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像一譜胡亂摻雜的樂章,將一紙樂曲,彈奏出了嘈雜的模樣。 沈桂舟有些緊張。 等了很久,他終于等到張佑年開口,他聽見張佑年說:之前我就說過了,我并不著急換他回來,或者應該說,你不想換,那就不換。 為什么?沈桂舟追問。 為什么沈桂舟,他不愛我,他說,他是為了你才接近我的,你知道嗎? 沈桂舟一愣。 他不知道。 沒等他回答,張佑年似乎從他臉上看到了答案,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語氣落寞,他對我的好皆是虛情假意,我不愿困住他。 接著張佑年話鋒一轉,朝他笑了一下,他說你對我有好感,那我們湊合湊合,也行。 原來是湊合。 怪不得,他能感受到張佑年對他的好,卻感受不到張佑年對他的愛,只有糾結、妥協(xié)和無奈。 因為張佑年舍不得讓不愛他的沈時疏繼續(xù)被他鎖在身邊,又覺得他對他有好感,所以打算湊合著過。 那這段時間對他的好,張佑年到底看的是誰? 是他,亦或是透過他看影子里的沈時疏。 更何況,他的喜歡早在三年前就被耗盡了,哪剩什么好感。 沈桂舟穩(wěn)住心神,抬手打字,那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聞言張佑年抬頭看他,似乎有些意外,挑了挑眉毛,你說。 我想離開這里,我想過我自己的生活。 不出所料,張佑年的眼眸瞬間冷下來了。 沒等沈桂舟反應過來,他整個人都被摁到墻上,張佑年一手墊著他的頭,一手拽著他的手,眸間染上狠戾,沉聲警告他:你想做什么都可以,除了離開這里。 沈桂舟忍下心頭苦澀,對上張佑年的眼睛。 我可以對你好,但你別試探我的底線,別忘了,我們之間還有一張紙。 是那張契約,王婉不知和張建鄴達成了什么協(xié)議,臨到他大四畢業(yè),突然告訴他,要把他送到張家去,還說什么這是和張總簽好的條例。 作為一個受過九年義務教育,還讀過高中大學的新時代新青年,沈桂舟壓根不信。 王婉只說了兩句話:你以為張總幫你支付的學費,是免費的嗎? 還有一句。 我這么辛苦把你拉扯大,你也總得回報我了吧。 回報就是拿他換錢,甚至在他被送到張家后,還一直猶如吸血鬼似的粘著他不放,不斷從他手里拿錢。 盡管他很小就知道王婉不喜歡他,不待見他,但真到如此,沈桂舟還是覺得心口堵堵的,將要窒息一樣。 那張紙我還留著,需要我拿給你看嗎?張佑年一句話,沈桂舟頓時回了神。 他輕輕搖了搖頭,扯起一個難看的笑容,掙脫開張佑年鉗制他的手打字:我記得,抱歉。 記得還提。 沈桂舟笑不出來了,嘴角滑溜了下去,挪開視線。 肩上猛地一沉,沈桂舟一抖,張佑年靠上了他的肩,睡醒后還沒梳理的發(fā)絲翹著,劃過他的脖頸,有些刺撓。 沈桂舟,張佑年的聲音有些沙啞,只要你做好你該做的事情,我會對你好點的,先讓我理一理思緒 沈桂舟半闔著眼靠在墻上,手沒勁地垂直耷拉。 等張佑年理一理,他要等到什么時候,又會等來什么結果。 在紀忱來找他前,他可能會覺得張佑年這份提議十分誘人,他不愁吃穿,也不用擔心張佑年碰他,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張佑年不愿放他走,但就這么湊合著過也還行。 畢竟好對他來說常是可遇不可求的東西,年少時他便渴望周圍的人能對他更好些,長大后,每一份好都會讓他趨之若鶩,伴隨著不配得感,焦灼地拉扯著他。 像飛蛾撲火,明知guntang,卻仍要上手觸碰。 但現(xiàn)在他只想著,等到下午就好了,等到紀忱來,等到張佑年走,這場長達三年的鬧劇就徹底結束。 無論張佑年同不同意他走,都阻止不了他離開。 – 似乎是因為早上鬧了不愉快,張佑年今天沒問他想去哪里,吃過早飯后就徑直拿上保溫飯盒出了門。 下午曲隨來了,幫他看腳腕和膝蓋。 腳腕恢復得差不多了,曲隨說了幾點注意事項后,就幫他給膝蓋針灸。 最近有多走動走動嗎? 有。 張佑年帶你出去? 是的。 嗯,膝蓋好很多了,下雨還會酸疼嗎? 會一點。 今天外面沒下雨,天氣不錯,可以出去走走。 沈桂舟聞言,有些詫異抬頭。 曲隨不知道紀忱下午要來嗎? 他指了指曲隨的手機,曲隨遞來。 紀忱下午要來。 是嗎,曲隨了然點頭,那我可不能在這里待太久了。 我沒有要趕你走。 我知道,曲隨狡黠地朝他一眨眼睛,這是為了不壞你們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