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jié)
任務(wù)多在人間,人間的燈會這么熱鬧, 他若是有意的話可能會背著劍路過, 要一杯酒, 談一段風(fēng)月往事。只是徽月看不見他,人生又哪有這么多巧合啊。 到燈火闌珊處, 有個姑娘喊住他們,問:“姑娘與公子要不要買兩個狐貍面具。這地方有狐仙,沒事就喜歡在熱鬧的地方抓好看的姑娘,若是不想被抓的話就戴狐貍面具?!?/br> 她話說得神經(jīng)兮兮,江繞青笑著詢問徽月。 卻不想徽月對他說:“江公子,我們解除婚約吧?!?/br> 聽一聲碎裂,比江繞青反應(yīng)還快的是碎裂的狐貍面具?;赵驴催^去,見這買面具的姑娘低頭道歉,頭發(fā)有點卷,小麥膚色,語氣很是慌亂。 江繞青低頭看了她一眼,對徽月溫聲道:“月月。是我哪里不好嗎?” 徽月道:“你很好。只是我……我有喜歡的人了。這門親事是我們很小的時候就訂下的,只是玩鬧罷了?,F(xiàn)在長大了解除也好。說不定江公子以后也會遇見喜歡的人。不要因為我而放棄了。不是嗎?” 江繞青壓抑著語氣道:“我們的婚事。你真就當(dāng)這是玩笑嗎?” 徽月有點被他嚇到。 面具姑娘上前來勸阻:“江公子莫要著急。宋姑娘或許只是無心之言。” 徽月敏銳地察覺到不對,不是:“你怎么知道我姓宋?” 對方好像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江繞青推開她:“秦小凌你給我閉嘴!” 徽月道:“你們認(rèn)識?” 那兩人對視一眼,江繞青笑著解釋:“之前在人間除妖,這姑娘幫過我一次就認(rèn)識了。沒想到會在這遇見。月月,你現(xiàn)在告訴我,你剛剛只是在開玩笑。長衡仙山與共寂山交情向來都好,我們的爹娘才會給我們訂下婚事,怎能說取消就取消?!?/br> 徽月總覺得這兩人關(guān)系沒有這么簡單。 江繞青不肯,事情就有點棘手,大不了回去和爹爹說,徽月是這樣想的。 就在這時候,人流密集的街道突然傳出人的叫喊:“快跑!狐仙來了!” 紅燈籠掛滿小樓,燈火與夜色交織在一起。美酒的芬芳飄滿整個夜空,纏繞著狐仙的腿。那是很大的一只龐然大物,說是狐仙,其實更準(zhǔn)確的應(yīng)該說是狐妖。通體雪白,有小樓的幾倍那么大,走到哪,哪里的小樓坍塌。掛燈籠的線纏繞著它的小腿。 只是走了幾步。 下面的民眾惶恐不安,菜簍子灑了一地,狐貍面具也來不及戴。 徽月只是往上看了一眼,就與這狐仙猩紅的雙目對上。 江繞青拔劍:“大膽妖孽!還不快束手就擒!” 狐仙二話不說就叼起宋徽月,高樓倒塌的沙石散去,連著秦小凌也消失不見。 江繞青跳到屋頂上去追,狐仙將兩人帶到懸崖邊。 徽月想辦法與之周旋:“你現(xiàn)在放開我還來得及,吃掉我除了會讓你被長衡仙山的人追殺沒有任何好處?!?/br> 狐仙的眼珠子滴溜溜轉(zhuǎn),桀桀笑道:“誰說沒有好處了?但可惜只有吃掉你之后才知道了?!?/br> 秦小凌也在掙扎:“放開我!抓我干什么!我跟你又沒仇恨!” 狐仙笑道:“這話你騙騙別人就好了,我修行千年世間情愛怎會逃出我的法眼。我看那修士對你可是很上心??烧嬗幸馑迹瑑蓚€相好,我倒要看看修士是否真是他們所說的那樣中青重義?!?/br> 靠近懸崖邊緣,狐仙站立起來,尖長的爪子抓著徽月和秦小凌。 江繞青要是靠近一步。它抓著她們的手就越緊。 狐仙尖銳的聲音在空中回蕩:“修士??茨氵@么癡情我給你一個選擇,只放一人,你是選擇左邊那個還是右邊那個呢。” 江繞青冷笑,直接飛身砍在狐妖的脖子上:“還是少信口雌黃。你作惡多端,今天我就在這收了你?!?/br> 不愧是修士,速度很快。 狐妖慘叫一聲松手,徽月摔在地上,胳膊磕出了血。 她艱難地想要爬起來,抬眼就看見江繞青扶起離他最近的秦小凌。 秦小凌明顯是被嚇到了,倚在江繞青懷中瑟瑟發(fā)抖。 有時候真的很想那名少年,那個在冰湖底下親吻她的少年已經(jīng)好久沒看見了。 徽月咬牙本想爬起來。 原本瀕死的狐妖跳起來,咬向宋徽月。 江繞青大喊:“月月!” 揮出一掌,狐妖是死了,徽月身下的石塊也被他震碎了。 總算是看清他了。 徽月還以為自己要死,便宜了這狗東西。 就在這時候,身子墜落,她手被人拉住,徽月下意識以為是江繞青,抬眼一看發(fā)現(xiàn)是路今慈。 他手大了很多,拉住她的手腕,孔武有力。 少年壓低聲:“宋小姐。抓緊我?!?/br> 徽月指尖扣緊對方的手指,又聽路今慈說:“抓不緊也沒關(guān)系。我會抓緊你。” 他一用力,徽月就被拉上來,甚至沒讓她感覺到半點不適。 徽月呼吸緩了緩,就聽見江繞青喊道:“月月,你沒事吧?” 江繞青丟下秦小凌,直接跑過來,路今慈阻擋在兩人的中間,面色不善地看著江繞青。 江繞青笑道:“謝謝這位小兄弟出手相助。這位是我未婚妻,還請小兄弟交還給我?!?/br> 路今慈冷笑道:“你是妖怪,是妖怪就不要冒充人了。礙眼。” 說著就將江繞青和秦小凌一起丟下懸崖。 徽月欲言又止:“你怎么……” 路今慈轉(zhuǎn)身來,壓低聲:“你在怪我嗎?” 徽月?lián)u搖頭:“我不是怪你。只是江繞青畢竟是共寂山少主。要是計較起來他們肯定不會放過你?!?/br> 路今慈認(rèn)真道:“我不怕他們?!?/br> 徽月只當(dāng)他在安慰輕輕嗯了一聲。誰想走回?zé)魰鸵妿讉€青年圍著他們。最開始以為是一些喝醉酒的浪蕩子,沒想到這幾人上下將路今慈打量一番,欣喜道:“果然是果然是,我就說我沒有認(rèn)錯?!?/br> 徽月正一臉懵,青年繼續(xù)道:“這不是前幾日殺出來的劍道天才?。÷犝f還是長衡仙山的。” “真的嗎?那不是一個很小的門派嗎?我聽都沒聽過?!?/br> “肯定是真的我親眼目睹。這位年紀(jì)輕輕就拿下了劍道魁首!我記得那天大會結(jié)束的時候他沒走,像是在等什么人。那人直到結(jié)束了也沒來。我被我爹叫去幫忙的時候看見的。” 路今慈聲音很冷:“我沒等?!?/br> 他們剛剛有多興奮現(xiàn)在就多心驚膽寒,生怕惹怒了他。 徽月回憶了一下。前幾日本來是要去看今年的劍道魁首是誰。只是快到生辰了鳶兒讓她好好準(zhǔn)備一下就沒去。 沒想到他在。也沒想到他等了這么久。 徽月道:“抱歉了。那天我有事?!?/br> 路今慈咬牙:“是他們喝醉酒在這亂說話。” 他會這么說,徽月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了。 路今慈跟上她,徽月覺得他有話要說就停下了。 沉默了許久,少年從背后拿出一個簪子。是個玉簪,渾身白潤通透,簪尾的雕花還發(fā)著淡藍色的幽光。這一看就是法器,還是眾仙門比武大會上得到的,必然是非同凡響。 路今慈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喜歡嗎?” 徽月道:“喜歡?!?/br> 路今慈沉聲說:“那我呢。喜歡嗎?” 徽月愣了片刻,抬眼注視著他。 少年面龐在燈火中模糊又清晰。狐仙破壞后,燈火會依舊繼續(xù)進行,大紅的燈籠掛在橋樓上,瓦當(dāng)與瓦當(dāng)之間。與眼前之人相融,就像是一幅畫。 徽月?lián)P唇笑了一下,轉(zhuǎn)過身去:“你猜?!?/br> 她手背到身后,頭回過來,見路今慈站在原地:“你親我一口,我就告訴你?!?/br> 眼前出現(xiàn)黑影。 路今慈攬住徽月的腰,吻住她的唇畔,徽月能嗅到他身上的皂角氣味,很好聞。 與冰湖那次不同,這次更熱。 她鼻息隨著呼吸的頻率越來越熱。 徽月睜開眼,有意無意道:“你拿什么說服我爹。我爹雖不管我喜歡誰,但是肯定不會允許我嫁給保護不了我的人?!?/br> 路今慈漫不經(jīng)心道:“所以,我在來找你之前,將十天干十二地支都打了一遍?!?/br> 不知道他是如何以這么云淡風(fēng)輕的語氣說出這么驚悚的言論。 徽月這會是真愣住了。 路今慈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占有欲很強:“月月。此生此世,誰也不能將我們分開?!?/br> 那就希望如此吧。 第80章 番外(生生世世) 雕花窗外樹葉落盡。 徽月一夜夢醒, 睡眼惺忪,揉揉眼睛。 路今慈拿簪子挽起徽月的發(fā)絲,問她:“夢見什么了?” 徽月醒來之后情緒就一直不對, 先是盯著路今慈,然后很不安分地動動腦袋, 烏發(fā)從他指尖滑落。路今慈笑了一聲, 順著發(fā)尾往上纏繞?;赵掳櫫讼旅? 路今慈就松手。 徽月淡聲:“我夢見你咬我?!?/br> 咬在虎口。還挺疼的。 路今慈來了興趣:“咬哪里?” 他捏住徽月的衣領(lǐng), 意有所指徽月脖頸上的吻痕:“是這里?” “還是這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