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交談
武夫人惶惶道:“就……就掛在我們床頭上啊……” 瑯千秋耐心解釋道:“我指的是,這個香囊具體是掛在你們兩人中誰的腦門上的?” “噢噢,”武夫人明白了,“昨夜老爺嫌棄香囊中藥香氣太過厚重,他實在是不太習慣,于是就將香囊掛在我床邊的帳上……” 瑯千秋心下了然,這香囊上靈力本就已經(jīng)是為時間的流逝的原因,已經(jīng)很少微漸了。能護的住一個武夫人已屬不易,武家老爺自然就只能自認倒霉了。 正想著,那武老爺又滿臉痛苦的悠悠轉醒。武夫人和武梅兒兩人立刻圍上去,關切的詢問著。但是眉頭緊皺著,不能舒展開來,似乎難受的難以自持,他只能哀哀的嚎叫著:“疼啊,疼啊,癢……” 他伸出手似乎又想在臉上抓撓,聶冷川眼疾手快,立刻將她制住。 瑯千秋伸手從香囊里掏出來一把仔仔細細切好的藥材,手上使了巧勁,在掌心里把那些藥材全都捏碎成末,然后薄薄在武士仁身上露在外面的瘡口上撒了一層。她想了想,擔心武士仁覺得難受,會伸手撓癢,于是一指戳在他頸間??蓱z武家老爺才剛醒,還沒說上幾句話,就又被瑯千秋一指頭給戳暈過去了……這一指頭的力量恐怕要比他方才吃的藥效果要好的多,至少不會醒的這樣快了。 瑯千秋偏頭對武夫人道:“你們找?guī)讉€人,先把武先生照看上,一會兒臉上著了藥,應該會更加痛癢難耐。讓人看著他,不要往臉上抓撓,否則會不利于恢復?!?/br> 武夫人連聲應下。 聽得父親還要受苦,武梅兒心中也更是難受,她雙眼中淚眼婆娑,焦急表態(tài)道:“娘,就讓我來照顧著父親吧。府中下人手粗,我擔心他們會照料不周……” 還不等武夫人回話,瑯千秋已經(jīng)一口拒絕道:“不行!若是你父親到時候發(fā)作了,你萬一憐惜,會不會給他抓撓的機會還另說。就算你能狠下心來讓他受一時之苦,但是單是到他發(fā)作那時候,整個人已經(jīng)被難受的失去了理智,你女子長力不去男子,也定是難以控制住他的。” 武梅兒十分不服氣,道:“你怎知我不行?” 瑯千秋并不回答,只是對著武夫人道:“到時候將藥給配好之后,還請夫人尋上兩個有力量的男子,照看著武先生,千萬不能讓他再往臉上抓了?!?/br> 武夫人一個深宅婦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慌了神,自己也對這種事情拿不定個主意來。方才武梅兒出聲提議的時候,她本就已經(jīng)想將這件事情給應下來了,現(xiàn)在瑯千秋一否決,她便開始兩頭搖擺,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瑯千秋施施然轉身,道:“若是我眼力還算不錯的話,武小姐你平日里,應該是屬于那種常待在閨房之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類型吧?你看你這么一個嬌滴滴的大姑娘,又沒做過什么力氣活,平日里也不多加鍛煉,瘦成這個樣子,身上這二兩肌rou也綿軟無力……我斗膽說上一句,您到底是憑什么說能控制住令堂的?若說是因為那所謂的父女親情,那我看您還是歇著吧!” 真是毫不留情面啊…… 聶冷川心中十分感嘆,看來瑯千秋這丫頭平日里對他還算客氣的了……沒臉見武梅兒大小姐已經(jīng)被她連珠炮似得一番話,說的都面色慘白,搖搖欲墜了嗎? 武梅兒這個本是“胸藏文墨懷若谷,腹有詩書氣自華”的大小姐,卻愣是被瑯千秋說著嘴唇顫抖,我見猶憐。她狠狠一咬下唇,偏過頭去,好一會兒才問道:“那我不插手父親的治療,我只是來照顧他,這總是可以的吧?” 瑯千秋微笑道:“武小姐拳拳孝心感天動地,你做女兒的照顧父親也是理所應當,我若是連這個都阻攔了你,豈非也太過冷漠了?!?/br> 武梅兒沒有回她,心想你現(xiàn)在這個態(tài)度就已經(jīng)夠冷漠了。 將一切都交代清楚了,瑯千秋這才讓武夫人拿來紙筆,寫了幾味藥材,吩咐人去抓藥了。 再加上昨夜在武家宅子里捉了妖怪,這按照慣例是要帶主人家去看看,還要將往后的注意事項給吩咐了的。瑯千秋覺得麻煩,本來不想去,但是轉念一想,武士仁現(xiàn)在倒下了,家里頭只剩下兩個柔柔弱弱,又從來沒有接觸過這方面的女子,她就免不了擔心再有什么臟東西,趁著家中陽氣不旺盛,趁機來搗亂了……這樣一想,她還真就不太放心了。 眼看著因為家中的頂梁柱倒下了,武夫人已然是一副六神無主的模樣,看樣子就算給她把事情交代好了,應該也免不了要出些紕漏。而這位武梅兒武小姐,雖然今天來一直是哭哭啼啼腫著一雙金魚眼,但父親病重成這樣樣子,她心中悲,想來也能有所理解。 再加上從昨日看來,這位大小姐為人處事也算得上是干凈利落,也算得上是一個很有想法的人。 瑯千秋和聶冷川便帶著她往昨夜招魂的地方走了一趟。 今日風和日麗,曲折蜿蜒的走廊里,日頭斜斜的照射進來半片,顯得廊中建筑更是錯落有致。 武梅兒四下里看了看,仔仔細細的瞧了瞧,狐疑道:“這里哪有什么妖物,你們莫不是在騙我?” 瑯千秋一愣,還是聶冷川在她腰上輕輕戳了一下,她才反應過來,那只蚊子妖生前既然有意隱藏自己,躲躲藏藏的在這家宅邸里過了那么多年,自然有的是辦法讓人類看不見她,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身具滅了,就在這里的也只有殘留下來的妖氣,尋常人便更是看不見了。 瑯千秋輕輕敲了敲自己的腦門,自言自語道:“倒是把這件事情都給忘了……” 她出手如閃電,忽然在武梅兒腦后輕輕拍了一巴掌,沒用多少力氣,但仍是打的她往前一個趔趄。武梅兒抬頭怒視她,道:“你這是做什……” 她話還沒說完,眼眶便猛的睜大,整個人已經(jīng)僵硬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