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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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突然繞到寫文章上面了? 霍善就給汲黯介紹了一下自己的棉花推廣計劃,他想要培育出適合推廣到各地的棉種,爭取以后舉國上下家家戶戶都種上棉花,一代代人都能有棉衣穿棉被蓋。 現(xiàn)在棉衣賣得貴只是暫時的,將來棉花普及以后它就能成為尋常黔首也能用上的好東西了! 只是這個普及的過程不僅需要他們這邊好好育種,還需要汲黯這樣具有影響力的人將它推而廣之,好叫大家都知道這是什么好東西。 霍善表示他的要求也不是很高,寫出像老杜那句“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的感覺就可以了。 這句詩聽得汲黯先是渾身一震。 接著就覺得……霍善莫不是拿他當消遣! 汲黯不由追問:“老杜是誰?” 霍善見汲黯感興趣,便給他解釋了一番,說老杜叫杜甫,字子美,特別會寫詩,這首詩就是他老年寫的,所以說是老杜。 霍善認得的是中年杜甫,還沒有經(jīng)歷安史之亂的顛沛流離,詩風遠沒有后世所傳揚的那般沉郁頓挫。 老杜的詩是蘇軾他們給他講的,說是杜甫可能不寫這些詩了,他不知道實在有些可惜,所以偶爾聊起來時便給他念了許多首。 偶爾聽了一耳朵“自己”的詩的杜甫:“……” 怎么感覺,后來的“自己”過得好慘。 像這首《茅屋為秋風所破歌》,就是能上教科書的慘法! 這首本來就是元氣淋漓、直抒胸臆的古體詩,即便跨越千年的時光也可以輕易感受到它的諸多妙處。 聽霍善誦讀完全詩,不僅汲黯為之震動,連劉據(jù)幾人也頗有感觸。 全詩分明只是寫了一件極小的事,結語卻寫得如此磅礴有力,其中流露出來的胸懷著實令人欽佩! 汲黯道:“這樣的詩我寫不出來,尤其是‘安得廣廈千萬間’一句……” 霍善見汲黯打起了退堂鼓,馬上給汲黯掰扯起來,說這句話其實也不是很難想的,老杜能寫出來,他肯定也能! 要知道老杜本就是個“安得”體愛好者,寫詩經(jīng)常用“安得”來結尾,諸如“安得如鳥有羽翼,托身白云還故鄉(xiāng)”“安得壯士挽天河,凈洗甲兵長不用”之流。 據(jù)說這是效仿咱高祖的“安得猛士兮守四方”,咱高祖那首《大風歌》的氣勢簡直誰讀誰知道! 汲黯道:“這句固然不難想,只是有那樣的珠玉在前,旁人再寫也不過是東施效顰。沒有那樣的胸懷、沒有那樣的境遇,是寫不出那樣的文章來的?!?/br> 霍善本有些失望,不想汲黯又說自己雖寫不出那樣的詩句,但也愿意盡力幫霍善將棉花推廣開去。 只要霍善這邊能拿出足夠多的棉花和棉種,他們關東諸郡是肯定需要的! 提到這個,汲黯不免和霍善商量著看看江夏郡有沒有多余的冬衣可以轉售給關東諸郡。 今年關東諸郡遭了災,不僅糧食遭了殃,桑麻也種不出來了,眼看天氣馬上就要轉冷,也不知今年冬天該怎么過才好。 汲黯道:“我知道眼下你們江夏郡棉衣棉被的價錢一時半會下不來,但替換下來的冬衣冬被是不是可以折價轉售到關東?” 霍善自是知道關東諸郡今年受災有多嚴重的,他點著頭說道:“我讓我叔他們安排一下,看能不能收集起來運過去?!?/br> 光憑江夏一郡的舊衣被也沒法盡數(shù)滿足關東諸郡的需求,霍善便建議汲黯去找自家?guī)煾噶牧?,趁著天氣還沒冷下來改進一下本郡的采煤技術。 只要完善好關于煤礦從開采到加工的生產(chǎn)過程,官府開采出來的煤礦完全可以供更多人取暖。 正好可以把那些可能熬不過冬天的人聚集起來干活,期間給他們供給食物和冬衣,這樣大部分人都能安穩(wěn)過冬了。聽說晏子就是這么干的! 汲黯本來只是想來道謝的,沒想到霍善還熱心地給關東諸郡出謀劃策。 他越看霍善越是喜歡,邀霍善以后有機會一定要到他家去做客。 小老頭兒雖然脾氣倔,但也不是不分青紅皂白誰都罵的。 汲黯走后,劉據(jù)才和霍善討論起來:都說這汲黯脾氣不好,怎地瞧著還挺慈眉善目的? 霍善怎么知道,他也是第一次見到汲黯來著。 想到汲黯以前只要是他寫信去問了,往往都會耐心地回信給他答疑解惑,霍善評價道:“可能他是個面冷心熱的大好人,所以大家都誤會他了!” 劉據(jù)覺得很有道理。 幾個小孩都沒把這個小插曲放在心上,繼續(xù)投身于偉大的彈棉花事業(yè)之中。 汲黯才走沒多久,他們的“棉花屋”又迎來幾個不速之客。 劉據(jù)聽到門口的動靜抬頭一看,嚯,我爹。 衛(wèi)伉三兄弟跟著抬頭一看,嚯,我們爹。 正埋頭彈棉花的霍善一抬頭…… 嚯,我爹! 沒錯,劉徹領著衛(wèi)青跟霍去病過來遛彎了。 霍去病一眼就看到彈棉花彈得自己滿身毛茸茸的霍善。 霍去?。骸啊?/br> 怎么才半天不見,自家娃就能玩出點新花樣來? 霍善見到霍去病三人,馬上又放下手頭的活跑過來給他們派發(fā)口罩,等他們都戴好了才領著他們?nèi)雰?nèi)參觀棉花屋。 一張大大寬寬的高腿木板床上,擺著張潔白如雪的半成品棉被,上頭的棉花已經(jīng)被彈的蓬松柔軟,瞧著就給人一種暖融融的感覺。 霍善積極地向衛(wèi)青表功:“這是我們合力給舅公你做的新婚賀禮!” 衛(wèi)青知道這事肯定是霍善起的頭,所以笑著摸了摸霍善的腦袋,勸道:“要是累了就歇著,你們的心意我都知曉了?!?/br> 霍善道:“不累!” 劉徹摸著那雪白的棉被,開始對霍善發(fā)動一些言語攻擊,大意是這樣的:你們江夏郡的棉被賣遍了長安,怎么皇宮里一張都沒有? 霍善和劉徹分辨起來,說他們皇宮里用的都是尋常人家用不起的蠶絲被,更別提火墻椒壁之類的防寒保暖措施,哪個冬天不是過得溫暖如春?這東西就算送進宮里也沒什么用處。 還是劉據(jù)年紀稍長,一下子聽懂了劉徹的意思,麻溜說道:“我們給父皇你也彈一張!” 劉徹這才滿意地在邊上欣賞了一會他們輪流彈棉花,等看明白具體是怎么回事后便對劉據(jù)他們諄諄教誨:“這種事你們輪流彈幾下就成了,剩下的交給底下人去做,別把太多時間浪費在此等小道之上。” 劉據(jù)乖乖點頭。 劉徹轉身走人。 衛(wèi)青多留了一會,讓霍善把這張他們彈了半天的棉被留給劉徹,給他的新婚賀禮隨便彈幾下就好。 他們回到長安有大把的事情要做,不能真耗費好幾天在這種事上。他們幾個能好好地長大成人,就是給他的最好的禮物了。 同樣的話由衛(wèi)青說出來,聽著就完全沒有劉徹那種狗里狗氣的感覺。 霍善玩了半天彈棉花也覺得有點膩味了,馬上積極響應:“我看著人彈一張最好的給舅公!” 衛(wèi)青笑了笑,伸手摸了把他毛茸茸的腦袋,轉身去追上了早已走遠了的劉徹和霍去病。 第245章 霍善玩得很開心, 還趁機溜回去找他師父。 李長生回到長安也見了見友人,中午汲黯登門拜訪后他也沒藏私,把在江夏郡摸索出來的采煤新法給汲黯講了。 這種黑漆漆的能燒的“石頭”,從有文字以來就一直被人開采利用, 漢代的煤礦產(chǎn)業(yè)也挺發(fā)達。 當初竇太后就有個被賣掉的弟弟曾經(jīng)進煤礦干活, 當時煤礦突然坍塌,正在底下休息的一百多人都沒了, 只有這位竇少君沒出事, 當時的人都覺得神異至極。 竇少君這位當事人也是這么覺得的, 他撿回一條命后感覺自己不是普通人,進了長安第一件事就是跑去找個算命的看看自己運勢如何。 算命的給他一看, 可不得了!竇少君分明不是窮苦命, 而是貴人命, 他jiejie應當是皇后, 而他是可以封侯的! 竇少君很快就有了面圣的機會,見到了他姐夫孝文皇帝, 姐弟倆就此重逢了。 可見在漢代已經(jīng)有不少人販子把人賣去黑煤礦當挖煤的,出一次煤礦事故能死百來個礦工的那種。 李長生知道因為這種事故而停止開采煤礦是不可能的, 所以盡可能的完善和規(guī)范開采流程才是正理。 既然汲黯都愿意親自登門來討教, 李長生自然是把整套更高效且更安全的開采技術都傾囊相授,甚至還拿出圖文并茂的流程圖。 只要是行之有效的新技術,他都會分階段進行歸納整理,以便有需要的時候能及時拿出來。 汲黯不是那種不通庶務的腐儒, 相反, 他的地方治理經(jīng)驗還是很豐富的, 一看李長生給的文稿便有些坐不住了。 恨不得立刻回去安排此事。 李長生也沒有多留他。 這么一個一把年紀的小老頭還為了郡中諸事到處奔走,著實不太容易。 聽聞汲黯對自己現(xiàn)在的職位是不太滿意的, 真做起來卻一點都不懈怠,難怪連劉徹都對他十分敬重。 霍善是在汲黯走遠以后才跑回來的,見到李長生后他就不肯跟劉據(jù)回宮去了。 劉據(jù)不想勉強霍善,只能一個人回宮去,他也滿身都是棉絮,跟個白毛人似的,得好好洗洗。 霍善也在冠軍侯府里“除毛”,李長生見他弄得腦袋上都是白棉,親自幫他收拾了一番。 又跟他問起汲黯的事。 霍善道:“聽說是黃河不聽話,他家鄉(xiāng)和他目前管轄的淮陽郡都經(jīng)常遭災。” 黃河哪里是那么容易馴服的,聽說一直到明代大伙都還在為黃河水患煩惱。 人們總想讓黃河按照自己的想法走,實際上這根本是不可能的,再好的水利工程也沒法真正將這樣一條巨龍聽自己指揮。 不過朝廷如果下定決心投入數(shù)以幾十萬計的人力物力去治理的話,為沿岸百姓爭取百八十年的安穩(wěn)還是可以做到的。 只是在此之前黃河引起的水患只是讓下游諸郡遭殃,并沒有真正影響到長安這邊,而朝廷又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必須傾舉國之力解決北方游牧民族的威脅,所以黃河決口的事就一直耽擱在哪兒了。 汲黯當初不顧惹惱劉徹的可能支持與匈奴和親,也是希望朝廷不要再被戰(zhàn)爭拖著,能夠騰出手來解決這把懸在關東諸郡頭頂上的大刀。 對于靠天吃飯的尋常黔首而言,這種一到雨季就得擔心自己的口糧會不會被淹沒的日子實在太難熬了。 霍善只跟著祖逖去好好看過一次黃河,對于水患問題也沒什么很好的解決辦法。 那么大一條洶涌湍急的大河,該用什么辦法才能防止它在雨季泛濫成災呢? 李長生道:“朝中能人無數(shù),只要陛下有心想解決這個問題肯定能拿出辦法來?!?/br>