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什么時候開始的?如果紀忱一開始接近他就帶著目的,那三年前為什么要那么拼命救他出來? 又或者,從三年前開始,他便一直被蒙在鼓里。 眼淚流個不停。 他沒有時間去思考了。 想了也沒用。 到最后,紀忱給他的溫暖也是假的。 都是假的。 根本就沒有人愛他。 撲通一聲,他跌進了張佑年懷里。 – 啊,睡著了。紀忱說道。 張佑年低頭看沈桂舟,把沈桂舟橫抱起靠在肩上,繼續(xù)拿起手帕,仔仔細細地把沈桂舟額間的血痕一點一點清理干凈。 答應(yīng)你的,會和你們公司合作。張佑年放下手帕,皺著眉掀起沈桂舟的劉海查看傷口。 不用了,把沈桂舟給我就好。 張佑年聞言一頓,犀利的眼眸掃過紀忱的臉,什么意思。 你要的是沈時疏沒錯吧,可他并不是沈時疏,紀忱沒有笑,似乎很認真,他現(xiàn)在只是一具空殼,在新的人格出現(xiàn)前,他都不會再醒過來了。 空氣一瞬安靜,張佑年臉上自持的冷靜終于出現(xiàn)了一絲裂痕。 他啞聲道:你明明答應(yīng)我,把他換回來的。 可不能胡編亂造啊,小張總,紀忱淡漠的臉上出現(xiàn)了一絲笑容,我答應(yīng)的是把沈桂舟趕走,并沒有保證沈時疏能回來。 說到底,你給桂舟找過心理醫(yī)生,應(yīng)該知道沈時疏回不來了才對。紀忱說。 你騙我。 這是你咎由自取,紀忱收了笑,朝他伸手,把他給我。 張佑年不給,把沈桂舟往懷里攬了攬,你休想,給你了你又能如何,對著沈桂舟下狠手,他醒來也不會再相信你。 誰說我要他了,沈桂舟對我一直都沒意思,從大學(xué)那會兒起,他滿心眼就只有你,我暗示得那么明顯了,他還是不懂我的意思。 我要一個對我沒意思的沈桂舟又有什么用,紀忱說,我要一個只屬于我的,只喜歡我的沈桂舟。 不惜對他下狠手么。 我只是順了這個沈桂舟的愿,你不知道吧,他早就不想活了,都是你逼的張佑年,說著,紀忱突然笑了起來,滿是幸災(zāi)樂禍,我等著一天等得太久了,從高中,一直等到現(xiàn)在。 什么?張佑年呢喃。 張建鄴資助了桂舟,可是原本接受資助的該是我。若非你多提一嘴,我也不會丟了資助,就因為我們住在城市,住在湛州,不能給張建鄴的評選帶來價值紀忱越說越激動。 我都快簽合同了,也了解張建鄴什么作風(fēng),比起求那個男的,我寧可接受張建鄴的資助,可是你多提了一嘴,我mama都簽了手術(shù)協(xié)議,只能終止,我去求那個男的,他不同意。 你媽被撞進醫(yī)院,沈時疏和沈桂舟你一個也抓不住,都是你活該,你他媽活該! 張佑年臉色慘白。 你三年前明明和我提議 提過幫你把沈時疏找回來是吧。紀忱笑。 三年前,張佑年曾和紀忱合作過,中間卻沒談妥,紀忱反水,帶著沈桂舟跑了。 那也是找法子報復(fù)你呢,看到你這三年吃不下飯睡不好覺,我舒服多了。 但還不夠,紀忱說,張佑年,你是不是一直以為,是沈桂舟自己爬上你爸的床。 不是嗎。張佑年聲音顫得不行,紀忱這句話一出來,他大概也知道事情并非他所想,但他不愿相信。 因為這有悖他的大腦,有悖他的應(yīng)該,這不應(yīng)該,如果不是沈桂舟自己爬上的床,那就說明,他一直以來做的事情,都是不應(yīng)該的,他不允許這個詞出現(xiàn)在他身上。 資助沈桂舟的本來是另一位老總,張建鄴資助的是一位女生,是我找到了那位女生,告訴了他張建鄴的事,本意只是想讓她害怕放棄,把名額還給我,但是,很巧,我在那之前見到了沈桂舟,你一直在找他,我又記得他。 哈哈哈張佑年!要怪就怪你自己,沈桂舟所有的遭遇,都是你帶給他的。 救我的是沈時疏,不是他。張佑年嘴硬。 從一群人中救下他的明明是沈時疏,怎么可能是沈桂舟,沈桂舟那么懦弱 沈時疏是沈桂舟的副人格,他只幫沈桂舟,也只會幫沈桂舟,我從沒見他幫過別人。 你被圍毆那一天,是沈桂舟救的你,你猜我為什么知道,因為在那之前,我剛欺負完他。紀忱一笑,笑得十分溫文爾雅,仿佛在講一個與他毫不相干的故事。 – 沈桂舟揉著吃痛的肚子,扶著墻邁步往畫廊走。 那群人精得很,專挑看不見的地方打,打完還要警告他,不許亂說,不許傳出去,要不然,他就會死得很慘。 雖然被打很痛,但沈桂舟還不想死,所以他從來沒往家里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