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二爺的金絲雀瘋了、趁機、【咒回黑化】鎖鏈,早就不需要了、成為絕美貓郎后我在修羅場端水、病美人亡國后,靠臉在暴君手下續(xù)命、江南糯香[美食]、人外怪物都想讓我當母親、舊夜新歡、頂級Alpha豢養(yǎng)的小蜜桃超兇
李持盈只比李隆基小那么幾歲,目前也已經六十多歲了,她雖然辭去了封號與食邑,生活卻依然優(yōu)渥得很,有自己的道觀與幾處別莊,想去哪兒修行就去哪兒修行,日子過得十分舒適。是以歲月在她身上留了情,即使年過六旬,她豐腴的面龐瞧著不見絲毫老態(tài)。 見霍善又抱著個瓜進來,身后還跟著個中年文士,李持盈不由笑著打趣道:“不是說錢夠了嗎?” 霍善說道:“我這次不是為了錢來的?!?/br> 李持盈伸手拍了拍他抱著的西瓜,說道:“那你怎么又帶著瓜來了?” 霍善道:“我給你表演一個術法哦!”他當著李持盈的面把西瓜收回到醫(yī)館倉庫里頭。 那么大一個西瓜,憑空消失了! 李持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李持盈雖然入道多年,也見過不少道家高人,可真要說道家術法,她還真沒見識過。她奇道:“你難道是天上仙童下凡來了?” 霍善道:“不是的,我是來給人治病的。” 李持盈:“你是說我生病了?” 霍善搖頭。 李持盈道:“那是誰生病了?” 霍善一本正經地說道:“你們大唐馬上要生病了!都說‘上醫(yī)治未病’,所以我來給你們講講,看看你們要不要治。你能帶我去見能作這個天下主的人嗎?” 《黃帝內經》有言,圣人不治已病,治未?。徊恢我褋y,治未亂。 要是等真正發(fā)病了再去治療,很多事情就給耽誤了! 李持盈雖辭了公主封號不再關心朝政,卻也聽聞了朝中的諸多亂象。她瞧了瞧眼前長得玉雪可愛的小娃娃,再看了眼那瘦削的中年文士,邀他們坐下說話。 杜甫把自己遇見霍善的始末給李持盈講了。 當然,關于霍善的身份以及見到李世民的那些細節(jié)他沒有多提。 那與眼前的事不太相關。 霍善在旁邊聽他們講了一會,忽地感覺肚子有點餓了,于是……憑空掏出一份青精飯。 他看著香噴噴的青精飯思索片刻,又……掏出一顆開好口的椰子。 這是他前些天抽空跟著黃道婆去崖州給蘇軾打卡紀念的時候商城新上架的商品,方便他隨時隨地有椰子水可以喝。 只可惜西陵城種不出椰子來,他在家里反而不能隨便掏出來。 在外頭就不一樣了,他掏出什么都沒問題,完全不用管別人懷疑不懷疑! 光吃飯?zhí)闪?,配上清甜可口的椰子水剛剛好?/br> 霍善就這么愉快地大快朵頤起來。 直到察覺李持盈和杜甫都不再說話,齊齊轉過頭來目光幽幽地看向他,霍善才眨巴一下眼,目光在杜甫兩人身上逡巡片刻,恍然大悟般分別給他們來了一份椰子加青精飯?zhí)撞汀?/br> 霍善大方地邀請道:“你們也吃!” 如果說光聽杜甫的敘述李持盈還很懷疑真實性的話,那看到眼前那蒸得晶瑩剔透的烏米飯后她就徹底動搖了。 即便霍善不是通曉古今的小神仙,至少也是身懷至寶的世外小高人。 倘若杜甫所說的那個“未來”當真會發(fā)生,那對大唐而言無疑是極其慘烈的打擊。不說大唐百姓會面臨什么樣的滅頂之災,就連她們這些皇室宗親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公子王孫又如何,戰(zhàn)亂一起她們什么也不是。 李持盈見霍善吃得老香,也沒有催促霍善馬上跟自己一起去求見李隆基。她派人先去興慶宮那邊遞了個消息,才跟著霍善嘗起了眼前的青精飯。 本來李持盈覺得自己會食不知味,可第一口青精飯剛送進嘴里,她就感覺所有的味蕾都被它給喚醒了。 她把整份青精飯都給吃完了。 李持盈抬頭一看,杜甫那邊也已經光盤。 兩人四目相對,一時都有些赧然。 ……他們本該表現(xiàn)得憂國憂民一點的,無奈這個飯實在太好吃了。 第202章 李隆基夏日避暑, 愛待在興慶宮。 興慶宮是他少年時的住宅,李隆基登基后便把它擴建成興慶宮。 等奪了兒子壽王的王妃楊氏當貴妃,便時常與她長住興慶宮,叫底下的人喊楊貴妃“娘子”, 兩人宛如一對尋常夫妻, 對弈,聽歌, 賞舞, 彈琵琶, 有著年輕貌美的貴妃作陪,李隆基便感覺自己的生命流逝得慢了些。 他很享受這種感覺, 享受到不想再為朝中諸多雜事費腦子。 他只要把控好方向, 大唐這艘大船自然會好好地往前駛去。他親手締造了這樣的太平盛世, 百姓安居樂業(yè), 天下人才皆得其所用,難道還有人會想不開造他的反不成? 楊國忠年前還煞有介事地跟他說安祿山正招兵買馬, 表示“不信您把他召來長安,他肯定不敢來”。 李隆基聽楊國忠講得言之鑿鑿, 將信將疑地命安祿山來長安一趟。 結果你猜怎么著, 安祿山馬上就奉召來長安了,在他和貴妃面前依然和過去一樣親近,舞跳得還是那么好,身體輕盈得一點都不像個滿身橫rou的大漢, 仿佛依然是當年那個十來歲的胡兒。 李隆基看得很開心, 心里又有些愧疚:自己怎么能聽信楊國忠的話懷疑這么好的胡兒?比起自己那些個不討喜的兒子, 安祿山又能干又敬愛他,處處都合他心意。 為了補償自己對安祿山的猜疑, 李隆基本想讓安祿山出任三鎮(zhèn)節(jié)度使的同時再兼任個國相。可惜楊國忠他們堅決不同意,李隆基便只能同意了安祿山的請求,讓他再兼?zhèn)€監(jiān)馬的差使。 這種跟馬匹打交道的苦差事,給他又何妨? 李隆基一點都不覺得這一決定等同于把老鼠放進米缸里,他目前還是需要安撫好安祿山的,因為他還要高捧著手握重兵的安祿山來震懾住太子。 他已經年近七旬,而太子也已經四十多歲,誰能保證他不會等不耐煩了直接逼宮上位? 李隆基當年就是憑自己的本事當上皇帝的,所以他有意識地從方方面面制約太子,決不讓太子有機會效仿自己。 他死后皇位當然是要給太子的,可他不是沒死嗎? 太子最好就安分一點,否則他又不是沒別的兒子。 興慶宮中有一池,寬闊得可以泛舟其上,名喚龍池。李隆基命人在龍池之上修筑了三面臨水的龍池殿,不僅可以享受清涼的夏天,還可以欣賞宛如水中仙般的龍池樂舞,日子實在再逍遙不過。 李持盈派人來言明求見之意時,李隆基正在龍池殿和楊貴妃對弈,聞言笑道:“她要來見我怎么還要先派人來問?要我派車去接嗎?” 李隆基就剩這么個一母同胞的meimei了,李持盈想來興慶宮他自然不會拒之門外。 來報信的人恭恭敬敬地說起李持盈還要帶旁人過來的事。 李隆基來了興致,還真命人駕車過去接李持盈幾人過來。他頗覺稀奇地和楊貴妃討論道:“她不是說最近要清修不見外客,連我邀她她都不出門了嗎?” 楊貴妃道:“許是認識了什么有趣的人想引薦給你?!?/br> 左右一會兒就能見到人了,李隆基也沒有再猜,繼續(xù)笑著往棋局上落子。 沒一會,李持盈就領著霍善二人到了。 杜甫早前因為獻上的歌功頌德詩文寫得很有水平,也被安排在長安待詔。 這種待詔要待到什么時候誰都不知道,得看你本人的社會活動能力了,大唐讀書人想要施展?jié)M腔抱負得先折腰一次又一次、直至被打磨成適合官場的模樣才能獲得入場資格。 像李白那樣走特招渠道進來的,不就證明了根本不適合嘛。 想長久當同僚的,還是得學會和光同塵才行。 到目前為止,杜甫都沒有真正踏入官場。 李隆基自然也不怎么記得杜甫,不過他meimei年輕時便喜歡這種文人墨客,見杜甫也算相貌堂堂,再聽他自報家門,出身也還不錯,出過個杜審言。 這杜審言,李隆基有點印象,跟蘇味道他們幾人都是因為詩文寫得好得了他祖母青眼。他那位祖母就愛養(yǎng)點會歌功頌德的文人在身邊,要說多重用那肯定是沒有的,但頗愛看他們掏出畢生才華來比個高低。 杜審言是其中最自傲的,有次他跟著蘇味道在吏部搞官員考核,出來后撂下豪言說:“這次蘇味道要死咯?!眲e人聽了大駭,問杜審言是怎么一回事,杜審言得意洋洋地說:“他看了我寫的判文還不得羞死?” 這家伙不僅腳踩當朝同僚,還拳打古代一眾文豪,表示論文章宋玉屈原只配給他打雜、論書法王羲之得喊他一聲老師。 誰聽了這等豪言能沒點印象? 那時候李隆基才十幾歲,也曾聽聞過杜審言其人其事,并親眼看著他們這批御用文人在神龍政變之后被流放外地。 印象比旁人更深一些。 杜審言的孫子若是有那么一點才華,看在meimei的份上給他個差使也不是不行。 畢竟他如今也就這么一個meimei了。 只不過這杜甫為什么……把自家孩子也帶來了? 李隆基年紀再大,也不至于連meimei家的孩子都認不出來,杜甫身旁那個長得分外討喜的小娃娃絕對不是他的甥孫。 霍善乖乖在旁聽著杜甫自我介紹,等李隆基的目光落到自己面身上了,他才開口報上自己的姓名。 姓霍的,那便不是杜甫的孩子。 李隆基看向李持盈,想知道自家meimei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李持盈說道:“兄長能讓其他人先退下去嗎?” 李隆基看了眼杜甫,覺得這書生沒什么威脅,他擺擺手讓眾人都退下。 楊貴妃還坐在旁邊沒動,她不覺得自己是外人,李隆基也不這么覺得。他們在興慶宮中就是一對再尋常不過的恩愛夫妻,按照民間的說法,夫妻都是一體的。 等其他人都退到了殿外,李隆基笑著看向自家meimei:“坐下說吧,什么事情值得你這般神神秘秘的?” 李持盈在李隆基身邊落座,看向杜甫和霍善。 沒等杜甫開口,霍善先被窺屏的蘇軾他們攛掇著起身了。他對李隆基和楊貴妃說道:“我給你們背首詩吧!” 李隆基作為開元盛世的締造者,讀過的詩不知凡幾,只是聽這么大點的小娃娃背詩還是挺有意思的。他見這孩子毫不怯場,笑呵呵地說道:“你背吧。” 霍善道:“很長的哦?!?/br> 李隆基道:“你這么個小娃娃都能記得住的長詩,我就更要聽聽了?!?/br> 霍善就給他背起了……《長恨歌》。 李隆基聽到“漢皇重色思傾國”的時候還沒什么代入感,等聽到“楊家有女初長成”的時候臉色就不太對了。 楊貴妃沒有自己的孩子,見到霍善這么個白白嫩嫩的小娃娃本也十分喜愛,可聽他背的詩寫的明顯是自己與李隆基的事,也覺得玉真公主是不是沖著自己來的。 有了李隆基的寵愛,這幾年她和她的幾個姐妹確實都過得很滋潤,楊國忠更是愈發(fā)受重用。就連安祿山這么個手握三鎮(zhèn)兵權的胡兒,回長安見了她也是要討巧賣乖的。 楊家這般風光,旁人看在眼里自然既羨慕又嫉妒,恐怕連李唐皇室的許多人也對她頗有意見。 若說前頭那段描述貴妃如何受寵以及楊家如何光彩的內容只是讓李隆基兩人覺得作詩人在編排自己的話,緊接著的“漁陽鼙鼓動地來”就讓李隆基勃然色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