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 53 章
書迷正在閱讀:當一臺電冰箱拿到女主劇本、撿來的俏夫郎[穿越]、醫(yī)漢、二爺?shù)慕鸾z雀瘋了、趁機、【咒回黑化】鎖鏈,早就不需要了、成為絕美貓郎后我在修羅場端水、病美人亡國后,靠臉在暴君手下續(xù)命、江南糯香[美食]、人外怪物都想讓我當母親
在這天子腳下的京城中, 家中能有余財存到錢莊的, 不是士族豪商就是天子親隨軍中的披甲人, 他們存錢不多,衣著也寒酸,但圍聚在這里的人里數(shù)他們最多。 那些天子親隨軍中的披甲人, 哪怕沒有穿青銅甲,那高大的身形及半新舊的薄襖下穿的披甲人的特供衣服都非常顯眼, 太庶府和太衛(wèi)府的人,一眼就能把他們認出來。 太庶在湯公府的管家和戰(zhàn)奴們的尸體被抬出來時, 特意檢查過。 管家不是被踩死的,而是被大力拗斷脖子掐死的, 脖頸處留下兩個清楚的手指印。他們被擠在錢庫里,周圍正在發(fā)生踩塌事故,人山人海的,根本無從查起是誰下的手。 因此,太庶睜只眼閉只眼,只當他們是被踩死的。 太庶把這些存款金額不多、但人數(shù)眾多的披甲人、士族豪商們的小額錢財兌回去,等他們領(lǐng)回自己的錢都散去后, 大街上也清理出來了, 便讓人把尸體抬回府衙, 將重傷的那些人送到醫(yī)匠那里, 領(lǐng)著人走了。 至于那些存的是金子、且數(shù)量超過一百的,無論他們是哪位公侯之家的豪商,或者就是公侯之家, 太庶通通不管,讓他們自己找錢莊理論去,他們在里面的利益瓜葛,跟太庶府無關(guān)。 錢莊里死去的、受傷的那些,自然得找錢莊的經(jīng)營者盧鉉負責(zé)。 于是盧鉉被拿下收監(jiān)。 太庶府和太衛(wèi)府的人前腳剛撤,入股錢莊的除湯公府之外的其他九家公府的披甲人和戰(zhàn)奴立即就把錢莊圍住了。 湯公府原本有派人來,但最先運銅錢、運得最多的是他們,遭到?jīng)_擊最嚴重的也是他們,死傷慘重。管家及身邊的仆人、帶頭的兩個披甲人的尸體已經(jīng)讓太庶府抬走了,剩下的那些輕傷的戰(zhàn)奴們遇到其他公府的人根本說不上話。 那些存有二萬六千兩金子的豪商們圍在外面想要取錢,幾家公府的管家一致讓他們?nèi)フ冶R鉉:盧鉉讓他們存的錢,他們找盧鉉去,現(xiàn)在各公府拉的是他們?nèi)牍傻你~錢。 九家公府,你一車、我一車地往外拉銅錢。每輛車都拉得滿滿的,車轍印深深的,馬車排成長龍往他們的府上運錢。 這些銅錢進了公侯府就再難要出來了,存錢的八家商豪急怒交加,上去阻止,被戰(zhàn)奴們打得頭破血流。 湯公聞訊趕到時,錢莊里只剩下六筐半的銅錢,那九家公府正在按堆分。 他們見到湯公親自過來了,很是大方的把剩下的那些銅錢讓給他。 一筐銅錢一百貫,折成金子才幾兩。湯公抵押了兩座宅子和效外的大片良田到匯通錢莊貸了五千兩,全投進去了。 湯公氣得臉雙目赤紅,大罵:“欺人太甚,你們這是搶。” 祿公府的管家已經(jīng)上了馬車,聞言,對湯公說:“當初說好讓我們幾家公府入股分利,也說了要是虧錢由盧鉉來貼。我們只是拉走我們應(yīng)得的?!?/br> 另外幾位管家附和了幾句,便各自帶著各自的隊伍回家了。 那八家存錢的豪商頭流血流地癱坐在地上,有人目光呆滯,有人嚎啕大哭,有人大聲哭罵:當初就是他們幾家公府聯(lián)手逼他們從匯通錢莊提前取錢存過來的…… 那豪商在哭嚎聲中,把各家公府存了多少錢全嚎出來了。 裴三郎聽完哭嚎,默算了下賬:對面錢莊一共投入總計六萬七千兩金子。 雖然金子都變成了銅錢,卻是有賺的。如今那九家不僅拉走了自己的本錢,連同八位豪商的兩萬六千兩、盧鉉的一萬兩、湯公的五千兩及賺到的利潤一起瓜分了。 一兩金子七百文利,賺得銅錢四萬六千九百貫,掉抹雜項花銷的零頭,折成四萬貫,相當于四千兩金子。 匯通錢莊里的幾位股東原以為看到擠兌就已經(jīng)是出大戲了,沒想到后面還有拉銅錢把錢莊搬空這一出,一個個都是深深的無言和沉默。 對面錢莊還能有股東直接去庫里拉錢的? 他們的錢莊,連裴三郎都沒有擅自拉錢的權(quán)利,所有人都得通按照章程辦。任何人沒辦手續(xù)從錢莊拉錢,那就是搶!包括他們幾個股東和守錢庫的! 幾人深深的懷疑,入股盧鉉的幾家公府是不是早想打算好要這樣干了。 裴三郎說:“接下來會有大量的銅錢要來兌金子。一定要控制好金子的周轉(zhuǎn)和銅錢存量的上限。庫里的金子多了不怕,銅錢多了……容易惹麻煩。”金子鑄不成武器,銅錢卻是可以的,怎么也得注意點避嫌。 他看著那些公府拉著那么多銅眼,眼里看到的全是銅制工具,鋤頭、鐮刀、鋸子??稍趪栏窆苤莆淦骷滓碌某⒀壑?,特別是在有銅甲的年代,銅錢太多,意味著能造很多武器兵甲,是很嚇人的。 于是匯通錢莊改變策略,庫里留金子,需要況出去銅錢時,才根據(jù)要求兌換。庫存銅錢上限設(shè)在一千貫用來周轉(zhuǎn),這數(shù)目在很多豪商家也有。 裴三郎與幾位股東、錢莊管事們開了個會,調(diào)整了后面的經(jīng)營策略,心有戚戚地回府了。 沒有公司法保護的世界,做買賣全靠契書。如果不是世代經(jīng)商的人家靠著祖祖輩輩積攢的吃虧經(jīng)驗,很難在擬契時想得處處周全。做買賣,樣樣都規(guī)定得死死的,也沒得做。遇到那幾家公府那樣的合伙人,神仙都得跪。 銅錢拉走,就算是有契書又能怎么樣?告官,得得過人家么?一介商人告公爵,身份等級差了四級,每級十板子,四十板子打下去,命都沒了。 太庶回府時,順便把大通錢莊的賬本帶走了。他把事情起因、經(jīng)過等來龍去脈詳細地寫在竹板上,再把錢莊的賬讓賬房仔細核算,又再把今天兌回去多少銅錢也列清楚,熬了個通宵忙完,第二天呈送給天子過目。 這事涉及的錢財如此之巨,死了十幾個,傷了好幾十,十家公府牽涉其中,案子太大,不敢不報。 天子看完竹板,又盯著錢莊的銅錢數(shù)目看了半天,再把竹板給了義公看,問他有什么看法。 義公想了想,說:“短短兩月時間里就能聚集如此多的銅錢,著實讓人難安。如果昨日太庶府和太衛(wèi)府沒有及時到達控制住事端,怕是傷亡遠不止這些?!?/br> 天子問:“匯通錢莊的銅錢存量有多少?” 義公說:“聽二郎說,裴三郎認為金子不怕多,擔心像對面那樣兌太多銅錢鬧出事,又改了規(guī)矩?!彼职彦X莊后面的經(jīng)營策略告訴了天子。他嘆了口氣,說:“一個個為了賺金子萬金封侯,都魔障了?!?/br> 天子笑道:“若非如此,哪能成天挖空心思琢磨怎么賺銅錢生金子,總比成日走馬斗狗要強?!彼愿赖溃骸白屘缆商幹谩!彼痔崃司洌骸扒俺浜盍粝虏簧佼a(chǎn)業(yè),賣一賣,區(qū)區(qū)兩萬多金子,盧鉉還是還得上的?!?/br> 義公應(yīng)道:“是?!彼凑仗熳拥脑勔?,在太庶送來上來的文書竹板上刻好字,呈給天子過目。 天子看過無誤,蓋印,放到待發(fā)放回去的竹板堆里。 大通錢莊倒閉的第二天,就有人拉著大量銅錢到匯通錢莊來兌金子。 錢莊總管事熱情接待,指著連夜掛上去的牌子,很是客氣地告知:數(shù)額太大,兌不了,要不您小額地兌? 來兌銅錢的人又問,“聽說存進去就可以隨取隨兌不受限制了?” 總管事說:“存金子,隨取隨兌。存銅錢,超過一千貫,一百兩以下,存滿一個月以后,隨取隨兌,超過五千貫,三個月后隨即隨兌,一萬貫……您看這牌子?!?/br> 兌銅錢的人說:“昨天還沒這規(guī)矩?!?/br> 總管事指指對面,說:“對面倒了,引以為戒,我們還想做長久買賣,您見諒。” 兌銅錢的人冷笑:“這開門做買賣,我把銅錢都拉來了,你們不給兌,我看你們是存心刁難。是不想把這買賣做下去嗎?”他的臉色一沉,身后的戰(zhàn)奴們上前。 姜二郎走出來,笑瞇瞇地賠禮,說:“本小利薄的買賣,折損不起,你們別砸錢莊,砸我?!?/br> 兌錢的人也堆起假笑,說:“二公子,您金尊玉貴的,我們哪敢砸您。這開門做買賣的,哪有買賣上門往外推的?!?/br> 姜二郎點頭,說:“那是,那是?!?/br> 兌錢的人說:“那給兌了吧?” 姜二郎指向排隊的隊伍,說:“今日一共限兌五百兩金子,單人最大限額不超過三十兩,您若是需要兌金子,可遣仆人先排上隊,晚了的話,前面的人兌完,后面就沒有了?!彼€去幫忙領(lǐng)了塊號牌,說:“憑號排隊,防止插隊。” 兌錢的人:“……”他拉了十車銅錢過來,只給兌三十兩? 姜二郎把號牌塞到他的手上。 旁邊窗口掛出牌子:“今日金子已經(jīng)兌完,請明日再來?!?/br> 兌錢的人:“……” 姜二郎默默地轉(zhuǎn)身回后堂。 魯二郎瞄他一眼,又瞄一眼外面,低聲說:“那是祿公府的大管家,聽說要兌近萬的金子,擔心別人把錢莊里的金子兌光,派人趕著車,把路給堵了,不讓其他公府的人過來。” 姜二郎說:“這幾日只怕不得安生,我們都盯著些?!彼鋈幌肫鹨皇?,問:“三郎沒來?” 魯二郎說:“沒有?;蛟S又在忙馬鞍作坊和總店吧?!?/br> …… 裴三郎既沒去馬鞍作坊也沒去旗艦店,而是武課師傅求到他跟前來了。 武課師傅有個哥哥被關(guān)到太庶府的大牢里了?,F(xiàn)在只有兩條路:一條,三日之后處決。第二條,十貫銅錢贖命。 十貫銅錢是一萬文,折成金子是一兩。 一個戰(zhàn)奴,便宜時賣二百文,最貴的學(xué)過戰(zhàn)斗技能可以當披甲人用的,五百文。女奴只需要花上八十到一百文就能買下來。 武課師傅沒那么多錢,就求到裴三郎這。 不白買,賣命給他。 裴三郎在心里默算,再能打的披甲人也不可能一打五十,就算是口糧上能省點,也不劃算。他買五十個戰(zhàn)奴,靠人頭堆都能把披甲人堆趴下了。 他不想買,可武課師傅教了他三年,免費替他訓(xùn)練戰(zhàn)奴,甚至還巴巴地給他訓(xùn)練死士,雖然還沒訓(xùn)練出來,但成天扎根在校場把戰(zhàn)奴當成死士訓(xùn)練得死去活來的,對他很是用心。他想要拒絕,但不太狠得下心。 他想了想,問:“你兄長犯了什么事?” 武課師傅告訴他,他哥干的是收人錢財替人、消、災(zāi)的買賣,被太庶府端了聯(lián)絡(luò)點抓到了。 裴三郎又問是哪方面的消災(zāi)。 武課師傅告訴他,取人項上人頭的那種。 裴三郎:“……”殺手啊,還是個殺手頭子,而且是一個連一兩金子都沒攢下來的殺手頭子。這比混社會被抓到派出所卻連保釋金都交不出來還要慘點,好歹人家只是收點保護費,他這個是賣命。 雖然殺手是個跟妓者一樣古老的職業(yè),但是,他活了兩輩子頭一次遇到,想都沒想過。以前那都是在電視劇和電影里看見的。 不過人家不叫殺手,叫暗甲人。 這奇葩的世界,奇葩的人類。 他不想買!這買賣絕對是個虧,還是個麻煩。于是他讓武課師傅打借條,借十貫錢給他。 武課師傅打了借條,千恩萬謝一通過后,帶著十貫錢飛奔出府。 裴三郎吃完早飯,整理了儀容,正準備出門,武師師傅把他的暗甲人哥哥領(lǐng)到跟前。 暗甲人哥哥叩頭喊主人:“以后我這條命就是主人的了?!?/br> 裴三郎:“……”他讓暗甲人抬起頭,看看那跟武課師傅酷似的臉,又再看那比老農(nóng)民還像老農(nóng)民的模樣…… 他沒說要買的,那十貫錢是他借給武課師傅的。這樣的暗甲人,白送給他都不要。 ……….……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19-12-24 21:46:13~2019-12-25 23:58:3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大王叫我來巡山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宜葉思揪he 3個;嶗山可樂 2個;動不動就想改名怎么辦、肇域彼四海、五塊六毛六、11、刺、nanjoballno☆、yymoon、花花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飛奔蝸牛、域 28瓶;嘟嘟、笙 20瓶;子信 16瓶;sophia 15瓶;鎏婕、北玖、簡單﹠、城府暗香、不聞 10瓶;蛋蛋 8瓶;13115669、20827165、山里人、mm0710 5瓶;末蘺miss、琉婳 2瓶;鳳凰花又開、十步逸書、自嗨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