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之前我問過他,愛不愛和男人做,喜歡在上面還是下面,他說他比較喜歡在下面,他更喜歡被動。 問他問題的時候在我家陽臺,我眼睜睜看著風將我吐出去的煙霧吹到他臉頰邊,他撩起耳畔的長發(fā),像個墜落我心間的愛神。 趙初定穿好衣服出來,襯衫的袖子被他挽起來:“我這樣……會不會有點奇怪?” “為什么會覺得奇怪?”我的眼神在看見他的那一刻起,就突然亮起來。 大多數(shù)的感情,最初生發(fā)的緣由無非是見色起意,而趙初定很有讓人見色起意的資本。 “好像我穿了你的衣服,就是你的人了一樣,你這件衣服上面噴了你的香水?!壁w初定好笑地說。 他走過來,在我身邊坐下。我抽了口煙,覺得自己好像有了癮癥,心癢癢的。天氣很冷,房間里有暖氣,他穿著我的襯衫,我很中意他。 直到臉頰上被親了一下,我錯愕地側(cè)過頭看他,趙初定笑說:“你好像很想讓我這么做的樣子,現(xiàn)在我不介意和你親近?!?/br> 我猛地壓著他,將他推到沙發(fā)上。荷爾蒙好像能夠隔絕所有雜音,我只能望見趙初定含笑的眼睛。 “你剛才撩我,是想要做我老婆嗎?”我挑逗性地問他。其實我沒有想過得到什么回答,問題也挺孟浪的。 “你想要我做你老婆嗎?”趙初定問我。 他的膝蓋微微翹起來,緩慢地在我的大腿旁邊碰了碰,像是小貓的爪子撓了你一下。 我緩慢地起身,將手里掐著的煙蒂在煙灰缸里摁滅,我嚴肅地對趙初定說:“別跟我開這種玩笑,你不會是真喜歡我吧?” 我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家世上,我似乎確實還算不錯,投了個好胎。 不過我兜里沒幾個錢,像趙初定這樣的男人,看上去就不好養(yǎng),說不定養(yǎng)著養(yǎng)著,他就跟別人跑了。 他要真喜歡我,能夠喜歡我什么?我兜里的兩個鋼镚?這套不能變現(xiàn)的房子?還是我請他吃的十八塊錢一碗的牛rou面?還是我那家“電信詐騙公司”? 總不能真喜歡我這個人吧? 照我爸的話說,只有眼瞎的人才能單純看上我這個人。 我看著趙初定的眼睛,他的眼睛很漂亮,很可愛,像鹿眼,很可愛,一點都不瞎的樣子。 “喜歡啊?!壁w初定說。 他的眼神誠懇真摯,我看他一眼,在他的嘴唇上咬了一口:“你要記得你今天說的話?!?/br> 我和趙初定之間,從來不單單是霍歸寧的事兒在作祟。 回家后,阮凌給我打電話。我不清楚阮凌從哪里拿到我的電話的,我站在陽臺一邊抽煙,一邊接電話,風像刮rou刀,將我的沖動全部都刮走,只剩下一些沒有用的理智。我現(xiàn)在應該沖到趙初定面前,攔住他,不讓他走。 然而我只是眼睜睜地看著趙初定收拾行李,離開家。 阮凌早在半個月前就已經(jīng)辭去健身教練的工作,專職攝影,他似乎很為我和趙初定的關(guān)系擔心。 “傅玉,我和趙初定真的沒什么,他想要進模特圈,我給他牽線搭橋,僅此而已,你別誤會?!比盍枵f。 “和你沒有關(guān)系,是我跟他之間早就出了問題?!蔽艺f。 “你要不要出來喝一杯,我總覺得,要是放你一個人在家,會出事兒。”阮凌說。 我并不認為自己會出什么事兒,我很冷靜,理智回歸,沒有一點沖動。 但我不喜歡屋子里的冷清,所以還是選擇答應阮凌。 有趙初定在的家不是冷清的,哪怕深夜回到家,客廳的沙發(fā)旁也有一盞小燈亮著,趙初定會坐在沙發(fā)上看電影,會和我抱怨,說投影儀不好用,問我能不能換一個。 我總是因為工作而忘記這些瑣事,趙初定會一遍一遍提起來,在周六日拉著我出門選購投影儀。 我喜歡抱著他,在沙發(fā)上吻他。趙初定從來不抱怨自己累了,盡管他自己其實也剛回家沒多久,剛洗完澡,頭發(fā)都還是濕的。 “陪我洗澡好不好?”我時常邀請他共浴。 趙初定總會答應,盡管他剛洗完澡。 愛情從來不是一個人將就另外一個人,而在我和趙初定以前一起生活時,總是趙初定在將就我。 我到酒吧后,阮凌招手讓我過去:“這邊?!?/br> 我坐到他旁邊隔了一個位置的座位上,點了馬丁尼。 “趙初定真的走了?。俊比盍鑶?。 “我倒希望是假的。”我真懷疑阮凌是在諷刺我。 阮凌摸了摸鼻子:“我和趙初定算是很早就認識了,以前我和他一個大學,我是體育生,我認識他,他不認識我。趙初定這個人,很少做特別沖動的決定,他要是決定和你分開,一定是深思熟慮想過的?!?/br> 深思熟慮? 趙初定決定和我同居,只用了不到一周的時間,他決定和我分手,更是完全沒有征兆。如果這些決定都是深思熟慮想過的,那才可怕。 “趙初定以前的圈子挺復雜的,他身邊有錢的男人不少,不過從來沒見他跟誰公開。你是第一個?!比盍枵f。 “你說這么多,是為了什么?我是他官宣的第一任男友,我還該感到慶幸?誰不是第一個,他還是我初戀,我喜歡他這么多年,我的感情難道就很廉價?就他趙初定的感情金貴?”我一口將馬丁尼悶到喉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