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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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經(jīng)能發(fā)出簡單的聲調(diào), 但是因為從來沒開口說過話, 所以在人前還是很難張口。 目前只敢私底下咕咕噥噥地練習。 霍善便繼續(xù)與阿印紙上交流。 阿印寫道:“我能不能去前面幫忙,我也想學(xué)醫(yī)?!?/br> 霍善問她為什么想學(xué)。 阿印道:“我阿娘每次生病都不肯用藥, 等我學(xué)會了就可以親自給她治病了?!蓖馊碎_的藥她娘不肯用,興許她這個當女兒的開藥她娘便會愿意了。 霍善已經(jīng)通過醫(yī)患交流群了解了阿印的具體情況。 阿印她娘的情況真是叫人難以理解。 他們大漢人就沒有這種不管對方好壞都得從一而終的壞觀念。 只要對方不合自己心意或者不值得廝守一輩子,那是可以選擇分開的。 朱買臣夫妻倆那個壞例子且不提,只說劉徹他母親就是離婚再嫁的。 離婚原因還是劉徹外祖母聽人相面說她女兒以后必然會尊貴無比,所以馬上去把已經(jīng)嫁到金家的女兒帶回娘家,收拾收拾讓她進了太子的景帝府中。 當時王夫人連女兒都已經(jīng)生過了。 要是大漢人也講究什么從一而終,訂了婚就不能再看旁人半眼(更別提嫁了人),那興許就沒有劉徹了。 霍善真不知道那是個什么樣的時空,怎地竟能養(yǎng)出那樣的女子來。 明知道前頭是個火坑,居然還不顧旁人阻攔非要往下跳,難道是覺得自己受的磨難太少了? 當然,比起關(guān)心阿印她娘的境遇,李時珍這個一直都在靠人在明朝的先知先覺震驚旁人的家伙,昨天也從阿印在群里的發(fā)言發(fā)現(xiàn)一件事—— 大明亡了! 和剛見證過大唐建立且潛心修道的孫思邈以及清楚知道東漢大廈將傾的張仲景和華佗不同,李時珍處于一個國家還算昌盛、但又已經(jīng)顯露無數(shù)弊端的王朝中后期。 李時珍在官場中那幾年的處境是令他對時局有些悲觀的,可這種悲觀是建立在希望它能改一改的基礎(chǔ)上的,而非想著它要亡國。 可是! 可是阿印雖然年紀小,說不出明清是如何更迭的,卻清楚地告訴李時珍一個事實:大明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叫大清的王朝! 這個清朝和元朝一樣,都是草原民族南下建立的。 清王朝要求讀書人全都學(xué)他們剃發(fā),只留個老鼠尾巴那樣的辮子。 這對在中原王朝中長大的人來說是莫大的恥辱。 要知道佛教盛行以前只有犯下大罪的人才會被處以髠刑,也就是把人的頭發(fā)與須眉統(tǒng)統(tǒng)剃光,叫別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個罪大惡極之人。 這髠刑雖沒有傷害到身體,在許多人眼里它的威懾卻絕不小于rou刑。 誰都不想一走出去就被所有人投以鄙夷與厭惡的目光。 后來佛教傳了過來,眾人對剃發(fā)雖沒那么抗拒了,卻也并非人人都能接受。 每天對鏡一看都能瞧見自己頂著根老鼠尾巴,許多心高氣傲的讀書人都接受不了??上г凇傲舭l(fā)不留頭”的威懾之下,他們只能告別自己引以為傲的冠發(fā),學(xué)著草原人剃頭去了。 當然了,即使身體屈服了,他們內(nèi)心仍沒有屈服,所以他們要求自己的妻女統(tǒng)統(tǒng)把腳給裹小,朝廷越是禁止?jié)h女裹腳,他們就越是要讓她們把腳給裹起來,美其名曰要保留作為漢人的氣節(jié)。 裹腳多安全啊,外人又不可能掀起良家女子的腳來檢查她們到底是大腳還是小腳? 那時候的漢人也只能在這種旁人看不見的地方維持最后一點可笑的尊嚴了。 真要讓他們堅決不剃頭抗爭到底,那肯定是腦袋最要緊。 阿印是從她舅舅袁枚那里聽說這些事的,袁枚向來是個放蕩不羈的家伙,他趁著父親病逝直接辭官就是因為他與官場格格不入。 對于放足這件事,他是身體力行地讓自己身邊所有女眷都不受此害,哪怕是對著懵懵懂懂的外甥女,他也給她講了那“男降女不降”的可笑說法。 不管是因為貪圖色欲還是因為“保留氣節(jié)”而讓女子把腳裹小,于袁枚而言都是十分惡劣的做法。 他本人也很好色,不過他欣賞各式各樣的美,而非一味地追求纖弱妍媚。 就像后世很流行的一句話那樣:美則美矣,沒有靈魂。 袁枚還是希望能教女子以詩書,彼此交流起來不說能達到李易安與其丈夫那種“賭書消得潑茶香”的投契,至少不至于連自己說什么對方都聽不懂。 這一點光憑好相貌好體態(tài)是無法給予的。 眼看很難把meimei的想法掰回來,袁枚只能有事沒事就找外甥女聊聊天,慫恿外甥女多去纏著她娘教她識字寫字。 正是因為袁枚在外甥女面前講了許多道理,阿印才能給李時珍勾勒出大明亡國后漢人過的是什么樣的日子。 以至于今天的李時珍都格外沉默。 看別人熱鬧的時候樂呵得很,熱鬧輪到自己頭上的時候就有些難以接受了。 李時珍也算是頭一回體驗到別人的心情! 面對阿印她娘的情況,霍善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只能對阿印的想法表示支持。 他領(lǐng)著阿印出去找李時珍。 讓李時珍給帶帶阿印。 旁人雖然也能帶學(xué)徒,但他們不能通過聊天群和阿印直接交流,所以還是李時珍負責帶人方便些。 霍善也沒再去休息,而是多開一個診案帶溫應(yīng)幾人,偶爾遇到合適的病例他也把阿印喊過去讓她也看看。 到了下午,各大衙署本該早早下衙的,結(jié)果劉徹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早上居然一口氣扔了許多活下來給他們干,以至于每個衙署從上到下都忙碌到不得了。 連帶下衙的點都往后推移了不少。 許多人還得把工作帶回家,明天休沐日在家里加班! 霍去病也被殃及了,來接霍善時太陽都已經(jīng)快要落下去啦。 霍善有事情可忙,對霍去病來得晚些倒是不怎么在意。 至于自己昨天對劉徹做了什么“好事”,他是一點都沒印象的。 對他而言那都是好多天前的事了,他可是一個人勇敢地去了趟嬴政那邊! 霍善由著霍去病把自己抱上馬,興致盎然地和霍去病說起自己今天的見聞。 還說到阿印那個被草原人統(tǒng)治的時代。 原來草原人統(tǒng)治中原的事還不止發(fā)生了一次呢! 聽說草原人治下的漢人大都越活越窩囊了。 霍去?。骸啊?/br> 怎么辦,明天突然想去軍營加班了。 是不是真的要打到北海那邊,提前培養(yǎng)具有大漢特色的草原文化,才能避免那些事發(fā)生? 霍去病頭一次感覺光靠自己可能扛不住霍善這小嘴叭叭說出來的“未來”。 其實霍去病也清楚一兩千年以后的事并非他們能夠左右的,只是想到將來大漢的后人將遭遇一次次的欺凌、一點點磨光血氣,霍去病心里就很不得勁。 怎么會有這么不爭氣的后人??! 父子倆說話間已經(jīng)回到家門口,霍去病把霍善抱下馬。 結(jié)果剛才還在感慨“漢人越活越窩囊”的小娃娃,一下子就噠噠噠地往里跑,跑去問他師父和師弟:“今晚吃什么?我好餓??!” 霍去病:“……” 總感覺這小子還怪會把自己的煩心事轉(zhuǎn)移給別人(親爹)的。 霍去病也沒再犯愁,把自己的馬交給旁邊的從人,邁步跟上去看看今天有什么好吃的。 明明只是多了個小娃娃,卻感覺回府一下子有了回家的感覺。 …… 劉徹這一天過得不太好,主要是昨天不知為什么沉迷處理政務(wù),一直都沒有睡好,以至于今天一整天都處于低氣壓狀態(tài)。 來找他匯報事情的朝臣都給他挑了不少刺,各種文書也全都打回去讓對方重寫。 等到傍晚他才漸漸脫離沒能睡個好覺的糟糕狀態(tài),前往后宮放松放松。 李延年的meimei已經(jīng)被接進宮來,劉徹過去一看,發(fā)現(xiàn)盈盈起身向自己行禮的美人果然還是美得讓人眼前一亮。 劉徹本想拉著美人坐下聊上幾句,忽地覺得有點頭癢,不由伸手把美人頭上的玉簪拔了出來往自己后腦勺搔了搔。 解決完撓癢的問題,再一看美人耳根微紅,劉徹自是情生意動,拉著美人翻云覆雨去了。 第二天后宮就傳出了兩件事,一件是新進宮的美人受封為李夫人,另一件是李夫人的玉簪被陛下拿來搔頭了。 得去打聽打聽李夫人的玉簪是什么樣式才行。 后宮就那么大一點,消息傳得很快,沒過多久衛(wèi)皇后也聽聞了“玉搔頭”之事。 她只是笑了笑,沒說什么,仍是專心打理宮中事務(wù)去。 到用過朝食,難得不用上課的太子找了過來。 說是想出宮去找霍善玩耍。 衛(wèi)皇后只是沉吟片刻便允了劉據(jù)的要求,只是讓他去給劉徹說一聲。 劉據(jù)麻溜跑去找劉徹。 劉徹心情明顯很不錯,聽劉據(jù)說要去找霍善,點著頭說道:“行,等朕換身衣裳?!?/br> 劉據(jù):? 見劉徹已經(jīng)命人去取便服了,劉據(jù)也不好說什么,只能乖乖等在旁邊。 父子倆微服出宮,劉徹熟門熟路地帶著太子抵達那分外熱鬧的醫(yī)館。 還很有經(jīng)驗地走后門進去。 霍善他們都在前堂坐診,只有易知在庭院中練習拳腳。 易知現(xiàn)在每天不是在庖屋給霍善準備吃的喝的就是根據(jù)李長生的指導(dǎo)習武。 不知是因為到了長身體的年齡還是因為營養(yǎng)徹底跟上了,他整個人都拔高了不少,耍起拳來更是虎虎生風。 劉徹父子倆立在廊下旁觀了一會,都露出贊賞的神色。 沒想到這么個以前看起來不太起眼的小子,如今瞧著居然還挺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