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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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沒成功,損失也不會很大。 趙禹朝劉徹點點頭。 劉徹見狀才對蘇軾說道:“先生大才,竟連煉鋼之法都有如此獨到的見解。” 蘇軾很沉得住氣,鎮(zhèn)定自若地回道:“祖上傳下的前人之法,算不得蘇某之才,聊當(dāng)診費而已?!?/br> 秦漢魏晉南北朝和后頭的隋唐不都是他們的老祖宗,說這是祖上傳下來的技術(shù),一點毛病都沒有。 蘇軾以前好歹是當(dāng)過京官的人,面圣的次數(shù)不算少,在劉徹面前也絲毫不露怯。 只不過他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診費”,把少府趙禹都給整不會了。 甚至懷疑這全新的煉鋼法是不是蘇軾瞎掰的。 劉徹倒是覺得蘇軾此人言談很是不凡,愉快地與蘇軾交談起來。 等得知蘇軾是見需要兩頭牛來抬的鐵犁實在笨重,才想到換上鋼刃熟鐵來制犁,劉徹贊道:“先生如此心系民生,可見是有大抱負的,何不前往長安上書公車署。想來以當(dāng)今陛下雄才大略,必然會重用先生?!?/br> 蘇軾:? 從未見過如此不要臉之人。 有你這么夸自己雄才大略的嗎? 衛(wèi)青他們是怎么做到聽到這種話時神色沒有絲毫變化的? 難道是……習(xí)慣了? 漢武帝,恐怖如斯! 蘇軾道:“蘇某沒學(xué)到什么經(jīng)世濟民的本領(lǐng),只有一肚皮的不合時宜。我若當(dāng)真入朝為官,不出三日,當(dāng)今陛下就會厭煩我;不出三月,滿朝文武都會被我得罪光。為了多茍活幾年,蘇某還是繼續(xù)當(dāng)閑人比較好?!?/br> 蘇軾這話也不是謙虛,他要不是太能得罪人,就不會先把新黨得罪光,又把舊黨得罪光。 就拿如今當(dāng)權(quán)的章惇來說吧,他們昔日也算是知交好友,兩人還約定過老了一起當(dāng)鄰居來著。 后來……后來就是章惇一路把他踢到嶺南,再從嶺南一路踢到儋州。 還把他弟弟蘇轍也踢到了雷州。 說是儋和子瞻的瞻字相近,雷和子由的由字相近,這兩個隔海相望的偏遠之地正好和他們兄弟倆相配。 昔日故交竟恨他至此,蘇軾對此也覺無奈,他最大的毛病大概就是不太會做人。 聽李時珍說,他這個“謫官”到了儋州后還住過一段時間的官署,結(jié)果有人想討好章惇特意命人把他從官署里攆出去。所以他這次渡海前往儋州,要做好得自己建茅屋住的心理準(zhǔn)備。 蘇軾對章惇倒沒有太大的怨恨。畢竟他本以為自己和弟弟再沒有相見之日,如今雷州與儋州不過一海之隔,雖不能時時相見,偶爾書信往來還是可以的,于他而言未嘗不是一種慰藉。 只是有些對不住子由而已! 歸根到底,章惇恨的還是他。 蘇軾覺得自己在宋朝當(dāng)官還可以,即使一再遭貶,至少也沒要了他的命。 以他的性格真要在漢朝當(dāng)官,那估計要不了多久他就得把小命給交待了。 漢朝的文官當(dāng)著太不穩(wěn)當(dāng)了,動不動就要腰斬和殺你全家。 像蘇軾最為推崇的漢代賢臣汲黯,在劉徹手底下也只能酸溜溜地來一句“陛下用人當(dāng)真是后來居上”。 而當(dāng)初汲黯之所以黯然離開長安,就是為了給即將被殺的長安令求情惹惱了劉徹。 那長安令不過是沒能向百姓借來數(shù)以萬計的馬匹、幫劉徹cao辦盛大的受降儀式而已! 就劉徹這好大喜功的勁頭,百姓愿意借馬才奇怪。這就跟把錢借給賭鬼一樣,賭鬼越賭越大,你借出去的全部家當(dāng)對他而言只是不值一提的小錢,不知猴年馬月才能還到你頭上。 汲黯就著這件事念叨了劉徹幾句,劉徹就很不高興,找個由頭把他攆回家養(yǎng)老去了。 這種工作環(huán)境,狗聽了都直搖頭。 不上書,堅決不能上書! 雖然蘇軾絲毫沒有被劉徹所說的“重用”給打動,卻還是好奇地問起劉徹是不是所有上書內(nèi)容都會看一遍。 劉徹笑道:“我們陛下養(yǎng)著那么多郎官豈是讓他們白領(lǐng)俸祿的?當(dāng)然是叫他們先通讀一輪,再把寫得好的挑揀出來再呈上去?!?/br> 蘇軾道:“萬一郎官故意把寫得好的壓著不呈上去怎么辦?” 劉徹道:“那么多郎官都在衙署里,有想壓著的,自然也有想往上送的。他們真要敢有自己的小心思,難道不怕上官覺得他沒眼光?” 他給蘇軾講了講郎署中那些郎官的來源,那里頭大部分是朝中那些文臣武將的兒孫,還有從各種渠道舉薦上來的人才,各郡國中出眾的生員、吏員,反正吧,什么成分都有,絕不可能團結(jié)成鐵板一塊。 文臣家的瞧不上武將家的,官宦子弟的又瞧不上出身寒微的,郎署這小小的大漢官員預(yù)備役,已經(jīng)呈現(xiàn)出相當(dāng)復(fù)雜的官場生態(tài)。 這些出入官場的年輕人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表現(xiàn)機會。 所以郎官們肯定會勤勤懇懇地把公車署那些堆積如山的策論挨個篩選一遍。 蘇軾:“……” 不愧是你,漢武帝。 第102章 劉徹和蘇軾聊著聊著正事, 不知怎地聊到神仙鬼怪方面。 這個蘇軾老熟了,他有一堆方外朋友,和他們向來無所不談,比如他時常拎著酒rou去找他的和尚朋友敘舊, 以至于對方不得不勒令他不許用剛吃過酒rou的嘴巴念經(jīng)。 蘇軾雖常年自稱居士, 酒rou卻是戒不掉的,他跟蘇轍寫信聊起儋州的辛苦, 講的也是“五日一見花豬rou, 十日一遇黃雞粥”。 全詩大意是這樣的:弟弟啊, 聽說你瘦了,你看看我這儋州, 五天才吃一次豬rou, 十天才吃一次雞rou, 想必以后我們兄弟倆都是瘦老頭兒, 一起騎黃鵠回老家去完全沒問題! 可見他只要幾天不吃rou就渾身不舒坦。 蘇軾對于佛法和道法,那都是秉承著想信的部分信、不想信的部分不信的淳樸思想, 這一點和劉徹倒是很有共同話題。 聊到興起處,蘇軾還和劉徹講起遠在天竺的佛祖, 沒錯, 西方還有一個極樂世界! 蘇軾從小博聞強記,又有許多和尚朋友,對佛法的理解還是十分完備的,給劉徹講起佛法來簡直不要太順溜。 衛(wèi)青等人:????? 完了, 這人不會給上林苑多增加一處神殿吧? 事實上劉徹覺得自己在這邊過得挺好的, 對西方極樂世界興趣不是很大。 不過他覺得佛家這套輪回以及十八層地獄的說法倒是挺新鮮。 比如你這輩子勤勤懇懇當(dāng)奴隸、誠誠懇懇地按照佛法反省自己身罪過, 下輩子說不準(zhǔn)就可以翻身做主人了;再比如你要是犯了某些罪過,就要到地獄里接受相應(yīng)的懲罰。 這些說法倒是可以用來倡導(dǎo)天下人懲惡揚善、多行好事。 劉徹興致盎然地與蘇軾聊了挺久, 從佛學(xué)聊到黃老之學(xué)再聊到儒學(xué),赫然發(fā)現(xiàn)此人竟儒釋道兼修,不管哪方面都講得頭頭是道。 尤其是蘇軾提到后世一些佛寺的運作理念,更是讓劉徹耳目一新。 按照蘇軾的說法,西方的佛寺可以承擔(dān)一部分社會責(zé)任,比如收容失地流民、憫恤鰥寡孤獨甚至行醫(yī)施藥,偶爾還承擔(dān)宣傳口的工作,引導(dǎo)黔首潛心向善、勿行惡事。 既然這些事佛家可以干,道家為什么不能干? 如今道家還只是一門學(xué)問,連劉徹這個求神問仙愛好者對整個道家體系都沒明確的概念,只能別人說自己遇到過什么仙人,他就心心念念惦記著有什么仙人。 地方上的信仰也是五花八門,大家都是逢山拜山、遇水拜水,甚至聽到有什么神奇?zhèn)髡f便奉為仙人或神君。既然大家都有這方面的需求,那不如由朝廷出面引導(dǎo)。 等到天下人都信朝廷精心篩選出來的神仙,無數(shù)黔首受其指引好好生活,眾神君知曉后豈會不愿降臨? 劉徹決定回去后就命人收集整理各方神靈的傳說,爭取做到去蕪留菁,從中挑選出最適合推行天下的一批神君,由這些神君的祠廟負責(zé)收容當(dāng)?shù)伥姽压陋殹⒏吣曦毨е瘛?/br> 他養(yǎng)著那么多方士,也該給他們找點事干了,不能教他們一直閑著。外邦的“方士”能做那么多,自家方士為什么不可以? 很多事最怕的就是對比,以前劉徹覺得這些人閑著也就閑著,白養(yǎng)著他們也沒問題。 現(xiàn)在聽說人家外邊的“方士”可以干這么多事,劉徹就覺得有點不得勁了。 你們請不來神仙、咒不死匈奴就算了,怎地連點濟世救民的小事都做不了! 都趕緊給我去干活,不能叫那西方極樂世界的信徒給比了下去。 劉徹?zé)嶂杂陂_疆拓土,這些年軍中戰(zhàn)死的人不少,所以他很看重對戰(zhàn)死將士的撫恤,他們家的孤兒都會收容到上林苑中由朝廷撫育長大。 后世將這些人稱為“羽林孤兒”,等他們長大后便會成為赫赫有名的羽林郎。 至于羽林孤兒之外的鰥寡孤獨,朝廷也有相應(yīng)的關(guān)懷措施,一般都是安排他們歸戶到族親中撫養(yǎng),遇到新皇登基之類的大事還會給這些人賜下些糧食布帛。 但在真正無家可歸者的收容、醫(yī)療、教育方面,細究起來其實還是一片空白,這些人中沒有勞動力的部分將會悄無聲息地餓死或病死,而仍有勞動力的部分則會淪為豪強富戶的奴仆,從此消失于朝廷的籍冊之中。 越琢磨越覺得該把方士攆去干活。 不事生產(chǎn)的方士們是時候承擔(dān)一點社會責(zé)任了! 你方士識字的對吧?你方士會醫(yī)術(shù)的對吧?你方士還會一些獨門手藝對吧? 孤兒的教育問題是不是該你來負責(zé)? 當(dāng)?shù)厍椎念^疼腦熱是不是該你來負責(zé)? 失地流民再就業(yè)的培訓(xùn)工作是不是該你來負責(zé)? 走你! 霍善對劉徹這一試圖讓方士卷起來的重大決策沒什么興趣,他聽著聽著就覺得沒意思,想悄悄往外溜,準(zhǔn)備出去自由玩耍。 可惜他選擇偷溜路線不太對,一下子被他舅公衛(wèi)青給撈了起來。 衛(wèi)青才三十多歲,正當(dāng)壯年,撈起一個四歲小娃娃綽綽有余。 霍善沒想到衛(wèi)青竟是自己偷溜路上的阻礙,眼睛登時睜得溜圓,不敢置信地看向衛(wèi)青。 瞧見他那震驚的小表情,衛(wèi)青輕笑一聲,抱著他退出屋外,問他想去做什么。 霍善見衛(wèi)青不是要攔著不許自己出去玩耍,馬上又高興起來,哼哼唧唧地和衛(wèi)青埋怨起來:“他們說的我都聽不懂,我還不如出去玩彈弓?!?/br> 說著霍善還掏出自己隨身帶著的彈弓和……珍珠彈丸。 衛(wèi)青看后一陣沉默。 他看著這彈丸忽地想到當(dāng)初給劉徹當(dāng)過伴讀的韓嫣,那也是個名門之子,侯門里養(yǎng)得金嬌玉貴的富家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