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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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淵說: “我并不想當(dāng)元首,我只是想保護一個人。如果當(dāng)上元首才能讓他安全快樂,我就會殺了屠建濤?!?/br> “你需要什么都可以?!彼{允漣輕描淡寫地說, “我只要姨媽?!?/br> 燈光斜映出她的側(cè)影,在窗口稍微搖晃。藍允漣和屠淵握手,她真的仿佛漣漪,美麗柔弱,又帶著未知的能量。 *** 圣瑪麗教堂廢棄多年,高大的石壁被爬山虎占領(lǐng),在傍晚模糊成一片骯臟的綠。鐵門生了銹,海風(fēng)吹過,聲響吱呀。阿角走過去,有點背脊發(fā)涼。 身邊的女仆及時地扶住了他的手臂。 “先生,”她低聲說, “我會保護您?!?/br> 阿角側(cè)過臉,用令人心碎的眼神看著布雷特妮。他無需開口,忠心的女仆已經(jīng)明白他的擔(dān)憂。 “先生,您放心?!辈祭滋啬菡f, “房子里的傭人都睡著了,我保證,一直到明天早上,她們才會醒過來。沒有人會知道您的行程,包括藍千林?!?/br> 阿角沉默片刻,問: “藍千露呢?” “一樣?!辈祭滋啬菡f, “我已經(jīng)確認(rèn)過,她不會成為您的阻礙?!?/br> “請不要傷害她,”阿角流露出傷心的神色, “她是無辜的?!?/br> 布雷特妮心疼地說: “您太善良了,先生?!?/br> “我還不夠強大,對不起……”阿角忽然轉(zhuǎn)過身,托起布雷特妮的手,在她粗糙的手背上輕柔地落下一吻,顫抖著聲音說: “謝謝你,布雷特妮。” 他看上去是這樣贏弱而無暇,而且深情款款,布雷特妮滿臉通紅,羞赧地發(fā)誓,會為阿角戰(zhàn)斗至死。年輕的女仆已經(jīng)淪陷,她還穿著藍家的制服,但她的主人只有阿角。 “您就是至高無上的鹿,先生?!辈祭滋啬萆斐鍪?,碰了碰阿角的胸針, “您的存在將是許多人的慰藉。” “說的沒錯。”教堂的大門驀然打開,仆人拎著小燈,尋鹿會的主教拄著手杖走了出來。他非常蒼老,穿著破舊的長袍,質(zhì)地看上去和麻袋沒什么區(qū)別。 “歡迎您,阿角先生?!敝鹘陶f, “很高興您與我們聯(lián)系,我們已經(jīng)等得夠久了。” 阿角禮貌地頷額。 主教側(cè)身示意,要帶阿角進入教堂。阿角似乎有些不確定,轉(zhuǎn)頭和布雷特妮對視了一眼,布雷特妮鼓勵地點了點頭。 阿角這才跟了上去。 在離開布雷特妮視線的一瞬間,阿角就自如地收起了所有表情。他才不可憐,更不深情,他冷酷而堅決,眼神像蜥蜴,他整個人就是浸在黑暗里的毒藥。 月色投入布滿彩繪的巨型玻璃窗,將教堂內(nèi)部變成夢中的世界。座椅全部拆掉了,身穿長袍的人們站在兩側(cè)的空地上。他們身姿僵直,全部帶著面具——鐵做的,寒光閃閃的動物面具,長突的嘴,尖尖的耳。 他們對走進來的主教和阿角深深鞠躬,有人跪下來,去親吻阿角拖在地上的背影。 阿角聽到了自己的心跳。 時隔多年,他的心跳再一次鏗鏘有力。 因為他找到了自己的世界。 通道盡頭的祭壇也經(jīng)過了改造,地上由紅漆畫出巨大的倒星。而臺階上,圣母瑪利亞的雕塑被一座看起來很像的巴弗滅的鹿頭生物取代。阿角停在牠面前,覺得渾身戰(zhàn)栗。 他完全能想象瑪麗亞誕下耶穌的場景,因為他感覺自己正在降生。帶著鮮血和粘\液進入這個世界,清晰地知道自己命運不凡,經(jīng)歷苦難,他最將成為福徹爾的信仰。 “你們的組織要改名字了,畢竟你們已經(jīng)找到了我?!卑⒔禽p聲說, “尋鹿已經(jīng)結(jié)束,接下來。” 他抿出笑,說: “該‘復(fù)鹿’了?!?/br> *** 夕陽西下,天際流蕩著石榴色的薄云。一只信天翁沖擊其中,仿佛艷麗花田里的白蝶,用翅膀掀起彩色的漣漪,它自由又強悍。 屠淵在海邊找到了滄余,小魚正躺在濕漉漉的石頭上,曲著手指,輕輕地敲一只寄居蟹的殼。那只寄居蟹探出頭又縮回去,怪可憐的。 “你來啦?!睖嬗嘞蛲罍Y舉起手,對掌心的寄居蟹說, “打個招呼吧!” 他的手不穩(wěn),寄居蟹快被他弄吐了。它非常不滿意,連殼帶蟹掉過身,用屁股對著屠淵。 “看來它不喜歡你,”滄余鼓了鼓臉,說, “真遺憾?!?/br> 他的長發(fā)沾了海水,屠淵坐下來,被蹭濕了手背。屠淵抬指,用貓爪草的花瓣動了動那只寄居蟹。 寄居蟹被花頂?shù)脫u晃,而且這顏色對它來說太艷,它更暈了。 真的要吐了! “哇,”滄余也看到了花,說, “小太陽?!?/br> “送給你,小魚?!蓖罍Y把那一小束貓爪草給滄余,眼神里浮現(xiàn)出只有滄余能察覺的不舍。屠淵說: “這應(yīng)該是今年最后幾朵了?!?/br> 滄余接過來,問: “來自那片花田?” 屠淵說: “是的。” 他把寄居蟹從滄余手里接過來,動作非常穩(wěn)。過了一小會兒,寄居蟹嘗試著鉆出了殼,忐忑地睜著兩只比黑豆還要小的眼,示威似的揮舞著兩只迷你鉗子。 可憐又勇敢。 天空中的太陽徹底地沉了下去,滄余指尖的金黃小花顯得彌足珍貴。他小心地碰了碰,有些花瓣的邊沿已經(jīng)干涸打卷了。 天地間只剩海浪聲,潮濕而綿長,浸泡著身體,也浸泡著思維。它自帶一種力量,將滄余和屠淵越推越近,直到依偎在一起,持久地相貼。晚汐敲打著巖石,海洋在呢喃,宇宙在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