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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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見到宋代名醫(yī)的好機會。 霍善麻溜說道:“找錢乙!” 趙煦對錢乙有點印象,不過在他父皇神宗皇帝去世后,錢乙就有點邊緣化了,聽說經(jīng)常在家閉門寫書,也不知如今他的醫(yī)術是退步了還是精進了。 想到自己幼時似乎還讓錢乙看過病,趙煦心里也有了決斷,點著頭說道:“那就找錢乙?!?/br> 趙煦命人去把錢乙請來。 錢乙年歲漸高,早已有了辭官的心思,所以平時有什么出頭機會都會讓給年輕人。他聽聞趙煦宣召自己,還有些發(fā)愣。 趙煦登基后他似乎都沒被召見過,怎么突然讓自己入宮去了? 錢乙懷著滿腔疑問入了宮,卻見趙煦邊上坐著個四五歲大的小娃娃。 出于鉆研兒科多年的本能,錢乙不由得多看了這孩子幾眼,只見這孩子生得粉雕玉琢,模樣很是可愛,那雙眼睛更是烏湛湛的,瞧著格外有神。 哪怕是像錢乙這樣見慣了各種小孩的,也忍不住在心里暗贊一聲“好個討喜的小娃娃”。 許是察覺了錢乙投來的目光,霍善也好奇地往錢乙望去,只見錢乙整個人清瘦如竹,雖已六十好幾歲,眼底卻不見絲毫渾濁。 等錢乙向趙煦他們行過禮,霍善便跑過去問:“你就是錢太醫(yī)嗎?” 錢乙一聽他這嗓兒,更知曉霍善是個再康健不過的小孩兒。見趙煦沒攔著霍善與他閑談的意思,錢乙點頭應是,又問霍善姓甚名誰。 霍善跟他自我介紹完,跟他說起他的一個朋友對錢乙贊不絕口的事,尤其是錢乙從《金匱要略》的腎氣丸古方化裁出來的六味地黃丸更是應用廣泛、活人無數(shù)! 錢乙聽得一愣一愣的,沒想到自己化裁出的藥方居然已經(jīng)傳得這么廣。 他本人怎么不知道? 趙煦在旁聽著兩人的對話,卻是知曉霍善說的是后世發(fā)生的事。 小神仙果然通曉古今。 趙煦心中對霍善愈發(fā)信服。 霍善過去在診病時已經(jīng)用過許多回錢乙的藥方,如今還是頭一次見到大活人,馬上把以前診治過程中攢下的疑問和錢乙討論起來。 行家之間想要熟悉起來就是這么簡單,幾個醫(yī)案討論下來,錢乙便喊霍善一聲“小友”了。 錢乙到底還顧忌著趙煦在場,適時地止住了話頭,和霍善一起探討起趙煦幾人的情況來。 錢乙用藥也會用到朱砂,不過大多是以朱砂為衣,也就是起個引子的用處。 像霍善所說的頻繁接觸朱砂可能引發(fā)的種種問題,錢乙也是頭一次從這種角度去考慮。 畢竟這些陳設與裝潢上所用的朱砂似乎并不會入嘴,乍一看和人得不得病根本沒關系。 可一比對趙煦的身體情況,又與霍善所說的汞毒完全相符。再看兩個小孩,也是從娘胎里就帶了點損傷。 若是趙煦再不把身體調(diào)理好,便是生下皇子只怕也會體弱多病、難以長大成人。 總的來說,還是得讓他們先遠離這種被朱砂和水銀包圍的情況。 趙煦雖聽不懂這一老一少的討論,卻也看出了這兩人都是有真本領的,所以特意把錢乙也留下一起用膳。 然后霍善就在餐桌上看見了……朱漆大碗和朱漆盤子。 霍善:????? 這顏色是挺端莊大氣的,但是咱也沒必要端著這樣的飯碗吃飯吧。 趙煦的神色也凝固了一下,想到自己經(jīng)常用這樣的器物,只能強笑著吩咐底下的人換瓷碗瓷盤盛飯食過來。 一般人用漆器問題其實不大,只是他皇祖父英宗皇帝與他父皇神宗皇帝,那都是三四十歲就英年早逝,輪到趙煦身上更是集眾多缺陷于一身,格外容易出毛病。 霍善在宮中蹭了頓御宴,飯后又在宮中到處溜達著給人看病。 還是他自己瞎轉(zhuǎn)悠才發(fā)現(xiàn)宮里還有個排行第二的小公主,順手給對方母女倆開了個方子贈了藥。 不得不說,趙煦這人還挺偏心的,提都沒提這個女兒一句。 霍善沒打算摻和別人的家務事,不慢不緊地在宮里刷了一溜寶箱,第二天就等著蘇軾來接他出宮去。 比起待在皇宮,霍善還是更喜歡跟著蘇軾在開封城里到處跑,閑來沒事還能蹲在碼頭支個攤子給人看病。 趙煦倒是挺不舍得把霍善還給蘇軾的,問霍善要不要在宮中多待兩天。 霍善一個勁地搖頭。 不待不待,沒有意思。 趙煦沒法強行留人,只得放霍善跟著蘇軾出宮去。 兩人一出宮就如魚入海,快活得不得了。蘇軾讓他兒子蘇過負責扛著霍善,與他一起去大相國寺割燒豬rou吃。 現(xiàn)烤的燒豬,想吃可得排老久的隊! 還得是他朋友多,才能占個好位置,讓他能第一時間吃到皮脆rou香的燒豬rou! 霍善就跟著蘇軾現(xiàn)去了大相國寺品嘗和尚烤出來的燒豬rou,再沿著大相國寺一路吃吃喝喝地走過去。 大宋開封繁榮至極,沿街都是各種各樣的小吃,看得霍善那叫一個眼花繚亂。 這是個集舉國之力供養(yǎng)出來的大都會,后世有名的《清明上河圖》也只繪出了它這盛世繁華的一角。 只可惜蘇軾的悠閑時光很快結束了,因為他突然被趙煦恢復了官職,同僚來通知他一起去排練新樂章。 沒錯,就是滿朝文武喜迎傳國玉璽。 霍善倒是沒什么所謂,他已經(jīng)在這邊待了兩天,第三天他只需要去找錢乙玩耍就好! 錢乙,太醫(yī)丞,太醫(yī)局二把手級別的人物,但品階不高,不用參加受璽儀式大型排練,還可以跟霍善探討醫(yī)理! 霍善讓替父帶娃的蘇過把他放在錢乙家門口就可以了,剩下的他自己可以搞定。 蘇過哪里放心得下,還是親自把霍善送到錢乙面前。 接著蘇過就發(fā)現(xiàn)確實沒他什么事。 人一老一少聊得非常投契。 蘇過只能約定下午再來接人。 另一邊,蘇軾重回同僚圈子,不少人嗅到不一般的氣息,都笑著來和蘇軾搭話。 已經(jīng)混成樞密院一把手的曾布見了蘇軾,還問他欠的稿子什么時候?qū)憽?/br> 曾布和蘇軾是多年老友了,他們家三兄弟跟蘇軾都有同年之宜,當初可是同一批中舉的。 前些年曾布讓蘇軾給自己寫篇文章,蘇軾答應得好好的,結果一直沒動筆,每次曾布問他要他就說“在寫了在寫了”。 這會兒面對面碰上了,曾布可不就當面催起稿來。 蘇軾其實已經(jīng)寫完了,只是這幾年書信往來少了,自己又遠在嶺南,不知道京師是什么情況,一直猶豫著要不要寄給曾布。 不能怪他猶豫,著實是朝中這接連數(shù)次的反復清算讓心大如蘇軾都瞻前顧后起來了。 要不然他這些年給人寫點有私人觀點的信時也不會反復叮囑對方“如果你愛我就不會把它給別人看”。 這種謹慎并非他草木皆兵,而是如今朝中上下都愛借著黨爭排除異己,他也不得不學“聰明”。 這會兒見曾布當面討要稿子,蘇軾雖然挺想和老朋友好好聊聊天的,但話到嘴邊還是回了曾布一句:“回去就寫,回去就寫。” 哎,京師居,大不易! 想回家和他家小友吃點好的。 第166章 霍善跟錢乙待了一天, 終于理解錢乙為什么專攻小兒病了。 這病實在太難治了,一般人根本把握不住,所以才有“寧治十婦人,不治一小兒”之說。 小孩子說話說不清楚, 診脈又診不準確, 望聞問切的準確度自然大打折扣。 再加上小兒臟腑虛弱,成人能用的藥擱他們身上可能不僅治不好病, 還會叫他們病情加重! 錢乙就是想稍微填補起這個巨大空缺, 才一心一意投身于小兒病的研究之中。 如今錢乙已經(jīng)當上了太醫(yī)丞, 一般人若非到了無計可施的程度,一般請不到他頭上。 霍善跟著他一整天, 幾次出診全都是去救場的, 這個問錢乙“我家孩子這病怎么喝了瀉心湯沒用”, 那個問錢乙“我家三個娃都病了, 為啥用麥煎散一個治不好”。 霍善暗自和錢乙嘀咕:“你這治的全是壞病啊?!?/br> 按照傷寒派的理論,所謂的壞病就是給別的醫(yī)家治過了的, 往往用錯了藥或者耽誤了用藥,以至于很多病癥都對不上常見病程。 比如那個讓家長給孩子喂了瀉心湯的同行聽錢乙說他辯證辯錯了, 還不服氣地反問錢乙:“如果你說這是虛熱, 為什么大便黃沫?” 錢乙只能無奈地笑著解釋:“大便黃沫,就是因為你給他喝太多瀉心湯了啊?!?/br> 這個癥狀本來不該有的,誤用了不該用的藥后卻出現(xiàn)了,自然就成了許多半吊子醫(yī)家診斷時的干擾項。 還有那個三個娃一起病的, 幾個大夫上門后一股腦兒給他們?nèi)昧他溂迳? 完全不區(qū)分癥狀。 錢乙登門一看, 都不知該說什么好,忍不住讓霍善給那幾個鬧不清楚“不就是小兒傷寒嗎為什么用麥煎散不起效”的同行給展示一下什么叫辨證論治。 去吧, 小友,讓他們看看仲景傳人的威力! 霍善一點都不怯場,上去就給不成器的大齡同行展現(xiàn)了自己的實力。 沒辦法,這三個小孩的主要癥狀是……不同部位的出汗。 這類癥狀他三歲的時候就看過老多了,完全不理解為什么有人能辯證錯誤—— 別看這三個娃是湊一起病的,實際上一個是全身冒汗,一個只有胸部以上冒汗,而最小的一個則只有額頭微微出汗。 每個人的癥狀都不一樣,怎么能一股腦兒全用同一個方子。 霍善把自己的辯證結果洋洋灑灑地講出來,也沒特意去打擊那幾個同行,而是和錢乙討論起自己認為分別該給幾個小孩下什么方子。 一老一少討論了幾句,便把三個小孩針對性的治療方案給敲定下來。 幾個同行跟鵪鶉似的,根本不敢插話。 還是等錢乙把給三個小孩的藥開好了,才有人上前和他們搭話,問霍善是不是就是蘇軾時不時帶去赴宴的“小神醫(yī)”。 霍善很謙虛地說道:“我不是什么神醫(yī),只是接觸的醫(yī)案比較多,所以遇到相似的患者就知道怎么治而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