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7、第 28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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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裴曦更喜歡搞經(jīng)營發(fā)展民生建設(shè), 喜歡那種從無到有, 一點慢慢改善把日子過好的感覺。打仗、造軍械、平定天下, 說到底其實只是為了活命。 冬天,經(jīng)常大雪茫茫,但不是一直下個不停, 很多時候雪停了,太陽出來后, 草原的雪景有一種不同于大海的波瀾壯闊的美,讓人特別想在雪里面打滾。 裴曦三十多歲的人, 兒子都能獵猛獸了,他不好意思再到雪地里打滾堆雪人砌冰雕, 只遺憾不能跟羽青鸞一起來兩個人騎馬同游踏雪看草原風光。 冰雪路難走,但不是不能走。 從朝城到京城的路上有補給點,難走的路段趕在上凍前都修整過,只要不是趕上能見度極低的大暴雪天氣,基本上不影響往返。 不過,臥牛山上設(shè)有關(guān)卡崗哨,不僅在棧道等要險路段設(shè)下關(guān)卡, 在那些能夠繞道的地方, 也設(shè)有崗哨, 以防偷渡, 沒有通行證或者是身份高到羽焦明那份上,都過不了。即使是跟隨裴曦和羽焦明到朝城的副將,要回去也得憑通行證。副將官職再高, 遇到守關(guān)卡的校尉也得按規(guī)矩來。 涉及軍械生產(chǎn),也沒誰覺得奇怪。 裴曦忙到年底,沒hold住,帶著羽焦明頂著風雪回京過年。 回京路上就是很滑的冰雪路面,一些難走的路段、險路,還得下馬車步行。 馬車上載的東西重,一旦打滑,馬根本剎不住,連馬帶車和車上的人,都懸了。要是撞在樹林或草叢中還好,撞在巖石或山崖下,基本上就懸了。 羽焦明早看透了他爹,不過朝城這地方,又窮又苦,到現(xiàn)在都只能住帳篷,想洗個熱水澡都費勁。 能回京過年,當年好啦,過完年等到春暖花開再來就更好了。 所以,哪怕路上難走,他依難很開心,頂著風雪跟他爹一起回到京城。 他姐沒在,小金翅一人罷占所有人的寵愛,看到他的表情是:臥槽,你怎么回來了? 一副恨不得他不要回家的樣子。 羽焦明想把他扔到雪地里去滾幾圈,可他威武霸氣的娘在這,沒敢,回頭再收拾,有的是機會。 裴曦壓根兒沒注意到兩個兒子的眉眼官司,注意力全在老婆身上。他到羽青鸞跟前,先打量幾圈,發(fā)現(xiàn)不僅瘦了,臉色不太好,眼底的黑眼圈都快出來了。 羽青鸞當然知道他在看什么,哼哼的輕聲用只有他倆才能聽到的聲音解釋句,“沒人暖床?!彼膶m殿很暖和,不需要暖床,但……一直有人陪伴,早已習慣了那人超不雅的睡姿,乍然之間,身邊空了,再沒有胳膊伸過來摟住她,也沒有腿壓在她的腿上,更沒有人在她做夢的時候輕輕喚醒她,把她抱在懷里。 她不是睡不著,而是睡不踏實,總做夢。她不是夢到被追殺就是夢到過世的親人,還夢到羽飛鳳滿臉是血地來找她,鬼氣森森地喊:“姐,我死得好慘,把天子大位還給我?!彼朦c不懼,底氣十足,回他:“本宮有天神庇護,何懼于你?!彼萌鈨扇械对贁亓怂换?,醒了。她的身側(cè)空著的,宛若天神般護她的人不在,心頭空蕩蕩的有點不安,睡不著了,睜眼到天亮。 羽青鸞久經(jīng)征戰(zhàn),身上沾的血腥殺戮重,被她親手斬于刀下者數(shù)以百千計。她不懼他們,卻終究不是好夢。 裴曦心疼她,但身邊的人多,不好說什么,朝她笑笑,便轉(zhuǎn)移了話題,問:“元兒一切順利嗎?” 羽九玄去收老八封地,沒有一年半載回不來,但書信總會有的。他家受他影響,通信很頻繁,且個個話嘮。 從京城、到巨木、到南疆的道路上設(shè)有軍驛司,騎馬長線奔跑,速度比起以前人用兩條腿跑著送信還是要快許多。軍驛司的奏報、羽九玄的奏報、情報處的奏報,每天都有送來。 羽青鸞對于羽九玄的動向掌握,雖然有延遲,但可以說是一清二楚。她對長女的辦事,沒有什么不放心的,裴曦問起,自是有講不完的話。 …… 冬天,萬物蟄伏,是一年里耕作最閑的時候,但對于朝廷和京城商貿(mào)來說,則是相反。 每年秋收的糧食、稅收要運到京城,政績考評、謀官、升遷、降職、都在個這時候。 朝廷實施派官制,考慮到有些地方路途遙遠,以五年為任期,任期內(nèi)可以不必年年回京,也不需要再進貢,只須在任期滿以后,進京述職,再根據(jù)政績考評或升、或遷、或降。 然而,大鳳朝九百多年實施的都是臘月進京上貢的制度,將糧食、稅收運到朝廷,定的也是這個時候,這在大家看來,其實就是變相的進貢,大家又找回了當初那種進京納貢的熟悉感,減少了很多因為新政帶來的不安和不適。 雖然進京路遠、又苦又累,但政績考評關(guān)系到升遷和前途,而糧食、稅收、人口是三個非常重要的考評標準,加上一些偏遠地方還沒有派去官員,仍由舊公侯貴族們的掌管,很多地方仍有流匪盜寇作亂,府尹、縣令都覺得有自己親自押送糧食進京的必要。 縣上的稅收、糧食是要運到府城,上交到府衙,再由府衙押送進京??捎泻芏嗫h令不放心,怕府衙把屬于他的糧食、稅收給弄出紕漏,影響到自己將來升遷,堅持要自己盯著。 許多縣令原本是說一不二的一地公侯,他們要親自盯著自己上交的那份糧,且態(tài)度強橫、寸步不讓,又不違朝廷律法,誰都拿他們沒辦法。畢竟朝廷已經(jīng)沒有“各地公侯無詔不得擅自進京”那一條,官員為了早點出政績,親自到南疆采購農(nóng)耕工具的比比皆是。 曾經(jīng)的各地公侯們押送貢品進京,變成了各府縣的府尹、縣令押送糧食進京。 以前各個封地是分開的,如今則是各封地劃成縣,再將幾塊、十幾塊不等的封地并成一府。這些縣令跟府尹一起進京,那陣容相當龐大。 豪商們也都照以前的習慣,依然跟上。 大鳳朝各地的府尹、縣令、豪商、以及產(chǎn)出物資都涌向京城。 去年還破敗不堪的京城,今年呈現(xiàn)暴炸式的繁華,稀依又有了承泰天子時的光景,但……久經(jīng)戰(zhàn)亂,很多房屋都毀了,許多公侯府邸也沒有了,導致京中的房源緊缺,很多人進就后,沒有宅子住,客棧早就爆滿了。 這時家眷在京城的好處體現(xiàn)出來了,至少到了京城,有個可以安頓的家,還有各種人情關(guān)系走動。那種家眷妻小不在京城的,真是……連住的地方都找不到,只能搭帳篷。天寒地凍的,還得到處去買炭。 京城各部、各衙門都快忙瘋了。 羽青鸞更是半點不得閑,求見的折子堆得比山還高,再加上朝堂上的諸多事情,忙得焦頭爛額。 進京的人里,還有告狀的。舊貴族打死豪商,豪商兒女逃進京,告到刑部衙門,又奏報到天子跟前。 原本,這事情應當在當?shù)貙徟辛?,再由刑部復核的,但發(fā)生這事的地方,因為偏遠,朝廷連封地都沒來得及收,仍在舊公爵手里掌控著。 可這事鬧得大,豪商的兒子到處宣稱,“難道那就不是大鳳朝的疆土,不是天子的治下了嗎?” 羽青鸞看完奏折,五千玄甲軍派出京去封地拿人,順便把封地收了。收封地便要派官,且一縣之地,各部衙門的官員加起來也不少,得選官委任,又是一通忙碌。之后,選□□的新上任官員、武部司司掌帶著五百個管理封地治安的武部兵卒,跟著五千玄甲軍一起出發(fā)。 那公爵雖然勢力小,只有一塊封地,但姓羽又有爵位在身,自然不是寂寂無名的人,當即就有老羽家的人站出來替他說話,在朝堂上宣稱,封地沒收,人家實施是舊律法,不當追責。 羽青鸞問:“他不遵朝廷現(xiàn)行律法,莫非是想效仿居狼自立?” 一句話,堵得人再不敢說話。 朝堂上的事,裴曦幫不上羽青鸞什么忙。京城豪商云集,到處都是商機,且朝廷正在為打居狼做準備,需要大量錢糧物資,裴曦自然是坐不住的,每天大清早出宮、宮門落鎖時才回。 傍晚,他趕在宮門落鎖時回到天鳳宮,剛坐下,湯都沒喝完,就聽到羽青鸞說:“今天禮部上奏,元兒過幾日便年滿十六,但婚事仍未提上議程,問是否趁著各地官員、才俊都在京城,cao辦選婿之事?!?/br> 裴曦差點把嘴里的湯噴了,在心里叫道:“臥槽,他們是禽獸么!滿十八成親都嫌早,十六……想什么呢?!?/br> 羽青鸞不用想都知道裴曦不會同意羽九玄這么早成親。她說道:“可以先將親事定下,延后幾年再成親。若是再年長些,年齡相仿的人都成親生子了?!彼龥]滿十歲,父親便在替她挑選夫婿,挑了多年,最終定下裴曦。元兒的親事到十六了,還沒張羅,確實不妥。 這件事情,必須掰扯明白!裴曦放下湯碗說:“成親這種事,關(guān)系到一輩子,馬虎不得。我覺得幾個個孩子的婚事,讓他們自己做主,找個自己喜歡比較好。我們給她掌掌眼看看對方人品還有家庭關(guān)系就成了。對方家世不重要,但家風、人品不能差,劃好底線,別的由得他們自己張羅去。元兒自小有主意,她的婚姻大事,我想她有自己的想法主張的?!庇鹁判翘?,將來的天子,她要是跟老公感情不好,和離有傷天家顏面,她肯,老羽家的人都得出來比比。離了,是一樁麻煩,不離,那就更有得麻煩,宮斗劇該上演了。 羽青鸞聽到“一輩子”,抬眼看看裴曦,不置可否。能不能一輩子,主要是看合不合乎心意,若是不合乎,有的是法子換人,特別是在天家。不過,她自己跟裴曦恩愛,也希望女兒能夠夫妻和睦。且,羽九玄的身份位置地那,大女夫婿的位置真不愁人坐。 正說著話,羽焦明匆匆趕來。 他剛從宮外回來,身上還頂著風雪,進殿后行完禮便問:“娘,我聽說禮部遞了折子,請奏要給jiejie挑夫婿了?” 裴曦和羽九玄一起看向羽焦明,兩人的態(tài)度非常一致:你有什么話說? 羽青鸞把這折子給羽焦明。 羽焦明看過,麻利地合上折子,態(tài)度很堅決,說:“我認為當問問jiejie想選什么樣的人,比較好。禮部官員……我去跟他們辯論。” 羽金翅過來吃晚飯,進殿聽到半截,仰起頭看向他哥,滿臉納悶。 羽焦明把奏折給羽金翅看。 羽金翅慢吞吞地把字挨個看完,又消化了遍,滿臉茫然不解地說:“jiejie不在家的呀?!彼晳T了什么事情都是jiejie做主,便覺得jiejie自己的事情也該由她做主。 羽焦明點頭符合,“我同意小金翅的,當?shù)鹊絡(luò)iejie回來再議。”他先幫jiejie拖著,等jiejie回來就一切不愁了。 羽青鸞看了眼裴曦,問羽焦明和羽金翅,“你們父親的意思是你們的定事,由你們自己挑,意下如何?” 羽焦明的眼睛一亮,當即朝他父親抱拳。 羽金翅對這事壓根兒沒概念,不過看他二哥的樣子,好像是好事,于是跟著抱拳,說:“父親英明?!?/br> 羽青鸞在奏折上批復“太女婚事,以太女意愿為主?!迸缘模戎?。 裴曦和羽青鸞吃完飯,見外面天氣晴朗沒有下雪,便散步去敏元宮。 羽青鸞感慨,“一轉(zhuǎn)眼,元兒都要議親了?!彼X得自己還挺年輕,卻是女兒都已成年快成親了,再過幾年或許連孫輩都有的人了。她想到這,便覺得有點扎心,又湊到裴曦跟前,說:“你看看我的臉上有沒有皺紋,頭上有沒有白發(fā)?”她想看裴曦是風華正茂的模樣,想著一直有注意要美美的,當是不差的吧? 裴曦問她:“你是瞧不起我的照顧還是瞧不起我的護膚品?” 羽青鸞莞爾,悠悠說道:“帝君駐顏有術(shù),朕三生有幸?!?/br> 裴曦笑呵呵地說:“護膚保養(yǎng)的功勞?!?nbsp;不過,他家陛下真是超好的代言人。帝君研制、天子御用的護膚品牌,那賣得來的價格……呵呵,貴族買起來都牙疼,但他們看到陛下這張年輕貌美的臉,咬牙切齒的也要買,還有人想沾天神福澤買回去供著的。最讓裴曦揚眉吐氣的是,哪怕別人再眼饞他的利潤,也不敢搶他的買賣。 兩人說說笑笑間,便到了敏元宮,進門便聽到羽金翅嘰嘰喳喳地說他的莊子有多能掙錢、比二哥的莊子能掙錢。他說了半天,羽焦明悠悠地來一句,“我在臥牛山里獵猛獸,我在草原獵狼群。” 夫妻兩人踏步進去,就見羽金翅滿臉被噎住的可憐樣。 羽金翅憋了半天,想了想,語氣堅定地說:“我長大后,也能的。”他說完,看到娘來了,飛奔過去,還沒抱到娘的大腿,就被爹抱起來放在旁邊的椅子上。他發(fā)現(xiàn),家里人對他都有點不太友好。 陸敏的眼睛已經(jīng)不太看得清東西,老花眼,不過這么大的兩個大活人進來,還是認得出來的。她當即起身要行禮。 羽青鸞和裴曦熟門熟路地在她起身前快步過去把她扶住。禮不可廢,于是他倆每次來,進門都得先來這一出。 羽青鸞賜下詔書,鎮(zhèn)國夫人年滿七旬,是福澤深厚的高壽之人,見天子王爵皆可不拜,可鎮(zhèn)國夫人每次見到他倆,也依然行禮,不想落人口舌,給孩子們添麻煩。 她的年齡大了,不能再自己替兒孫們出頭護著他們,便少添點麻煩的好。 裴曦剛到大鳳朝的那些年,對身體和身份的轉(zhuǎn)變還不適應,更多的是仍舊停留在上輩子,對他這輩子的爹娘都很難有歸屬和認同感,可隨著這么多年的相處,爹媽實心實意的對他好,就算是石頭的心也捂暖了,真生出幾分血脈相連的親情感。他在陸敏的身邊坐下,說:“每次都走這過場,累不累呀?!?/br> 鎮(zhèn)國夫人說:“不累?!?/br> 羽青鸞知道外面有人在傳鎮(zhèn)國夫人陸敏在宮里不是太后勝過太后。她坐在陸敏的下手處,說:“我喚你娘,你撫養(yǎng)了元兒、焦明、金翅,禮法之外,尚有人情。朕和幾個孩子樂意,他們?nèi)粲挟愖h,叫他們到朕跟前來說道?!?/br> 鎮(zhèn)國夫人不好接這話,便轉(zhuǎn)了話題,說:“裴嘯他們都進京了,我想出宮住一陣子?!?/br> 難得裴家的兒孫齊聚,裴曦和羽青鸞自然不會反對。不過陸敏的年齡大了,怕她出現(xiàn)閃失,防護做得嚴嚴實實的。 羽青鸞派的是一名千總帶上羽翎軍護送鎮(zhèn)國夫人回府。她交待差事時吩咐了句,“鎮(zhèn)國夫人年邁,受不得激怒,若有誰冒犯她,立斬不饒。若有差池閃失,你全家提頭來見?!?/br> 千總應下,小心翼翼地護送陸敏回去。不要說天子有話,即便天子沒話,他也不敢讓鎮(zhèn)國夫人有半點閃失,不然,太女和兩位皇子都得活撕了他。 羽焦明和羽金翅都擔心奶奶,陪著她出宮,一直送她到府上,看到安頓好,這才準備回宮。 羽金翅告訴陸敏,“奶奶,我明天還來探望你?!?/br> 又想逃課!陸敏說:“你明天若是來了,先到院子里扎兩個時辰馬虎,再揮一千次長戟?!?/br> 羽金翅立即改口,“哎呀,我忘了,我明日有功課要考校。奶奶,我休息天再來看你?!?/br> 兄弟倆又在陸敏身邊待了一會兒,趕在宮門關(guān)閉前回去。 陸敏出宮,裴家滿堂齊聚,羽翎軍重兵守護鎮(zhèn)國夫人府,很多人都想來拜訪陸敏,也想看看這家子的滿門榮耀,結(jié)果鎮(zhèn)國夫人府關(guān)上大門,以鎮(zhèn)國夫人年歲太大喜歡清靜不想被打擾,謝客。 裴家的人也沒見在京城走動,安安穩(wěn)穩(wěn)地老實待在府上,想請他們出去喝酒都不太請得動。 大家都在走人情、謀官位差使,裴家人不動如山。 陸敏出宮住回鎮(zhèn)國夫人府,除了羽翎軍護著她經(jīng)過時引起人注意外,便再沒半點風浪。 裴家的人,聚在鎮(zhèn)國夫人府里,一家子關(guān)起門過年。 他們謀官,走各衙門的關(guān)系,拼不過羽姓貴族們。他家有哪些人、本事怎么樣,天子和太女心里比更有數(shù),自有安排。他們要是出去走動關(guān)系,稍不注意就得掉坑里爬都爬不出來。 出過裴昌的事,裴家丟了一個能穩(wěn)穩(wěn)到手的公爵,在對待納妾和庶出子女的問題上極為謹慎,兒孫的教養(yǎng)上也更加小心。庶出的,從教育到分得的家產(chǎn)都比不上嫡出,這就導致庶出的在很大程度上比嫡出的差。庶出惹事,連累到嫡出,那真是有苦難言。裴六、裴七確實出息,給庶出掙臉了,但爵位是人家自己掙的,傳的也是各自的子孫后代,跟他們這些嫡出沒什么關(guān)系。 要說把庶出的跟嫡出的當同等對待,正房夫人就該鬧合離了。能夠結(jié)親的兩家人,家世、地位都差不多,不會愿意受這憋屈。正房夫人合離,把妾室和庶出子女扶起來享正室待遇,就更是昏了頭。能給人做妾室的,身份、家世、乃至自己本事上,就差人一頭,且地位過于低下。 不說旁的,正經(jīng)的公侯夫人遞牌子見天子,名正言順。公侯府里的小妾要是跑去見天子,妾同奴仆,公侯府派奴仆去見天子,那不是好大的臉面,是把天子的臉面拖到地上踩,奪爵抄家的禍事。 裴家上下,除了聚在一起近年,便是把家風問題又是細細地一通討論。 裴昶和裴曙都有納妾,也都有庶出。無論嫡庶,都是鎮(zhèn)國夫人的后代子孫,也都跟著進府了。 嫡庶一堂,面子上一團和氣,但實際上聚成兩堆,全叫鎮(zhèn)國夫人看在眼里。 不過,她沒管。兒孫自有兒孫福,她都七十歲的人了,cao不了那心。 可有庶女學了娘親那套小妾做派作到鎮(zhèn)國夫人跟前。 小庶女出門逛街瞧上人家魯公世子,到鎮(zhèn)國夫人跟前,繞了半天彎,最后說想用嫡兄的裴直名義請人過來給鎮(zhèn)國夫人瞧瞧。她說裴直是前途無量的實權(quán)高官,用他的名義一定能把魯公世子請來。 鎮(zhèn)國夫人說:“請來又如何?人家已經(jīng)娶妻,兒女都有了?!?/br> 小庶女竟然羞答答嬌滴滴小聲地答了句,“無妨的,可生米煮成熟飯再作圖謀,便如當年娘親同父親那般……” 鎮(zhèn)國夫人被裴昶的小庶女結(jié)結(jié)實實驚了跳。她家竟然出了個花街做派的女郎。她在反省自己教兒子時,哪里出了紕漏,最后歸咎到裴略頭上,那就是個愛逛花街的??膳崧砸矝]把庶女教成這樣,除了一個裴昌作惡,別的庶子庶女都是安分守己知道好好過日子自己掙前程的。 她問小庶女:“你父親知道嗎?” 小庶女說:“父親不知,但娘知道。奶奶,我聽說魯公世子管著財政司,他爹魯公更是管著大鳳朝所有金行,那得有多少金子!他爹傍著三叔,我若與魯公世子發(fā)生那事,若是三叔讓魯公世子和離娶我,他必然會應?!?/br> 鎮(zhèn)國夫人看小庶女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樣子,沒想到是個膽大敢想還敢干的。她讓人把裴曙叫來,將小庶女的謀劃告訴裴曙,問他:“意下如何?” 裴曙的臉黑成鍋底,在他娘跟前當場跪下了。 小庶女說:“父親,若是我家得了大鳳金行,斷然不會再叫那些公侯們看不起?!?/br> 鎮(zhèn)國夫人指指兒子,問:“這就是你養(yǎng)出來的?謀算上朝廷的金行了。我要不是出宮住幾天,真沒發(fā)現(xiàn)我們府上能有這種能人?!?/br> 裴曙叩頭:“兒子的錯。兒子定然妥善處置?!?/br> 鎮(zhèn)國夫人說:“你們是運道好,沾了福澤,得了富貴,但守不守得住,那就是你們自己的事了。生養(yǎng)你們一場,能給的、能替你們掙的,都足夠了。你們的生死富貴、人生起落沒道理再叫我這七十歲老太太替你們擔著?!?/br> 裴曙再次叩頭。 鎮(zhèn)國夫人沒替他們兜著瞞著,當天全家上下都知道了。至于會不會傳出府去,她也不管。一家子年輕力壯的人,想讓她這個隨時入土的老太太出來張羅,想什么呢。 她第二天就回宮了。 裴曦和羽青鸞都感到奇怪,他們娘怎么這么快就回宮了。裴曦去到敏元宮聽說完府里的事后,無語了,槽點太多,無從吐起。 裴曙特意進宮向裴曦賠了通罪。庶女想算計到帝君頭上,雖然說沒那本事干,可起了那心思,也是怪他這個當?shù)臎]管教好。 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裴曦對這點皮毛蒜皮的事還不至于放在心上。他大哥的家事,輪不到他插手。真要是鬧出家門,那該怎么就怎么辦便是。 他跟羽青鸞在教導三個孩子上都是你們要作盡管作,反正結(jié)果自己擔。哪怕他們要造反都行,盡管造反,就看朝廷能不能捶死他們。 至于家族富貴什么的,想多了!秦始皇想千秋萬世,還只傳了二世。他和羽青鸞管好自己這一代,再扶一扶下一代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至于旁的,自己奮斗去吧。 裴曦在京城留到正月,便又回了朝城。 他這次帶去朝城的,除了自己的隨行護衛(wèi),還有兩千騎兵和三千玄甲軍。 朝城建騎兵營,養(yǎng)馬,練兵,同時,他們會帶著三千玄甲軍輪流到草原深處尋找原來朝城的那些人。 草原茫茫,容易迷路,他們只能慢慢地朝著周圍搜索擴張,壘石頭造地標、建補給站,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