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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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平安裝作十分淡定的樣子,對司徒汜道:“此戰(zhàn),你若是贏了,也不會有人稱贊,甚至不會被記得,只是很普通,很普通的一戰(zhàn)。” 穆平安的語氣帶著一絲事不關(guān)己的薄涼:“只是凡蛻第五境,贏了一個沒有修為的人而已。” 司徒汜苦笑,問題是,他贏得了嗎。 穆平安道:“而若是我贏了,你今后打算怎么在如此看重修為的飛鶴門立足呢?” “連執(zhí)事都會因?yàn)椤疅o能’,遭到其他執(zhí)事的排擠和冷待,你覺得你會比執(zhí)事的待遇好么?” 司徒汜趁勢進(jìn)攻,心下難以置信,穆平安居然留有余力來跟他絮叨這些。 難不成這一戰(zhàn)他已經(jīng)手下留情了嗎! 所以——這是在對他下最后通牒? 司徒汜痛徹心扉。 滄瑯縣司徒家舉全家之力,助他來的飛鶴門,結(jié)果他一來就成了飛鶴門的笑話。 他引以為傲的陣法,被穆平安的瞬間破陣。 他原本還想借著陣法師之名給自己找回臉面,結(jié)果是徒勞。 “你想怎么樣?”司徒汜嗓音喑啞。 那把鐮刀能斬斷玄器長鞭,還能夠劃破魂威,無論有形無形,都無所不破。 他屢次想從穆平安手上搶過來,卻被對方手中那把原先屬于他的匕首格擋。 ——對方明確了他想搶鐮刀的意圖,對抗他更加輕松寫意。 這種戰(zhàn)法和司徒汜以前經(jīng)歷的戰(zhàn)斗全都不一樣。 他的破綻全被對方洞悉,對方輕描淡寫的動作卻完美無缺——就算有破綻也都在他觸不到的地方。 但是沒修為的人對上凡蛻第五境的自己,哪里存在什么真正的輕松寫意。 只有預(yù)判了預(yù)判的預(yù)判。 比如那枚長鞭碎片,能在充斥著兩人間的靈力攻擊中,一擊正中他的鼻梁。 說明所有的攻擊招數(shù)、攻擊軌跡都被對方堪破了! 他的自信,便是從那一刻開始逐漸瓦解的。 被戰(zhàn)敗了不可怕。 道心被碎才可怕。 “平局吧?!蹦缕桨灿X得再拖下去對自己不利,他能戰(zhàn)成這般已經(jīng)超出了他自己的預(yù)料,“我不想贏你,也不想敗給你?!?/br> “呵……我用不著你的施舍。”司徒汜自嘲道,誰都能看出來,是他要敗了。 是他預(yù)判失敗,他懷著僥幸心理,以為能對抗凡蛻第六境的鎖魂陣,足以困住穆平安,布陣耗費(fèi)了太多靈力,以至于體力不支。 以穆平安鬼神莫測的攻擊軌跡和攻擊能力,于他的數(shù)個破綻處挑出其一來,用那該死的鐮刀劃破靈力攻擊,割開他的咽喉,不說輕而易舉,至少是可以做到的。 而他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近穆平安的身。 穆平安一臉莫名,只覺這人好容易認(rèn)輸啊。 “你是靈修,時間長了,你吸收此地靈氣,就能恢復(fù)所需?!?/br> 莫名的,這番話安慰到了司徒汜心里,他苦笑道:“但我的靈器恢復(fù)不了了?!逼扑榈牡佬囊彩恰?/br> 穆平安道:“你不動用靈力,我不動用鐮刀刀刃,咱們簡單且隨便地打一場,最后平局,如何?” 司徒汜眸光微微亮了些許,又迅速黯淡下去,他近乎崩潰地啞聲道:“意義何在?” “意義在于,我不喜歡被牽著走?!蹦缕桨埠幜藗€理由,道,“說我沒有修為,非要我當(dāng)眾戰(zhàn)一場,證明自己配得上飛鶴門內(nèi)門弟子的位置,我不喜歡?!?/br> “我之所以加入飛鶴門,是我想加入飛鶴門,不論是蓄謀已久還是臨時起意,都是我自愿的。不是他們認(rèn)為我可以加,所以我才能加?!?/br> 他憑本事進(jìn)的飛鶴門,好好的內(nèi)門弟子,若別人叫他出去當(dāng)雜役,他就乖乖去當(dāng),那他多沒面子。 司徒汜被繞得有點(diǎn)糊涂,但他大概理解了這人的意思,胸腔中不自覺燃起一團(tuán)烈火。 如果可以,誰愿意被牽著鼻子走,他也不想成為所有人眼中的倒數(shù)第二名。 如果飛鶴門想遣走一位沒修為的弟子,他不想成為那根掃帚,掃人出門。 司徒汜道:“如你所說,時間長了,我的體力便會恢復(fù),你就不擔(dān)心我中途變卦,對你下狠手嗎?” 穆平安笑了:“贏我一個沒修為的,對你有什么助力,證明了自己是一把好使的刀?” 不,證明自己是一把好用的掃帚。司徒汜心道。讓沒有修為的人對抗凡蛻第五境,原本是很好的逐客令。 “再者,我的靈雀還沒有出手?!?/br> “你的靈雀……”司徒汜記得那只小靈雀,印象中除了速度快沒別的能耐。 但他以前也理所當(dāng)然地認(rèn)為穆平安沒有能耐。 穆平安道:“我之所以能加入飛鶴門,并不是靠單塵,而是靠我的云雀?!?/br> 如果他那晚上沒聽錯,最后一千多游離的星火都是云雀弄到手的。 那么真要算起來,他最次也是第二,跟現(xiàn)在也沒什么兩樣。 他本來無所謂來,但他都來了卻無緣無故要遣他走,那他不干了。 他憑實(shí)力進(jìn)的宗門,誰都別想把他掃地出門!就算是長老、執(zhí)事也不行。 兩人一邊交流,一邊你來我往,短兵相接。 司徒汜聽到周圍笑話他的聲音到現(xiàn)在,那些聲音突然間消停,又似乎在竊竊私語些什么,他突然覺得和穆平安講和很有意思:“你說怎么個平局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