一趟,今天才聯(lián)系他說要來。 他和曲越稍稍提了最近的事,特別是昨天剛發(fā)生的事。 沈時疏出來了,還打了你? 張佑年垂下眼眸,臉色落寞地點了點頭,像耷拉著耳朵的落水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