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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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看向他的眼神很不友善。 淬著點兒冷意。 霍善眨巴一下眼,轉(zhuǎn)頭和司馬遷說悄悄話:“這人我好像在哪里見過,瞧著好眼熟,是你的朋友嗎!” 司馬遷一陣沉默。 每次看到這小孩,他心里都莫名生出種“你不要過來啊”的感覺。 你叔父就在旁邊,你不和他說悄悄話,湊過來和我說做什么?! 即便內(nèi)心活動再豐富,司馬遷面上還是沒表現(xiàn)出來,他無奈地給霍善介紹道:“這是李陵,你覺得眼熟應(yīng)該是因為見過他堂弟李禹。” 所以這小子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郎署???還正好和李陵撞上了。 霍善恍然大悟。 他記得李禹,當(dāng)初李禹被其父李敢?guī)щx上林苑,他太子叔還問是不是他告的狀來著。 雖然霍善不太清楚事情始末,但也能感覺出李家人都不太喜歡他們家。 霍善雖然愛交朋友,卻也不是愛拿熱臉貼冷屁股的人,知曉是怎么回事后便掠過李陵開始問席上另外三人叫什么名字。 另外三人長相也有些相近,分別叫蘇嘉、蘇武、蘇賢。 說起來蘇家三兄弟的父親蘇建最初還是跟著衛(wèi)青打匈奴的,只可惜他們父親運氣不太好,好不容易憑借軍功封了侯,沒過幾年又因為帶領(lǐng)的軍隊全軍覆沒而成了庶人。 不過這事也不能全怪蘇建,當(dāng)時蘇建打著打著和匈奴降將趙信合為一軍,結(jié)果迎面撞上了單于大軍。 他們兩邊加在一起攏共就三千人,漢兵很快被殺光了,趙信還帶著剩下的八百騎兵投降了單于。蘇建沒有辦法,只能獨自一人逃回去見衛(wèi)青。 草原上打仗就是這個不好,草原騎兵本來就神出鬼沒,你運氣好跟著大隊伍和單于大軍迎面撞上說不準(zhǔn)可以立大功,運氣不好帶著孤零零一隊人馬和單于大軍狹路相逢那興許就只能打出個全軍覆沒結(jié)局了。 要不怎么說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呢? 李廣運氣就不太好。 蘇建也一樣。 蘇建孤身逃回去后還有人勸衛(wèi)青殺了他立威來著,但衛(wèi)青沒這么做,而是把他送去給劉徹處置。 劉徹也知道運氣這種事怪不了蘇建,所以允許他出錢贖罪。 侯爵雖然沒有了,官還是能當(dāng)?shù)?,他的三個兒子也都陸續(xù)進了郎署成為郎官。 郎署可是朝廷的人才儲備所,這地方離天子近,哪天劉徹看他們順眼了,就會提拔他們?nèi)ジ牲c別的。 蘇建失侯這一年,霍去病恰好憑借兩次軍功第一封了冠軍侯。 這一年的霍去病才十八歲。 這興許便是李陵對霍光不假辭色,卻能和蘇武兄弟幾個聊得挺好的原因。 想到父輩已經(jīng)沒什么指望了,李陵覺得李家興許還是要靠他。少年人的心氣高得很,他覺得自己若是有同樣的機會未必會比霍去病差。 相比于李陵的冷臉,蘇武幾人對霍善要友善一些,畢竟當(dāng)初他們父親的命也算是衛(wèi)青保下來的。 那種敗績便是衛(wèi)青好友公孫敖打出來,侯爵也是注定要丟掉的。當(dāng)時衛(wèi)青要是聽從底下人的建議殺了蘇建來立威,蘇家人也沒法說什么。 【居然是蘇武!】 小老頭兒李時珍不知道什么時候冒了出來。 霍善好奇地問李時珍蘇武有什么特別的。 李時珍捋了捋自己雪白的胡子,滿臉感慨地看向座中幾人,給霍善點評道:【這里頭吧,李陵自請領(lǐng)兵打匈奴結(jié)果被匈奴單于俘虜,全家都沒了;蘇武被困匈奴十九年,沒吃沒喝地在北海放羊,連野鼠洞里儲藏的過冬糧食都被他挖出來吃光了;至于司馬遷,他也挺慘的,沒了……算了,這個不提也罷。】 沒想到這三個人竟早早湊到了一起! 霍善聽得懵懵懂懂:“匈奴不是被我爹他們打跑了嗎?” 李時珍道:【草原民族這種東西,一向是野火燒不盡,春風(fēng)吹又生。這次把他們打跑了,下次他們興許又會卷土重來,難纏得很……】 他給霍善說起和中原纏纏綿綿到明代都還沒結(jié)束這段孽緣的草原民族史,最慘的時候整個中原王朝都沒咯! 比如那宋朝最后的皇帝被大臣抱著逃到崖山,最終君臣倆面朝大海一躍而下,一起殉國了。 崖山在哪里知道不?那已經(jīng)是最南邊了,再往南就是浩瀚無邊的大海。 當(dāng)然,他們君臣殉國還留了個好名聲,可以在史書上占上那么幾行字。 最慘的還是那些身處于戰(zhàn)亂之中的百姓。 戰(zhàn)亂之中的百姓一度被稱為“兩腳羊”,軍隊缺軍糧了,就把溫順的百姓趕著當(dāng)儲備糧;地方上橫行的賊寇沒糧了,也是拿他們當(dāng)糧食吃。 誰叫他們手里沒武器、無力反抗呢? 他們的rou比豬狗還便宜,豬狗急了還會咬人,殺豬殺狗得費不少功夫,殺尋常百姓就簡單多了。 那些個吃人的家伙還給男女老少的rou起了名字,老瘦男子叫“饒把火”,意思是得多燒幾把火才能把它燉到能入口;年輕婦人則叫“不羨羊”,意思是比羊rou還鮮美。 李時珍瞅了眼霍善的小身板,繼續(xù)給他講文化人記錄的吃人史:【像你這么大的小孩兒也有別名,叫‘和骨爛’,下鍋一煮,骨頭都能燉爛,香的嘞。】 霍善睜大了眼睛。 沒想到世上居然有這么過分的事。 吃人就吃人,怎地還要給人分門別類地起名字。 霍善正震驚著,就聽身后有人喊他:“阿善!” 霍善轉(zhuǎn)頭一看,不是他太子叔又是誰? 霍善馬上忘記了他剛認識的郎官朋友,高高興興地跑過去喊人。 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天的郎官忙起身向劉據(jù)見禮。 劉據(jù)免了眾人的禮,表示自己只是來接霍善的。 霍光心中也有些訝異,他以為劉據(jù)只會派人過來接人,沒想到劉據(jù)竟是親自來了。 不過想到霍去病認回兒子以后的種種表現(xiàn),霍光又釋然了。 堂堂冠軍侯尚且如此,年方十一的小太子被只奶團子迷惑又有什么稀奇? 霍光一路送太子與霍善到郎署外。 霍善揮別自己親叔,還有點心事重重。 劉據(jù)印象中霍善一直是快快活活的,見他這般模樣不由關(guān)心道:“怎么了?” 霍善問劉據(jù):“你聽說過兩腳羊嗎?” 劉據(jù)懵逼。 這是宋代的說法,他不可能聽說過。 霍善積極地把“饒把火”“不羨羊”“和骨爛”等等人rou別稱講給劉據(jù)聽,并且有樣學(xué)樣地瞅著劉據(jù)說像他這樣的應(yīng)該也算是兩腳羊中的“和骨爛”。 劉據(jù):“……” 這是什么令人毛骨悚然的叫法?! 劉據(jù)追問:“你是從哪聽來的?” 霍善回想了一下李時珍的表述,不太確定地說道:“應(yīng)當(dāng)是草原人說的吧。” 他也不知道是誰講的,只知道李時珍說的是草原人為禍中原才出現(xiàn)這種慘況。 劉據(jù)想到霍善身邊有個匈奴休屠王之子金日磾,只覺他是從金日磾那兒聽來的。 想到大漢黔首竟被匈奴人這般稱呼,劉據(jù)氣得臉都紅了。 這種泯滅人性的說法,誰聽了不氣憤?。?/br> 本來他聽先生們講打匈奴耗費巨大、朝廷不應(yīng)當(dāng)頻繁征戰(zhàn),還覺得他們的說法挺有道理。 可是聽聽這些草原人都是怎么說大漢人的吧! 你覺得不打仗就沒事了,人家可不是這樣想的,你在人家眼里就是兩腳羊! 劉據(jù)氣呼呼地道:“一定要把他們打跑!” 霍善也點著頭跟著義憤填膺:“對的,對的!” 兩小孩湊一起譴責(zé)了好一會草原人的殘忍冷酷,還覺得不夠解氣,也不急著回去了,齊齊轉(zhuǎn)道去找劉徹。 劉據(jù)以前是很少去煩擾劉徹的,不過這段時間父子間的相處把他膽兒養(yǎng)肥了。 得知草原人這種聳人聽聞的惡劣行徑,劉據(jù)覺得必須要去給劉徹講講。 劉徹正隨手翻看著百官呈上的奏疏呢,聽人說太子來了很有些意外。 他命人把太子放進來,結(jié)果抬頭一看,又是一大一小兩小孩一起過來的。 劉徹挑挑眉,讓他們說說來做什么。 劉據(jù)跑到劉徹近前開口就問:“父皇,您知道‘兩腳羊’嗎?” 第67章 霍去病到了軍中還沒看士兵訓(xùn)練多久, 宮里就來人了,說是陛下召見他。 這個點劉徹找他能有什么事? 霍去病摸不著頭腦,接著便想到了霍善。難道是因為霍善碰上事了? 思及此,霍去病二話不說翻身上馬, 直奔皇城而去。 入了宮, 便有人把他往溫室殿引。 劉徹有兩個常待的殿,溫室殿與清涼殿, 一聽就知道它們的用途了, 溫室殿是他冬天愛住的, 清涼殿是他夏天愛住的,一個冬暖一個夏涼。 過了冬至, 劉徹直接連辦公都待在溫室殿, 外臣想見他也是直接召到溫室殿里。 霍去病入內(nèi)一看, 果然在劉徹身邊看到了自己兒子。 霍善正一口一個吃小小的紅糖饅頭, 是宮廚專門給做的,比拇指稍大些的饅頭里裹著一圈紅糖, 蒸熟后一口咬下去,感覺甜滋滋的, 小孩子很喜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