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燭一直在認(rèn)真學(xué)習(xí)，高三的?時候也?去了專門為盲人準(zhǔn)備的?考場，用特殊的?試卷答了題，并?取得?了很好的?成績。

    科研、或者別的?夢想，他沒有?辦法實現(xiàn)?了，但在無人知?曉的?時刻，他還在學(xué)自?己專業(yè)學(xué)科外的?知?識。

    他學(xué)得?很雜，理論物?理，高等數(shù)學(xué)，文學(xué)歷史等等都有?涉獵。

    不過他學(xué)得?不算快，也?不算深。畢竟他看不見，對于很多東西只能純靠想象，并?且找不到人討論和指教。更多的?時候，對于這些事情，他羞于啟口。畢竟其他人多半會?想——一個瞎子學(xué)這些東西，能干嘛呢？

    學(xué)那些東西能夠干什?么，沈明燭其實也?沒想過。

    他似乎只是?單純地不想因為眼瞎這件事，在學(xué)習(xí)這件事上落了其他人的?下風(fēng)。

    他只是?告訴自?己，其他正常人能學(xué)的?東西，他也?能學(xué)。

    現(xiàn)?在他把同樣的?思維放在了火火身上。

    做了鬼又怎么樣？

    她還是?可以?學(xué)習(xí)的?。

    火火看得?見，能比自?己學(xué)得?快。

    再說了，她盡快學(xué)一些東西，也?好在下個副本幫自?己的?忙。

    思及于此，沈明燭快速打開電腦，用語音指令搜索起小學(xué)一年級的?語文課本，然后把火火叫過來。

    “我?不是?叫你出來玩兒的?。你看看這個，能不能看懂。對了……你識字嗎？”

    火火偏了個腦袋，問?他：“媽……爸爸，什?么是?‘學(xué)習(xí)’？”

    沈明燭：“……”

    現(xiàn)?在的?火火看起來已經(jīng)沒那么癡傻了，但畢竟懂得?太少，沈明燭意識到是?自?己有?些冒進。于是?他道：

    “你自?己待會?兒，多吸一點香，不喜歡這種味道的?話，可以?給我?講。我?給你換一種。現(xiàn)?在我?出門辦點事，順便給你買本學(xué)拼音的?書?！?/br>
    “什?么是?拼音？”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乖乖的?，不要出去，不許亂跑，不能嚇到其他人。”

    “我?知?道了。我?會?在家里等你的?！”

    沈明燭上前摸了摸她的?腦袋，去到臥室的?床頭柜處拿上一樣?xùn)|西，杵著盲杖出了門。

    他剛才拿的?東西是?一塊頗為上等的?冰種翡翠手鐲。

    這手鐲是?他師父留給他的?，讓他送給以?后的?老婆。

    沈明燭其實曾經(jīng)把這手鐲送給過賣花的?吳寸心，不過可惜她后來死了。和手鐲是?警察從她手腕上取下來，再交給沈明燭的?。

    其實那會?兒還發(fā)?生過一件頗為怪異的?事兒——

    將手鐲交還給沈明燭的?時候，警察用帶了些許憐憫的?語氣道，“沈先生，有?一件事，希望你做好心理準(zhǔn)備。是?這樣的?……咱們?法醫(yī)已經(jīng)對尸體做了檢查，你以?為的?未婚妻他……他其實是?個男人。

    “所?以?這可能是?那叫什?么來著……哦對，他可能是?跨性別人士。怕你歧視他，怕你不接受他是?男的?，他也?就沒告訴你真相……

    “總之沈先生，節(jié)哀順變！”

    警察找他談話這事兒，發(fā)?生在他看完心理醫(yī)生之后。

    沈明燭心說那醫(yī)生還挺敏銳，居然猜到了吳寸心的?性別問?題。

    對此他當(dāng)然感到有?些困惑，但也?沒太往心里去。

    畢竟他跟吳寸心其實只是?說一起搭伙過日子，彼此的?關(guān)系可能比普通朋友更近一點，但并?不涉及什?么情情愛愛。

    再說了，他看不見，無所?謂對方長什?么樣，想來性別其實應(yīng)該也?沒那么重要。

    這會?兒沈明燭拿上和手鐲，是?為了把它暫時當(dāng)?shù)?，?便換錢還給那個巫潯竹。

    反正他現(xiàn)?在也?不打算再找老婆，或者別的?什?么搭伙過日子的?人了。

    ·

    十天后，沈明燭正在教火火拼音，手機這個時候傳來了聲音。

    那是?微信語音消息。

    沈明燭把手機朗讀軟件的?控制器放在左上角，他拇指長按該控制器，軟件自?動按順序播報出發(fā)?信人的?名字：【江欣語，17點13分】

    在語音繼續(xù)播報前，沈明燭點進與江欣語的?對話框，再次長按左上角的?控制器，語音便播報了江欣語給他發(fā)?的?消息：

    【小仙兒你好，是?我?，你現(xiàn)?在方不方便接電話？我?想給你說點事兒】

    沈明燭用ai語音助手做了回復(fù)：【可以?】

    過了一會?兒，江欣語的?電話打了過來。

    “后天咱們?出發(fā)?去閩南越州。時間安排上你有?沒有?問?題??？”

    沈明燭道：“沒有?問?題。”

    “那行?。我?會?幫你訂好票的?。高鐵過去沒問?題吧？”

    “沒問?題?！?/br>
    掛了電話，沈明燭聽見火火問?自?己?！鞍职?，剛才打電話的?人，是?mama嗎？”

    沈明燭有?些驚訝?！安皇?。如果你可以?有?一個mama……或許她會?是?吳寸心?！?/br>
    “她去哪兒了呢？”火火好奇地問?。

    沈明燭如實道：“她跟你之前那些mama一樣，都死了，不在人世了?！?/br>
    “我?也?死了，但我?還在人世啊！”火火偏了腦袋，像是?很不理解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