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第 26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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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世侯見南疆大軍如此勇猛, 又有堅城固守, 這樣強行攻城的效果不大且傷亡慘重, 僅一天時間,他便傷亡一萬余人,兩場大戰(zhàn)的戰(zhàn)斗減員總數已經超過大軍數量的一半, 十八萬滿員出征,如今可戰(zhàn)的只剩下八萬余人。 雖然之前他給南疆大戰(zhàn)造成的傷亡也不少, 但自己并沒有占到便宜,照這樣下去, 不用等到破城,他手底下的大軍得先消耗在城墻處。 喬世侯思量過后, 改變攻城方式。 第二天,他將大軍分成十批,每批攻城半個時辰,這樣即能保障他們能在精力最充沛的情況下攻城,又能讓對方的大軍得不到休息。他每批出戰(zhàn)八千余人,從各個城墻段發(fā)起佯攻,讓南疆大軍陷于久戰(zhàn)得不到休息, 自己的大軍則只出戰(zhàn)半個時辰, 能夠養(yǎng)精蓄銳。 守城的四位大將軍中, 有一個名叫石敬的。 他爹叫石大錘, 曾任親隨軍千夫長,如今因上了年歲身子骨不太利索,在他升任大將軍后, 在副將位置上退休養(yǎng)老。他剛滿十五便進入親隨軍中當上小披甲人,剛巧趕上以閔公府為首的累世公侯府叛亂,他爹在曦公去懷城時把他安排到孫門郎手下跟著去見識過曦公怎么打仗的。 如今石敬一見喬世侯這陣仗,又氣又樂。這是把曦公打懷城那一仗用在了玄甲軍身上。 玄甲軍能是懷城的那幫困獸能比的么?他們的身后有兩千里疆域,路上還有王世女的援軍。 喬世侯用這戰(zhàn)術只有兩個目的,一是消耗對方的精力、箭矢,二,麻痹對方,在對方疲累加交打到都快麻木的時候,警覺性和戰(zhàn)意都很低了,突然發(fā)起猛攻,一舉拿城。 石敬跟另外三位大將軍嘀咕,大家第一次遇到曦公的招數,以前沒見識,很容被易坑。喬世侯把曦公十幾年前的招數拿出來對付玄甲軍,有點辱沒他的智計之名,這里面會不會還有計? 聰明人,如曦公這樣的,喜歡繞彎、挖坑,那坑還是一個接著一個,讓人防不勝防。 喬世侯的智計之名遠盛曦公,會不會是讓他們覺得他是在學曦公,趁著大家以為他是在sao擾作戰(zhàn)的時候,突然發(fā)起猛攻? 四位大將軍都拿不準,反正他們鐵憨憨已經不是一天兩天,那就繼續(xù)憨憨打法,守住不下城墻還不行么? 如今天氣正熱,夜里睡在城樓上最多蚊蟲多了點,有夜風還涼快!蚊子多,多燃點驅蟲藥就是。 不過,守城是場堅熬的持久戰(zhàn),大家都得休息,于是還是排成三班倒,兩班守在城墻上,排到休息的那班就在身后的城墻下休息。這樣即使戰(zhàn)事吃緊,爬起來就能立即投入戰(zhàn)場。 四位大將軍把自己的望遠鏡供獻了兩個出來,讓人盯緊對方的進攻,如果發(fā)現幾千、上萬人,大家正常守城,要是發(fā)現大軍,擂戰(zhàn)鼓!哪怕對方用疑兵之計,假裝人多,寧肯大家虛驚一場,也得敲響戰(zhàn)鼓。 喬世侯的智計出眾,而虛虛實實這一套,曦公在平叛閔公府也是用得花樣百出,防他得拿出遇到曦公時的十二分力氣。大家可不想再被設計一次。如果不是中了喬世侯的誘敵之計,即使遇到那樣的硬戰(zhàn),四萬大軍至少能剩下三萬余。 吃過虧的地方,多留點心眼。 傍晚時分,玄甲軍又擊退對方的一波車輪戰(zhàn),正抓緊時間吃干糧喝水。 最主要是喝水,現在天氣熱,又穿著盔甲站在城樓上,跟鐵板燒似的,每個人身上的汗都臭了不說,一直出汗,需要補充水分,且是補充鹽水。 突然,戰(zhàn)鼓響了! 有人正拿著水囊喝水,被戰(zhàn)鼓嚇得打個激靈,差點被嗆到,趕緊把水噴了過去。他們紛紛起身,朝城墻上看去,就見到喬世侯的大軍密密麻麻地涌過來,那數量,小幾萬打不住,很可能是傾巢出動。 大家趕緊拿好盾牌、武器準備抵擋,對方在神弩兵剛架好弩要開射的時候,突然調頭,又回去了。 等了足了好一會兒,發(fā)現喬世侯的大軍是真的回去了,于是,繼續(xù)抓緊時間吃喝。 干糧還沒吃兩口,戰(zhàn)鼓又響了。 很多玄甲軍氣得想把擂戰(zhàn)鼓的要一頓,又覺得不該找鼓手出氣,那是示警呢。 大家繼續(xù)備戰(zhàn),之后,喬世侯的大軍來了又撤了。 玄甲軍滿臉無語地看著他們來回跑,心想,大熱天的,累不累?他們瞧著都累。 等戰(zhàn)鼓第三次響的時候,大家繼續(xù)吃吃喝喝,不過懷里仍舊抱著自己的武器盾牌,沒敢撒手,畢竟萬一是真的呢? 戰(zhàn)鼓一直響! 不帶停的! 還在嚼干糧的玄甲軍,吃膩了面餅,剛把rou干摸出來,發(fā)現這次鼓響得久,連身邊的千總都上城墻看了,趕緊把rou干塞回到行軍包中,拿起長刀等著,問身邊的人,“這次是真攻還是佯攻?” 正問話間,隊里負責瞭望的人大喊:“有箭,舉盾?!?/br> 大家下意識地把盾牌把頭上一擋,箭落在盾牌上的聲響和觸感同時傳來。 神弩軍的箭雨也飛了出去。 緊跟著,喬世侯的大軍踩著城墻下的尸體上城樓了! 玄甲軍的號角聲響了。 戰(zhàn)鼓聲響,表示敵軍大舉來襲。 號角聲響,且聲音悠長持久,那是戰(zhàn)事吃緊,叫躲在城墻下防御工事后的睡覺的玄甲軍起來支援。 那些睡覺的人,聽到戰(zhàn)鼓的聲音,翻個身繼續(xù)睡,待聽到號角聲,瞬間醒了,爬起來,拿起武器就往城墻上跑…… 喬世侯的大軍以為攻上城墻就是跟玄甲軍戟對戟、刀與刀地作戰(zhàn)了,可等他們上了城墻才見到還有半人多高布滿倒刺的拒馬樁擋在面前,那拒馬樁上還架著鋒利的長矛,拒馬樁的后面才是重盾兵,在重盾兵的后面則是層層疊疊密密麻麻的守城大軍,數量多到他們頭皮發(fā)麻。 有貴族子弟帶著家里的戰(zhàn)奴出來謀戰(zhàn)功前程,五個武侯擺在那等著他們取,他們的眼睛都綠了! 戰(zhàn)奴的命,那不叫命,披甲人死了也就死了,回頭給他們的家里人賠點錢財便是,喬世侯給的可是有富庶封地的侯爵,那幾個封地都是公爵們才封得到的肥地。 貴族子弟驅使手下的戰(zhàn)奴、披甲人往前攻,為了武侯爵位,也是下了重賞! 于是,攻城大軍拿著用牛皮加木料制成的盾牌,硬頂著拒馬樁往前推,他們攻上前去便跟守城軍的長矛兵對上,頓時便有很多人被捅倒在城墻上。 有些攻城的人,直接拿重傷的人或戰(zhàn)死的人的尸體懟到了拒馬樁上,用尸體當墊子去蓋住上面的尖頂,再用盾牌頂著玄甲軍的猛攻,拼命想占下城墻。 玄甲軍的長刀,跟別的鐵器又不一樣,通常鐵器要么脆,要么鈍,他們的是又堅固又鋒利,還沉,玄甲軍的力氣又重,牛皮加木頭的盾牌,真扛不住大刀猛劈,幾刀子下去牛皮被砍裂,土板被砍碎,盾牌爛了。 玄甲軍的盾牌,比起普通盾牌,在表面多了層鐵皮。 長戟戳上去,扎不透,大錘砸上去,一個凹陷的坑,人家不碎不裂。 很多攻上城墻的人,死在了武器裝備的差距下。 喬世侯從傍晚攻到天黑,依然沒有拿下城。 城墻上的尸體都堆不下了。 城墻外的尸堆都塌了。 城墻內也倒?jié)M了從城墻上塌下來的尸山。 攻城大軍,不得不撤。 半夜,喬世侯又發(fā)起了進攻。 他趁黑,摸到城墻下,突然發(fā)起襲擊。可守城的玄甲軍跟不睡覺似的。 偷襲的人爬上去,就被砍翻。 兩萬大軍偷城,玄甲軍擂響了戰(zhàn)鼓。 大軍回撤后,玄甲軍竟然沒有出城追擊,這不符合玄甲軍的風格。 接下來的幾天,喬世侯想方設法想誘玄甲軍出城,連罵陣都用上了,對方拿箭雨把罵陣的人射成刺猬,繼續(xù)龜縮。 到前線打探的探子來報,上面有一萬余的玄甲軍,還有武部的人。即使算上輪班休息的,再估算下之前玄甲軍的傷亡,撐死不會超過兩萬。喬世侯算算兵力和帶的糧草,還是有可攻之力的,于是繼續(xù)攻。 他的人在消耗,玄甲軍同樣也在消耗。 他沒有弩,沒辦法給箭雨,但靠堆人命,三五個人披甲人或戰(zhàn)奴總能換來一個玄甲軍。 玄甲軍跟喬世侯耗著。 死在城墻上和掉落在城墻內側的尸體還能收殮,死在城墻外的尸體,則只能堆在那。外面還有喬世侯時刻盯著,玄甲軍根本沒有機會,也沒有余力去清理尸體。 天太熱,尸體一天就臭了,蒼蠅蟲子也來了。 那真是臭氣熏天。 玄甲軍天天蹲在城墻處聞著尸臭味,都臭到麻木了。 曦公說,尸體不掩埋,容易引發(fā)瘟疫。他們沒法埋,只能通過城里的豪商弄來石灰灑上去。軍中也有扎營的石灰,但哪夠用呀,只能找豪商買。 石灰可貴了,得采一些特殊的石頭用炭火煅燒才能煉出來。 那么多的石灰,全都是錢。 正是因為石灰貴,豪商囤的也不多,曦公連鎖鋪里的石灰用完了,城里的石灰都買光了。 喬世侯的大軍,也不樂意再踩著腐尸攻城,于是,他們扛來了木板,鋪在尸體上,繼續(xù)攻城。 雙方忍受著尸體惡臭繼續(xù)作戰(zhàn),喬世侯大軍的傷亡持續(xù)上升。 不僅是在陣前堆滿了尸體,很多傷員也是陸續(xù)死亡,他十八萬大軍出征,如今只剩下五萬。 玄甲軍也早已沒有之前的兇猛勁,一個個都瘦脫了形。任他們再勇猛,再是見習慣了尸體,對著惡臭腐爛的尸山也吃不下東西,守城又熬人,喬世侯是真打算累死他們、耗死他們,那是沒有片刻能夠好好休息的時候,經常是睡夢中就被號角吹起來,有時候是虛驚,有時候他們是真的上了城樓,甚至攻破某些城墻段進了城,叫武部的人截下了。 這次武部的人,是真的幫了大忙,立了大功。 玄甲軍中的死傷同樣慘重,有打仗受傷的,有因過于勞累病倒的,還有染病的、生膿瘡的,很多人帶病在城樓上堅持作戰(zhàn)。 他們的醫(yī)療包,城里的醫(yī)療物資,包括臨近封地能夠調來的醫(yī)療物資都用光了。 每天都有尸體被武部的人抬下城墻送到城外去掩埋。 …… 羽九玄上午收到喬世侯大軍抵達的戰(zhàn)報,發(fā)出讓玄甲軍堅城以守的命令,第二天,她發(fā)出去的命令還在半道上,她又收到飛馬快報,金沙城守城的玄甲軍出城了……一戰(zhàn)折損兩萬,一起報來的,還有喬世侯的七萬多的戰(zhàn)亡數。 四萬守十八萬,人數差距太大,玄甲軍無論怎么打這仗,她都不能說什么,而且,玄甲軍拿下了喬世侯的弩軍,給對方造成七萬多的死亡數,即使自己的傷亡太大,也不算虧。 只是兩萬守十萬,太難了。 羽九玄留下五千人押送糧草物資,由大軍帶上路上吃的干糧食物,急行軍趕往金沙城。 三十天的路,她花了二十天便到了。 她到金沙城便吐了。 惡臭味撲面而來,找人打聽,都是城墻上的尸體,說喬世侯十幾萬人死在城墻上。 那怎么可能,十幾萬人都得把城墻埋得沒影了,且喬世侯先死了七萬多人在野外,剩下的攏共才十萬左右。 她帶著大軍趕到城墻處,便見玄甲軍個個瘦到脫形,眼圈周圍都是烏青,他們渾身惡臭,走路都有氣無力,看到她時,鐵塔般的漢子,眼淚刷地淌下來。 有人扯開嗓子嚎了句,“王世女的援軍到了……”那聲音聽得人心酸。 她都不知道他們是怎么熬過這二十多天的。 她去到城墻,視線所及的范圍里,看到的全是尸體,從城墻一直鋪到她眼睛看不到的地方。近處的尸體堆到比城墻還高,比城墻還厚,很多尸體都爛了…… 遠處的,則是被箭射死的,橫七豎八地遍布滿戰(zhàn)場。 這哪是戰(zhàn)場,這是煉獄。 四位守城的大將軍來了,他們個個身上帶傷,身上的鐵甲也是壞了又補上的。 幾人見到羽九玄,叩頭便拜。 羽九玄趕緊把他們扶起來,說:“你們的功績,你們的這場守城之戰(zhàn),當載入大鳳史冊,青史留名。這場仗,我和我娘都必為你們記功,去休息,后面的讓我們來。” 玄甲軍的傷亡數,一直有快馬呈報。如今,能站著的,不足一萬,戰(zhàn)死過半,還很多受傷和病倒的。 她帶來的羽翎軍和新軍都上了城墻,見到面前的情形,個個神情肅然。 羽九玄讓羽翎軍和新軍,列陣,送這支在十八萬大軍的輪流不停的攻猛下堅守城池的血戰(zhàn)猛士,等他們都下了城墻休息,喚來她帶的醫(yī)官,把兩個太妃也叫到近前,讓他們先行救治受傷的,她得留在這里有戰(zhàn)事要處理,走不開,讓兩位太妃代她前去。 兩位太妃見到城墻上的這一幕,眼圈都紅了,也明白這時候換下城防的將士需要南疆王府派人過去。她叮囑羽九玄多加小心,帶著醫(yī)官隊伍先趕去把帶來的藥材和醫(yī)療物資都發(fā)下去,那關系到的可都是人命。 羽九玄把兩位太妃支走,又把隨行的太卜司的人叫來。 太卜司的太卜留守鸞城,這次跟來的是少卜,也姓羽,叫老太卜是祖孫關系。太卜之職,算是世襲。 這位少卜的名字叫羽算,二十出頭,還很年輕,但已經深得老太卜真?zhèn)鳌?/br> 羽算知道這么慘重的傷亡,一定會舉行盛大隆重的祭祀,就是不知道是三天還是五天,七天是天子規(guī)格。 羽九玄讓少卜派幾個威信重的老祭司舉行為期五天的戰(zhàn)亡將士們祭祀。 五天,公侯規(guī)格,他們當得起。少卜羽算應下。 羽九玄緊跟著又來了句,“你親自在城墻上舉行祭火神儀司,我要燒尸!”她說話間,指向城墻外的尸體。 羽算聞言膝蓋有點發(fā)軟,問:“燒……燒尸?哪……哪些?” 羽九玄說:“全部,拿他們祭火神!” 羽算跪了! 羽九玄身邊的人全都齊刷刷地看著她,原本就被臭到屏息的眾人這會兒是連氣都不敢喘了。 羽九玄定定地看著羽算,問:“你去祭祀火神有異議么?” 羽算吃的就是祭祀上蒼神靈的飯,怎么敢對祭祀火神有意見。他心說:“反正尸體不是我燒的!”想想神異的曦公素以燒尸聞名,再看看王世女,大熱的天,淌著冷汗,應下了。 跟著羽九玄出來的太卜司的人,全部忙碌起來,北城墻和南城外,兩場盛大的祭祀同時舉行。 一般平時祭祀為一天,士族是三天,公侯們是五天,天子是七天,到祭祀神靈,那是能一直祭祀到神明顯靈,沒有期限。 積尸成山,羽翎軍和新兵們是用木板搭成橋,從尸體堆上面過去,去到城墻外的。 為了擔心喬世侯攻城,他們把少卜給護送到城墻外,在戰(zhàn)場的最邊緣地帶搭的神臺。 大軍要是攻城,得從少卜身上踏過去。 少卜好欺負,但是他正在舉行火神祭祀,給火神送祭品,誰要是這時候去踏他,那是砸火神的攤子,指不定火神就給個天降神罰。 少卜羽算的膽子并不大,這么多的尸體就夠讓人崩潰了,還陣前祭祀。 喬世侯一怒之下,砍了他怎么辦? 越公府的人,火燒臥牛山都干得出來,砍一個少卜都不算事兒。 可這事吧,不干,他在太卜司便算是混到頭了,干了,回去就能接任太卜之位,另外還有重賞。曦公神異,王世女也不差,興許是神明指示呢?他要遵照神意! 羽算做了半天心理建設,等祭臺搭好,帶著太卜司的人便開始進行祭神儀式。 喬世侯的大軍又來了! 玄甲軍已經撐不住了,這時候就看誰能熬到最后,誰贏!大家都拼成這樣,只能掀底牌了。 他們在快到城墻處時,忽然見到了最高規(guī)格的祭臺,立的神幡赫然是祭火神。 臺上領頭跳祭祀舞的穿的是少卜的服飾,那可是執(zhí)掌天家神廟祭祀的大祭司。 很多人,當場放下長戟,跪地拜神。 如今太卜司的人跟了南疆王,可神……是大家的,那見到了得跪。 羽算嚇得腿都哆嗦了,瞥見他們跪了,心里穩(wěn)了兩分,但還是怕有憨憨上來一刀劈了他。不過,這時候,他代表神明,得有威儀,于是壯著膽子拿出十二分的威風擺出兇神惡煞又威風凜凜的神明模樣去威嚇他們。 喬世侯也在軍中,見到少卜,那臉色從青轉綠,由綠轉白。 少卜在這里,羽九玄,到了! 這意味著南疆的援軍到了。 忽然,喬世侯的大軍中傳來嘩然和慌亂之聲。 喬世侯問:“叫嚷什么?” 隨侍仆從也跟著顫抖起來,滿臉驚恐地指向前方。 前方不遠處,燃起了熊熊烈火。 穿著羽翎軍服飾和玄甲軍服飾的人,正把那些死在戰(zhàn)場上的尸體扔到柴堆里。 干柴堆,一點就燃,大火燒得格外猛烈。 一堆接一堆的大火在戰(zhàn)場上點起,很快便燃起了數十堆,他們把死在戰(zhàn)場上的尸體拖到火堆旁,扔了進去。 尸體被燒,獻祭給火神,那是要下烈火煉獄永生永世火奴為仆。火神是神明,火能煮飯,烤熟食物,能給人們帶來福祉,同時也能焚盡一切,人的力量是承受不住火神的力量的。 所有在烈火煉獄中為奴為仆的人,會一直受到烈火焚燒的痛苦。 喬世侯的第一反想法是裴曦也來了,第二想法是完了,這仗打不了了。 不僅是燒尸動搖軍心,更是對方……大軍來援。南疆王和曦公的援軍也到了嗎?不會有這么快的,武侯聯盟起兵,他們的大軍回不來,即使能平叛,也必須留大軍鎮(zhèn)守,以防反撲。 喬世侯親自上前,問少卜羽算:“誰讓你們燒的尸?” 少卜羽算在祭臺上宛若神明般有威儀,輕蔑地俯視他一眼,繼續(xù)唱祭祀謠跳祭祀舞。 喬世侯聽祭詞。 祭祀,是需要有祭祀人的,得讓神明知道是誰在送祭禮獻祭祀。 祭詞中唱念的是受王世女受神明的指示以戰(zhàn)死的叛軍大軍獻祭。 羽九玄,她才多大! 這么多尸體,她說燒就燒。 喬世侯目不轉睛地盯著那些火堆,尸體被燒得坐起來,似在火焰中痛苦掙扎。那火光映在他的眼里,他的臉因過于激動而變得通紅,胸口更似被插了一刀。 玄甲軍已經被他耗到撐不住了,最多再耗幾天就能拿下城了。 付出那么大的代價,羽九玄竟然帶著援軍到了。算上她在南疆商議對策調兵調糧、路上行程,她應該要過二十多天,甚至一個多月才到。 她還焚燒大軍尸體獻祭火神! 喬世侯氣得頭暈目眩,當頭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