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坐著。沈桂舟比劃。 好。張佑年迅速坐下來,同他對視一眼便移開了視線。 再度想起那天被張佑年鎖在外面的場景,沈桂舟還是覺得像有什么東西哽在喉間不上不下。 他深吸一口氣,比劃:你知道了,為什么不戳穿。 我說過,你讓我做什么我都會做,之前總是違約,現(xiàn)在不會了。 之前好像也沒怎么違約。沈桂舟在心里嘀咕。倒不如說是過于遵守了。 我也說過,只要你離開我,過得好,我怎樣都行。你希望我消失,我也會照做。 若他聽到這句話,是在看到日記本前,沈桂舟只會覺得諷刺,但他現(xiàn)在只覺得有些喘不上氣。 他還是沒法徹底放下,但也沒法再怪他了。 怪罪不怪人,這一切都是紀忱和張建鄴搞出來的事,張佑年有錯,但不至于讓他消失。 沈桂舟緩緩抬手,骨骼分明的手指停在空中,姿勢奇特,卻久久比劃不出半句話來。 張佑年眼眸順著落在他的指尖,看了許久,伸手搭上,一點一點攀上,順勢將他的手緊緊握進手心。 話還沒出來,張佑年的眼淚便猶如開閘的水龍頭不住下滴,啪嗒啪嗒,打在被罩上,揪得沈桂舟的心也有點疼。 對不起張佑年垂著頭,隱隱露出咬著的嘴唇,聲音顫得不行,早知道會這樣傷害到你,我不該、不該找你的,這樣我們就不會認識,張建鄴也不會盯上你,紀忱就沒有那個能耐了。 呼吸似乎越發(fā)不暢起來了,沈桂舟眼眶濕潤,想掙脫開張佑年禁錮住他的手,卻瞬間被張佑年攥得更緊,像是怕他溜走一樣。 桂舟,我們還是不要再 幾個字艱難地從張佑年口中擠出,明明是推遠他的話,握著他的手卻越來越緊,帶著一絲顫抖。 沈桂舟一使勁,將手從張佑年手心掙脫,趁張佑年滿臉慘白抬頭的時候,拽住張佑年的領子一把拉過,摁進了懷里。 張佑年明顯遲滯了,身體僵硬許久,想說什么都沒說出口,但沈桂舟的肩膀很快便被眼淚打濕。 下一秒,遲來的溫度貼上他的肌膚,張佑年眼淚奔涌得更兇,徹底將臉埋到他的肩上,手環(huán)上他的背。 這是一個有點疼的擁抱,特別用勁的那個人還在滴眼淚、在抖,看起來痛苦萬分。 但只有他們知道,這是兩個不善言辭的人表達洶涌情感的方式。 這才是沈桂舟想感受到的疼。 – 機場播報著航班信息,兩個人站在嘈雜的大廳,一時無言。 沈桂舟攥了攥行李箱,想抬手比劃我該走了,另一只手卻一直遭張佑年緊緊握著。 曲越臉上嫌棄的神情都快溢出來了,無語卻還是笑著道:你們還要牽到什么時候,再牽一會兒飛機都要飛了。 張佑年還是沒松開,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有些無奈:雅姐也真是的,哭成那樣,把我給你買的新衣服都弄臟了。 雅姐也是你能叫的,被她聽到你又得挨一手刀。曲隨插著口袋走過來,睨了曲越一眼問他:你怎么也跟過來了? 抓人,曲越笑,有些咬牙切齒對著沈桂舟說,還得多虧你多余說那些話。 對余確說的那些話吧。 沈桂舟笑臉盈盈比口型:活該。 張佑年還是不舍得放手,曲隨把手伸到兩人中間,有些無奈:唉行了行了,還看呢,這眼睛都快黏到桂舟身上了,再不進去真得改簽了,桂舟說的是看你表現(xiàn),又不是答應在一起,不知道還以為是什么即將分別的小情侶,膩膩歪歪的。 張佑年神情登時變得失落,輕輕松開他的手,半晌終于從喉間擠出一句話:一路順風,要 想我卻卡著出不來了。 因為在那個擁抱后,沈桂舟告訴他,他要考國外研究生。 至于他們,先維持朋友關系。 他好像沒有希望桂舟想他的權利。 【作者有話說】 沈桂舟一只手拉行李箱,一只手被張佑年握著,比劃不了,沒法說再見,晚點再說吧。 曲越:(拉開行李箱)現(xiàn)在可以了。 沈桂舟: 第100章 想見你 麻藥藥效過了,沈桂舟緩緩睜眼,眼前一片模糊,像蒙了層霧。 醒了?有個人影在說話,焦急滿溢而出。 人影伸出手,輕輕掠過他的發(fā)絲揉了揉,蒙著的那片霧消散,沈桂舟看清了張佑年的臉。 你怎么來了?沈桂舟比劃。 來陪你做手術,張佑年道,感覺怎么樣,喉嚨會不舒服嗎? 沈桂舟搖頭,無意識地勾著張佑年搭在床邊的另一只手。 出國留學后,沈桂舟一邊讀書一邊接受喉嚨治療,他本來并沒有治療的打算,長久以來說不了話,他已經(jīng)習慣了,若是治到最后好不了,更是一種煎熬。 但張佑年執(zhí)意,不管能不能治好,都要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