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鱗片
眼看著父親如此受苦,武梅兒咬緊牙關(guān),便朝著一臉冷漠的聶冷川走過去了。 家里出了這種事情,武梅兒心里頭當(dāng)然也不好受,但即便是滿面愁容,她也依舊是風(fēng)姿綽約,姿態(tài)典雅萬千。 尋常男人看著這么一個眼眶通紅的美人兒估計連心都要軟化了,但聶冷川他自己就已經(jīng)是絕色,是難得一見的仙人之姿,自然不將這些凡色放入眼里。他一顆石頭心,現(xiàn)在只想護(hù)著瑯千秋,希望瑯千秋的睡眠時光不會被人給打擾了。 武梅兒微微一福神,楚楚動人,輕聲道:“聶公子,家父實(shí)在是病痛難耐,我做兒女的看了,實(shí)在是心里難受,您看……能不能請瑯仙師出手相助?” 她話音未落,心里悲傷,眼中已經(jīng)氤氳出兩團(tuán)盈盈淚光,端的是美人落淚,讓人賞心悅目又心中憐愛。但是聶冷川卻半點(diǎn)兒都不動搖,只是緩緩搖頭,道:“她昨夜與妖物相斗,實(shí)在是耗費(fèi)了些精力,我不想讓她累著了?!?/br> 武梅兒眼中淚珠簌簌而下,她看聶冷川態(tài)度如此堅決,心知無望,悲憤之下,腿腳一軟竟然直接拜倒在地。 她本不是這樣嬌弱女子,從小飽讀詩書、精通文史,心里頭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鍛煉的十分堅韌。但到底,她從小在父母膝下想長大,他們將她捧得掌心里的明珠一般,把疼與愛豆毫無保留的給了她,從未讓她受過半點(diǎn)兒委屈,如今見父親受苦受難,她做女兒的心里頭又怎么會覺得好受,只覺得如同利刃剜心,生疼。 這么一個姑娘家突然淚流滿面的拜倒在腳下,聶冷川倒是嚇了一跳。他也不是覺得不好意思,畢竟真龍從古至今都在接受別人的頂禮膜拜,這個凡人小姑娘便是俯首帖耳的趴在地上大拜,他也覺得自己沒什么受不了的。 聶冷川只是覺得自己受到了驚嚇,他覺得這個姑娘跪在地上哭成這個樣子好像跟他有點(diǎn)兒關(guān)系,這是在是有些滲人。 他連忙跳開兩步,沉聲道:“你先起來。” 莫看他現(xiàn)在這幅強(qiáng)做鎮(zhèn)定的模樣,實(shí)際上心里已經(jīng)慌得一批了。 但是武梅兒只是伏在地上,“嗚嗚嗚”兀自痛哭流涕(實(shí)際上美人落淚是很好看的,但是聶冷川這塊木頭品味不出來),半點(diǎn)兒不搭理聶冷川。 現(xiàn)在躺在地上痛苦打滾的要是只是一個男人,聶冷川估計就會直接上手把他給扯起來,順便給他臉上狠狠的來上一拳,痛罵他男子漢大丈夫如此哭哭啼啼的像個什么樣子。 但是現(xiàn)在這里的本來就是一個嬌滴滴的大姑娘,不說聶冷川不能太過粗暴,他甚至都不想碰到她,更別說溫溫柔柔的攙扶她起來了。 但是這搞得聶冷川更是驚慌了。 為了把自己從這種窘迫解救出來,聶冷川幾乎沒做躊躇,就心一橫眼一閉,隱在袖中的手上銀光一閃,就多了以前光潔美麗的銀色鱗片。 他將龍鱗捏在指間,稍微拔高了一點(diǎn)聲音,道:“你別再哭了——我救你爹!” 后面這四個字果真很有效果,武梅兒一怔,淚眼朦朧的抬起頭,似乎是還有些沒有反應(yīng)過來,好一會兒,才抽抽噎噎問道:“你……你說的是真的。” “一言九鼎。” 聶冷川想趕緊把這個禍害送走,她一直在這里哭哭哭,瑯千秋都該睡不好了。 武梅兒果然立刻止聲不再哭了,她飛快從地上爬起來,因?yàn)樘^著急,起來的時候還一腳踩在裙子上,摔了一個屁股墩。 聶冷川當(dāng)然不會去扶,他只是等武梅兒爬起來之后,默默將自己的龍鱗遞過去。 看著掌心里靜靜躺著的這么一枚小小的鱗片,雖然看上去十分賞心悅目,但是這么個小東西當(dāng)真會有用嗎? 武梅兒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她怕聶冷川會慌騙于她,一時間有些猶豫,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聶冷川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了她面上的懷疑,為了趕緊能把這位大小姐請走,仍是耐著性子解釋道:“這枚鱗片有奇效,你帶回去之后,磨成粉末化于水中敷面,想必你父親面上的惡疾就該好了。” 看聶冷川說的如此篤定,武梅兒心上的憂慮也散了。她珍而重之的捧著龍鱗,眼神晶亮,道:“家中還有許多人面上生瘡,不知……” 聶冷川連連擺手,道:“沒有了,沒有了……這鱗片乃是從神物身上取下,能得一片十分不易,你當(dāng)是搞批發(fā)嗎?” 開玩笑,這府里臉上生瘡的人多了去了,若是每個人都給一枚鱗片的話,他就該斑禿了。 武梅兒于是滿臉可惜,但仍是重重一拜。 正在這時候,身后的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了,瑯千秋滿臉倦容的走出來。其實(shí)她睡眠很淺的,只一點(diǎn)點(diǎn)微小的聲音就能將她從睡眠中喚醒。這些人在門外鬧了這么長時間,她如何還能不被吵醒,只是因?yàn)樽蛞拐谢?,便是睡過一覺醒來之后,渾身上下仍是疲軟的好像散架了一般,到現(xiàn)在才微微恢復(fù)過來。 一打開門就看到了一對吵人睡覺的狗(?)男女,人任誰都擺不出一副好臉色出來。尤其還是在看見了聶冷川溫溫柔柔的把自己的鱗片交給了那個小姑娘,姑娘柔身拜謝,粉面含羞,這可真是……(這可真是天大的誤會?。?/br> 看著這兩個人拉拉扯扯糾纏不休(?),瑯千秋心中的火氣頓時就上來了。她皺著眉頭在聶冷川和武梅兒身上掃過,面上黑云陣陣,沉聲道:“你們在做什么?” 大概是她現(xiàn)在這幅樣子看起來真的是有些兇,武梅兒被嚇得一抖,下意識的捏緊了手上鱗片,往后退了兩步。 瑯千秋眉頭眉頭皺的更緊了,心想我又不會搶你東西,你倒是躲個什么? 武梅兒很快反應(yīng)過來,對著瑯千秋一個福身,道:“瑯仙師,家父和府上小仆昨夜被妖物所傷,現(xiàn)在身上全都潰爛了,疼痛難忍,還請您前去設(shè)法解救?!?/br> 她這番話說的滴水不漏,但其實(shí)她心里頭卻是有些埋怨瑯千秋的,畢竟若不是她給的香囊沒有發(fā)揮應(yīng)有的作用,她父親現(xiàn)在也不會如此痛苦……盡管知道有這個想法實(shí)在是不應(yīng)該,但眼睜睜看著父親受苦的武梅兒仍是對瑯千秋有些芥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