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節(jié)
曉月:“楊曉薇同學(xué),要知道過分的謙虛就是驕傲哦。” 楊曉薇噗嗤一聲樂了,卻痛快的道:“好,我不驕傲?!眱扇耸浅踔型瑢W(xué),對于彼此的情況再清楚不過,所以這句話頗有一語雙關(guān)的味道,兩人相視一眼笑了。 曉月的目光落在前面跟楊睿幾個又笑又鬧的周浩宇身上,忍不住吐槽:“這家伙今兒是徹底放開了,這要是被狗仔拍了,明天肯定上報紙,臨海市青年企業(yè)家周浩宇,大年夜在河邊兒跟一群少年放煙花?!?/br> 楊曉薇側(cè)頭看了她一會兒道:“蘇曉月我一直不明白為什么你說話總是老氣橫秋的?!?/br> 曉月愣了一下:“老嗎?” 楊曉薇點頭:“老,有時候聽你說話都感覺像我爸媽,根本不像青春少女?!?/br> 青春少女,曉月在嘴里咀嚼了一下這四個字兒,好像已經(jīng)距離自己很遠(yuǎn)很遠(yuǎn)了。 忽又聽旁邊的楊曉薇道:“不過你這樣也挺好,少年老成,沉穩(wěn)持重,一看就靠得住?!?/br> 曉月忍不住翻了白眼:“聽起來可不像夸我的?!?/br> 楊曉薇:“蘇曉月你還差人夸你啊,從七中到一中,從老師到同學(xué),甚至家長,夸你的還少了,我跟你說,你這樣下去可有點兒招恨啊。” 曉月好笑的看向她:“招你恨了啊?!?/br> 楊曉薇看了她好一會兒笑了:“說實話,以前真挺恨你的,我也不知道那種恨從哪兒冒出來的,就是怎么看你都不順眼,后來我自己想通了,那不是恨,是嫉妒,嫉妒你樣樣比我強(qiáng),比我優(yōu)秀,所有人都追著你,喜歡你?!闭f著嘆了口氣道:“其實,在那次模擬考之前我根本沒注意過你,說起來咱們同班了三年,可那時候你好像班里的隱形人,有時候你請病假沒來,都沒人提,但模擬考之后就不一樣了,到如今你蘇曉月都是咱們七中老師們嘴里的榜樣,聽說每次大會,校長都會提你,用你來激勵學(xué)弟學(xué)妹們奮發(fā)圖強(qiáng),所以你想想,自己得多招恨吧?!?/br> 曉月?lián)u頭失笑:“這好像不是我能控制的?!?/br> 楊曉薇點頭:“是啊,有一種人天生讓人嫉妒,招人恨的,但周浩宇說不招人嫉是庸才,你,而你卻是天才中的天才,所以招恨很正常?!?/br> 曉月愕然,繼而笑了起來指著楊曉薇:“楊曉薇,作為同學(xué)我不得不給你句忠告?” 楊曉薇疑惑:“什么忠告?” 曉月:“少聽周浩宇胡說八道?!?/br> 楊曉薇正要說什么,周浩宇卻竄了過來,說要給楊曉薇放個最大的花看,拉著楊曉薇跑了,很快隨著煙花盛放就聽見楊曉薇的歡呼聲,那么高興,那么快活,令人忍不住感嘆年輕真好, 正感嘆呢便聽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想什么呢,我過來都不知道?!?/br> 曉月下意識開口:“想年輕真好。” 葉陌笑了:“又胡思亂想了,喝牛奶?!闭f著把一瓶熱乎乎的牛奶塞在曉月手里,看著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喝,忽然道:“曉月,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曉月愣了一下:“第一次見面,市一院那次?” 葉陌點頭:“是市一院,那時候我其實有點兒討厭你的,覺得你有點兒不禮貌?!?/br> 曉月有些汗顏,當(dāng)時自己剛醒過來,還鬧不清是怎么回事,然后眼前忽然冒出個極品小帥哥,自己不僅直勾勾盯著人家看,還跟人家說話套近乎,不禮貌已經(jīng)是葉陌的涵養(yǎng)了,被當(dāng)成女流氓都不新鮮。 想到此,咳嗽了一聲:“那個,向美乃人之天性,你這樣的帥哥就在眼前,不看才不正常吧。” 葉陌輕笑出聲,微微俯身低頭輕聲道:“雖然是狡辯,但我喜歡,不過,以后只準(zhǔn)看我一個?!?/br> 這也太霸道了,曉月剛要開口反駁,卻被堵住了嘴,她又開始暈了,果然男人不管多聰明睿智,都是幼稚的,幼稚還霸道,不過她喜歡。 至于兩人第一次見面,曉月也忍不住想,如果當(dāng)時自己沒穿過來,還會不會碰上葉陌,即便碰上了,以當(dāng)時蘇曉月的靦腆性格絕不可能主動搭訕,由此可見,臉皮的厚有多重要,都可能關(guān)乎一輩子的幸福。 第294章 番外二,你好蘇曉月 今晚上的許家很熱鬧,許家是臨海市的名門望族,雖如今大不如前,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終究底子還在,就算老人都沒了,過年的時候也會聚到一塊兒,而從許知遠(yuǎn)毅然決然的辭職下海開了自己的裝飾公司,并在七星湖買下了這棟別墅,許家每年例行的團(tuán)圓飯便挪到了許知遠(yuǎn)這兒,地方大,風(fēng)景好,房間也多,在外地工作的幾位堂兄,都是拖家?guī)Э诨貋磉^年的,以前還得找酒店,現(xiàn)在直接就住家里,非常方便。 肖陽回來的時候,還是燈火通明的,一樓大廳擺了好幾張麻將桌,從外面都能聽見搓牌的嘩啦聲,肖陽也是這次回國才發(fā)現(xiàn)舅舅不僅買了別墅,還是把別墅收拾的這么多姿多彩,真不像舅舅的風(fēng)格,肖陽還問過舅媽,舅媽笑道:“你舅舅本來就是個喜歡熱鬧的,以前你姥姥姥爺活著,顧忌老人所以收著,現(xiàn)在是放開了,用你舅舅的話說,過日子就得熱鬧,冷冷清清的有什么意思,你舅舅最羨慕曉月家,說那丫頭家里才熱鬧,天天都跟過年似的?!?/br> 是啊,今天尤其熱鬧,只不過那熱鬧跟自己毫無關(guān)系罷了,而自己最好別進(jìn)去,他這一身落寞的進(jìn)去了不是給大家添堵嗎。 想到此,轉(zhuǎn)身走了,只不過走了一會兒,卻不知道該去哪兒,因為觸目所及都很陌生,他當(dāng)然知道這里是西郊,之前曉月舅舅開的汽車修理廠分廠就在這兒,開張的時候自己還來吃過燒烤,他還記得那時候這邊還都是荒地跟幾個大水泡子,誰能想到短短幾年,這里竟然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水泡子變成了七星湖,荒地上起了一個個高級別墅區(qū),而且還在不停的開發(fā)。 肖陽找了個棧道過去,一直走到湖邊是一個小型的平臺,大概是平時公別墅區(qū)業(yè)主們,閑暇時遛彎觀景的。 肖陽知道西郊這邊的高檔別墅區(qū)大多都是浩月明誠負(fù)責(zé)開發(fā)的,浩月明誠的那位張叔,自己還見過,好像之前是曉月那個音像店的店長,后來不知怎么就去開房產(chǎn)公司了,還開的這么成功。 而且舅舅的裝飾公司跟曉月舅舅的建材公司也都是掛靠在浩月明誠旗下的,也就是說,都是靠著浩月明誠才有現(xiàn)在的成功,從以前肖陽就覺得好像圍繞在蘇曉月身邊的人,運氣都非常好,除了自己。 他爸媽離婚了,爸爸娶了他的秘書,他媽嫁了個香港老頭兒,現(xiàn)在去了香港生活,對于這些,肖陽很平靜的接受了,畢竟與其天天吵鬧彼此怨恨,還不如分開,而自己從一開始就是多余的。 想到此,嘆了口氣,卻忽然聽見一個聲音道:“大過年的,嘆氣可不吉利?!毙り栆汇?,抬起頭,才發(fā)現(xiàn)這個小平臺上除了自己,竟然還有一個人,他就站在前面的松樹旁,又穿著一身黑,不是他主動開口,自己真看不出哪里還站了個人。 肖陽往前走了兩步,就著湖邊的燈光才看清,那是個看上去四十上下的中年男人,穿著很中式,頭上戴著一個翻毛的帽子,手里好像拿著一串珠子,也不知是什么材質(zhì),在燈光下翻著幽幽的綠,打扮看上去有些不倫不類,加上這里的氣氛,有種說不出的詭異,但肖陽并不怕,他可是學(xué)計算機(jī)的,根本不信世上有什么神鬼兒,更何況這個別墅區(qū)門禁極嚴(yán),除了業(yè)主訪客進(jìn)來都是需要登記的,今兒又是大年夜,誰會在這時候串門啊,所以這人十有八九是這里的業(yè)主,或許人家就是吃過年夜飯,出來遛彎來了。 正想著,中年男人又開口了:“你是許知遠(yuǎn)的外甥?!彪m是問句,但語氣相當(dāng)肯定。 肖陽愣住了:“你認(rèn)識我舅舅?!?/br> 中年男人點頭:“吃過幾次飯,對了,這么說你也應(yīng)該認(rèn)識蘇曉月吧,好像聽你舅舅說過,你們是同學(xué)。” 肖陽這下精神了:“您也認(rèn)識曉月嗎?” 中年男人笑了:“不止認(rèn)識,我跟這小丫頭啊是忘年交?!?/br> 肖陽倒是不覺得奇怪,自從自己認(rèn)識曉月那天,就覺得她特別神奇,好像總會認(rèn)識一些特別厲害的人,像是浩月明誠的張叔,華師大的杜教授,還有齊老,總之都是挺厲害的大人物,所以多這么一個忘年交也不新鮮。 因為曉月,肖陽覺得這人很親切,加之自己心情很糟,正好想找個人說說,于是話匣子打開說了起來。 男人是個很好的聽眾,很認(rèn)真的聽著他說,全程沒有一絲不耐,一直到肖陽說完了,才開口道:“聽起來你真是很喜歡那個小丫頭?!?/br> 肖陽:“可她并不喜歡我。”想到今天在河沿路看到那一幕,他們看起來那么好,那么般配,眼里除了彼此根本沒有別人,忍不住神色黯然:“她有喜歡的人?!?/br> 中年男人:“那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喜歡那小丫頭什么,是因為她比別人聰明嗎?” 肖陽被問住了,是啊,自己喜歡蘇曉月什么,仔細(xì)想想,自己跟她雖然都在七中上學(xué),但前面三年,自己甚至連她的名字都沒聽過,后來是怎么認(rèn)識的呢,是了,那次她摔暈了,自己正好路過,把她送去了醫(yī)院,但那時候,自己都沒記住她長得什么樣兒,就更談不上喜歡了,后來公交車上遇見,再后來模擬考后她調(diào)到了九班,兩人坐了同桌,接觸越來越多,不由自主就喜歡了,是因為她比別人聰明嗎? 想了想肖陽很誠實的道:“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可就是喜歡了,就算知道她有喜歡的人了,依舊放不下,有時候我甚至想,如果能回到以前就好了。” “如果你遇上她的時候,她并不像現(xiàn)在這么聰明優(yōu)秀,你還會喜歡她嗎?”中年男人好像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 雖然這個假設(shè)很扯,但肖陽仍舊仔細(xì)想了想,肯定的點頭:“只要她是蘇曉月就好。” 中年男人目光閃了閃,抬手把那串搓了許久的手串遞了過來:“這個手串,是上次那小丫頭去我店里玩的時候串的,都是些廢料,不值什么錢,送給你當(dāng)個念想吧。” 一聽是曉月串的,肖陽想都沒想就接了過來,就著燈亮兒,仔細(xì)看那個手串,不知是什么材質(zhì),綠油油的,每顆珠子里好像都有一個迷宮,看著看著,猛然一陣天旋地轉(zhuǎn),肖陽下意識閉上眼,等那陣眩暈過去,重新睜開卻看見眼前一張放大的無比熟悉的臉,臉的主人,一臉驚喜:“你醒了,太好了,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把你送醫(yī)院去?!?/br> 見他一臉呆愣,小手在他眼前揮了揮,嘴里喃喃的道:“不會摔傻了吧。” 肖陽猛然清醒過來,一伸手抓住那只小手:“蘇曉月,你真是蘇曉月。” 蘇曉月被他的反應(yīng)嚇住了,都沒敢抽回手,半天才道:“肖,肖陽同學(xué)你,你怎么知道我叫蘇曉月?!睍栽驴刹恍?,七中九班大名鼎鼎的肖學(xué)霸會認(rèn)識自己這樣一個平凡到毫無存在感的學(xué)渣,即便她覺得自己成績算中溜兒,但對于肖陽來說,她這種成績的就是學(xué)渣,如果不是他不小心摔了一跤,暈過去,正好讓路過的自己碰上,估摸等自己畢業(yè)了也不會有機(jī)會跟肖學(xué)霸說一句話,所以,他為什么知道自己叫什么。 肖陽卻笑了,笑的格外燦爛,比曉月頭上的陽光更晃眼,晃的曉月都忘了該說什么,就記得他說:“你好,蘇曉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